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饮料和更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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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晚今天破天荒地提前了整整十分钟到达教室，在门口瞧见季清歌的身影时眼睛就一亮，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要接近他。

可惜季清歌在他距离不到两步的时候忽然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穆青晚丝毫不顾及周围同学惊异的目光，迅速蹭到季清歌身边贴了贴他的脸，回过神来的季清歌差点一巴掌打上去，但想起这里是教室，紧急收了力道改打为推，穆青晚顺着这股力道从善如流地退开几步，因为动作十分自然，看起来就像他们有多亲密似的。

季清歌正感到一阵恶寒，穆青晚就已经指挥着跟班一号在他桌子上堆了一堆东西。

果酱面包、草莓牛奶、彩虹糖、棉花糖、薯片……等等符合小孩子喜好的各种零食迅速出现在季清歌眼前，他难得地陷入了沉默。

穆青晚在旁边贴心地解释，

“我怕你没吃早饭。”

倘若季清歌脾气再差点，他就要把这一堆东西推下去了，但他只是礼貌地推拒，

“我不需要，拿回去吧。”他感受到全班的视线都汇聚到了他们这里，对穆青晚这个害他昨天吃尽了苦头的罪魁祸首更是烦得要命，又不好在班里表现得太过明显，一贯漂亮而上扬的眉梢都被他阴沉的心情压了一点下去。

一般情况下，被拒绝的穆青晚肯定已经大发雷霆了，但他这次看着季清歌没给过他一分好脸色的侧脸，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天刚刚亲密接触过，此刻他只觉得季清歌的嘴唇红润得像是在勾引着他狠狠亲上去，眉梢眼角都含着一股被浇灌过的风情，特别引人犯罪。

于是看热闹的f班同学都眼睁睁看着穆青晚不但没生气，还蹲下身把季清歌桌子上那一堆东西一件件整理到他的桌堂里，其中以季清歌两个跟班脸上的震惊神色最为明显，堪称瞠目结舌。

观月盈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他刚打过卡，转过身看见教室里这幅场景，疑惑地挑了挑眉，随后说，

“穆青晚，不准欺负同学。”

虽然穆青晚这样子更像蹲在季清歌腿边的一条哈巴狗，但有事先赖穆青晚就对了。

穆青晚立刻起身，狠瞪了他一眼然后狡辩：“我没有！”

观月盈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走向讲台，边走边让还在地上站着的同学都回到座位上去。

穆青晚也是其中一员，但走出两步的他突然想到什么，又转身蹭回季清歌身边，弯腰从他书桌里把那盒草莓牛奶拿了出来，又从兜里掏出一盒同系列的香蕉牛奶放回去，在季清歌耳边小声说，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这里的会比较好喝。”

观月盈看到这一幕：“穆青晚，不许抢同学的东西。”

穆青晚耸拉着眉眼又要给他放回去，季清歌连忙把那盒香蕉牛奶拽了出来，塞到穆青晚手里，把他向着自己的座位推了推，

“都给你都给你，快走吧。”

身为高一f班的班主任，观月盈一天只需要上一节课，于是从岚的，目光既直白又隐晦地向着他这边扫了一眼，眼神隐带钦佩，似乎很想笑出声，以至于表情都有些扭曲。

穆青晚也完全不怕别人知道，先对一号说了句让开，然后在季清歌座位左边蹲了下来，侧脸轻蹭了蹭季清歌的大腿，可怜兮兮地示好，

“都打疼了。”

不知道为什么，穆青晚似乎格外喜欢在教室里装出一副和他很熟的样子恶心他。

季清歌被恶心地打了个激灵，连个眼神都没给穆青晚，站起身把桌子上的橘子汁扔进教室前的垃圾桶。

他回来的时候穆青晚的两个跟班已经不见了，而他本人却坐在了自己位置上，季清歌没法再视而不见，走到穆青晚身边捏了捏他被打的那半边脸，恶意地掐了一把，手感细软，手指不小心下意识地多捏了两下，意识到以后立刻缩回手，语气冷然，

“滚回去。”

穆青晚笑眯眯地，像是根本没听见这三个态度恶劣的字眼，还把自己的脸蛋向着季清歌的方向递了递，

“喜欢就多摸摸。”

安静的室内突然响起“哐当”一声，不知道哪个看热闹的把水杯摔了，季清歌岿然不动，甚至没向声源处看一眼，只垂眼冷冷跟穆青晚对峙，一直持续到上课铃响起，下午岚完全陷入“老大这是在干什么”的疑惑里，有些目瞪口呆，他没能拦住的人倒是很淡定，眼睛一眨不眨地同季清歌对视，一直过了两三秒才礼貌开口，

“打扰了。”

话虽这么说，他却没有退开或者转过身的意思。

季清歌顾不上气愤就陷入羞恼，拎着穆青晚的后衣领想把人扯开，但穆青晚双手死死抱在他腰上，季清歌一只胳膊势单力薄又不好发力，被对方偷偷伸进他衣服里的手在侧腰上掐了好几下，脸上蔓延上一层薄红，眼眶里也有了点湿意，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被掐得。

陌生同学津津有味地看着，章岚独自替在场三人感到尴尬，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重咳两声提醒自家老大有人在呢。

穆青晚这才慢悠悠放开季清歌，但回头看见更衣室里多出来一个陌生人，立刻皱紧了眉露出一副领地被冒犯了的神色，很不爽地问，

“他是谁？”

陌生同学友好地向他点点头，贴心提示，

“穆同学，更衣室毕竟是大家的，还是不要私自占用太久比较好。”

穆青晚总觉得他有点眼熟，但想了几秒没想起来，估计又是在哪个宴会上见过的角色，于是放弃继续在记忆里大海捞针，只冷哼了一声，

“要你提醒？”

他没有等人回答的打算，甚至即使对方特意给他让了路，也还是在经过时刻意撞了一下对方的肩膀。他离开后，两个跟班相互对视一眼，耸耸肩也跟在穆青晚身后走了。

季清歌终于得以松懈下来，靠着更衣室的柜子急促地喘息着，他的衣服已经在刚才的挣扎中变得有些凌乱，这位脖子上戴着耳机的同学径直向他走过来，在对方靠近时，季清歌的呼吸不由自主又加快许多。

对方停在季清歌面前，饶有兴趣地欣赏了几秒他警惕的眼神，才慢悠悠开口，

“同学，你挡住我的柜子了。”

季清歌转身要离开，听到身后传来了声音，

“看你的步伐有些不稳，需要帮忙吗？顺便认识一下吧，我叫莫问。”

赶在上课铃结束前，季清歌终于急匆匆赶到并向老师提交了自己的免体育课申请，他抿着嘴板着脸把那几张纸交给老师，没向人群看一眼就逃一样地往宿舍跑，进门的时候还遇见了学生会长。

这个时间宿舍楼几乎没人，对方手上拿着一摞资料，差点和心不在焉的季清歌撞上，察觉到季清歌的状态时，观月夜推了推眼镜，提醒道，

“走路小心些，身体不舒服的话我可以送你去医务室。”

看清是谁后，季清歌勉强笑了一下，

“谢谢会长，我没事的。”

观月夜把手上的资料递给季清歌，在季清歌茫然接过时，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脸侧，

“脸很红，不过温度正常，有需要可以到101找我。”

季清歌刚点了点头，他就把资料从对方手里接回来，对着季清歌点头示意以后干脆离开。

观月夜的袖子上有种类似薄荷的清香，在那一瞬间的接触之间萦绕在季清歌周围，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叹了一口气，止住回宿舍的步伐，转身又去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