29 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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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速升温的热意即近爆炸，无声的喘息落在耳边，惹得人通红。

周以珩并没有回答问题，紧抿的唇似乎在微微颤抖，他的目光始终回避对视，下垂的睫毛落了一层阴影，整个人看上去难堪又脆弱。

他伸手推开周温林，好半天才哑着嗓子出声：“别捉弄我了。”

这话干涩得几乎要碎掉，在周温林听来却像撒娇。

很轻的笑声在耳边停留，周温林目不转睛盯着他，逮住对方正要抽离的手，随着一声碰撞，缠绕的绳索挂上周以珩手腕，这才引来了他的注意。

周以珩瞥了眼那东西，皮革编织而成的手环，周温林戴着白色，他则是黑色，相同的款式上缀着造型磁铁，若是二人离得近些，便会将他们紧扣在一起。

我们会无条件被对方吸引。

多么暧昧的暗示。

“我在街上买的，虽然是情侣手环，但也能求个高考顺利吧。”周温林说，随后又不太确定补充，“挺贵的，应该有用。”

这次轮到周以珩勾起嘴角，望着周温林的局促和天真。明明几分钟前还被压制得连呼吸都乱了步调，此时一颗真心捧到他面前的对方却如此小心翼翼。

又过了小片刻温存，他们总算出了隔间，并排在镜子前整理一身凌乱。周以珩敞开的外套下，薄长袖早被揉得皱巴巴，周温林倒好，本来就穿睡衣，外套一拉，跩得像谁都不爱。

整完装往外走，周温林一边问起：“晚上需要我来接你吗？”

“不用。”周以珩答，脚步跟着周温林顿在原地。

走廊尽头是多么冷清的角落，连只蚊子都不想飞进来，要不是这还放着两台贩卖机，周以珩都要怀疑这外头是不是挂着禁止通行。

吞了钱的贩卖机此时忙着运作，几罐饮料匡当匡当砸下来。机器前那人弯着腰去捡，听见动静回头，目光在二人之间定格，发出一声疑惑：“咦……？你们俩……？”

空气像是忽然间凝固，三人面面相觑。周温林的慌张先露了馅，他支支吾吾半天，编不出一个好理由，只好回头看了眼周以珩。

“你先走。”周以珩说，温柔的手心在他后背蹭了蹭。

周温林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接下来只需要为离开编个借口。他下半张脸几乎缩进羽绒服，闷着声音告别，“子昂哥，我先走了。”

目送周温林的背影在走廊消失，方才一阵尴尬留在两人之间。陆子昂扭回头，用探究的目光在周以珩身上打量着，他随口问了句：“吃坏肚子了？”

周以珩没答，迳自转身上了楼梯。

陆子昂跟在后面，不用多时就与他并肩。没抱饮料的那手伸进口袋里，揉了揉发皱的纸张，他抽出来，在周以珩眼皮子底下晃了晃。

“这次收吗？”陆子昂问。

周以珩几乎不需要问是什么，从一年级开始上演着同样的戏码，请陆子昂转交的情书堆得快有他教室桌上那叠书那般高。

“丢掉吧。”周以珩轻声说。

皱巴巴的纸张又重新回到陆子昂口袋。

楼梯间的沉默不过半分钟，陆子昂没忍住开口，他问：“你不谈恋爱吗？”

周以珩斜睨他一眼，勾勾嘴角，表情带着几分不屑，缓缓吐出两个字：“高考。”

“我不是说现在。”陆子昂急忙接话，想了想又说：“就……高考之后，跟你告白的人那么多，你就一个没考虑过吗？”

“没有。”周以珩斩钉截铁回答。

以往不是没有人问过周以珩这个问题，他总用学习的理由打发掉，可他们都清楚，再学习也不过半年了，半年之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令人充满着幻想与希望。

陆子昂不死心又追问：“你是不是心里面有人？”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古怪。

周以珩停住脚步，垂下来的目光盯着帆布鞋前端，他的呼吸乱了调，余光里瞥见周温林送他的手环，再度勾起嘴角，很轻的叹了口气。

“陆子昂，太闲就把早上的考题复习一遍。”周以珩说着又加快脚步。

陆子昂知道这话题无法继续了，他追着周以珩往楼上走，想起周温林离开前的不自然，又扯了句：“你弟呢？”

“他没有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