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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寸挥鞭子,不至于太痛,但也不是全无感觉,随后他跪下来——就这么衣冠楚楚地跪下来,吮吻那些斑驳滚烫的印记,完全沉浸在情欲的牢笼中,渴求应属于他的临幸与爱抚。宫仆们羡慕尹德拥有长盛不衰的宠爱,然而在萨拉安追的花园,这所谓‘不衰’,也只不过是到叁十岁。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们敬仰、爱慕着的神王之女只疼爱青春正盛的少男,于是他们夸大其词,绘声绘色地向彼此描述尹德是如何在一夜之间衰老:他的身体不再温暖柔软,无法承受萨拉安追永不落空的爱抚。他叁十岁,已经年华老去,可萨拉安追不过才四十一,正是春秋鼎盛。

她们有过一段好时光,爱欲干净而旖旎,如无涯的暴政永不止息。尹德的智慧足以协助养育婴儿,却无法评议时政,他没有表达主张的风度,但在正式场合,他可以选择少说话,或者干脆不说。对学识的陌生是优点,不会威胁到他的纯净,他不认同权重施加于萨拉安追的约束,所以在白天他仔细隐藏自己的身体,到了晚上才更换精挑细选的华服,他与外界的世界毫无接触,压根儿不懂得礼制和法度,存在仅仅是为了萨拉安追的需要和愉悦——直到她厌倦。

那年的宜思诨也是十五岁,尹德多次向他叙述萨拉安追所赐予的恩荣,早已将他规训停当。他拿着尹德亲手准备的花篮,经过专管各个宫室的君长们的装扮与打理,前往进献厄涅。珊蛮们将百花的花语教导给婚配后的男子,以便他们不用粗鄙的言语,就能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主人。宜思诨常年浸染在厄涅的花园中,依稀明白花篮的含义:锥花丝石竹代表甘愿成为配角,而八瓣红秋英则意为怜惜眼前人。或者他本身就是花的一种,父亲借他向萨拉安追表达自己永不枯竭的狂热爱意:他的儿子会接替他,成为君主身边永恒的少男。

“我想再喝一杯酒酿,谢谢你,宜思诨。”中土来的莲花将金杯递到他的眼底,宜思诨终于有些回神。萨拉君长用他懂得的有限的词汇使唤人,神态和语气都是如此顺理成章。宜思诨咕哝着应了一声,扶着桌沿站起来,原本麻木的感官再次活络,衣裙下的双腿抖个不停,几乎走不了路。他身上处处是萨拉安追留下的痕迹,性格骄矜的莲花时而有吩咐,他已然濒临极限,起身时疼痛与麻痒堆迭着往上翻,苦不堪言。簇拥在身边的君长们争相献酒,讨好萨拉的新欢。

这已经是第叁杯了,莲花喜欢这种为中土所独有的饮品,小脸粉扑扑的,看上去光彩照人。他虽不曾改换本土的服饰,却佩戴上王庭内贵重的珠宝,花叶形的金饰镶嵌宝石与珍珠,外围的套环皆可系缀,正中心的红宝石晶莹通透,赤如红枫。宜思诨听说红宝石在中土是只有安巴灵武那样的高官重臣才能够使用的,也难怪莲花对它们爱不释手,他觊觎着萨拉安追指缝中漏出的一点权力,就像沙漠中的马儿渴求盐分。莲花也会爱上萨拉安追,就像尹德,像他,像花园中所有举目上望却一无所获的男子,能抓住的仅仅只是萨拉安追的衣摆。

玉兰望着莲花笑了一下,说了句什么,从宜思诨的手中接过金杯。她手腕上两道长筋隆起,掌心间一道深刻的凹槽,仰头喝了一口酒酿,舔舔唇,随即递还,重又回过身,用小刀慢条斯理地片着烤肉,叼进嘴里咀嚼,面带笑意地与部烈们洽谈。她靠在椅背上,有种难以言说的魅力,姬巳莲又有点被萨拉安追迷住,乖乖接过酒杯,觉得自己脸上发烧,简直像是中蛊了。

昨天他将玉兰的双手捆在身后,骑着她的腰,将她浑身上下都摸了个遍。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姬巳莲有些得意忘形,他是被亲王捧在掌心里娇惯着长大的王公子,自认为足够漂亮,不明白为什么玉兰总能在面对他时游刃有余,乃至于置身事外,而他却屡屡失控,哭泣着任由摆弄。所以昨天他使尽了浑身解数,将学来的取悦人的技能施展在玉兰的身上,埋下头去用嘴巴伺候她,指尖浅浅地抽插、搅弄着,如愿以偿地感受到她绷住身体,流畅的肌肉在紧缚的绳索之下呈现出将要破笼而出的趋势,他很满意玉兰手腕上的绑痕与擦伤。

“萨拉安追说,这是最后一杯,君长。”宜思诨为他转述,将酒杯捧给他,却并没有坐下。最疼的那阵儿已经过去了,感官逐渐变得麻木温吞,只有被触碰到时才能觉出刺痛。宜思诨知道自己红肿着的屁股一定变得滚烫,如果此刻萨拉安追再给他一顿,他就会趴在床上攥着衣摆哭出来。说真的,他有些受不了了,他太习惯于挨打这件事,甚至能从中体悟到诡谲的快感,这让他羞愤欲死。每每到了这种只有他的屁股受害的时刻,宜思诨都会想要秉持着一种同归于尽的心态,在大庭广众之下攥住萨拉安追的衣领,吻她的嘴巴,扯落她‘慈爱的厄涅’的伪装,将她们的关系公诸于世。他不止一次地设想萨拉安追的反应,情欲的愕然从她眼底划过,她会不会有哪怕一瞬间的恼羞成怒?

同样因为萨拉安追而神魂颠倒的巳莲在此刻率先回神,有些警觉地换了个坐姿,说“这是半杯”,便粉红着一张小脸儿,羞恼地低头坐在原处,摩挲起杯沿上的一点濡湿。宜思诨在旁安静地打量他,他不具备顺从的美德,不过眼睛却很漂亮,典则俊雅,又带着些脆弱的风情,时时刻刻做好了装可怜的准备,趁人没有防备时露出细美的爪牙,是个被厄涅宠坏了的孩子。

宫宴总是乏善可陈,部烈们傍晚时已然朝见过她们的萨拉,此刻在殿内纵情饮宴,各部的君长们依次前来觐见,说些千篇一律的恭贺。酒醉昏昏的图吉部烈看中了火红色卷发的美丽宫仆,在他上酒时搂住他的后背,埋头在他白皙的侧腰咬了一口,留下深凹的齿痕。宫仆的身子猛然一颤,真情实感地痛呼出声,靠在图吉部烈的怀中,皮肉旋即肿得热辣,细微的血珠沁出肌理。图吉将他摁倒在长桌前,像固定什么东西似的踩住他瘦白纤细的手指,抓着他的发根。宫仆别无她法地顺着力道倾身,钻进她的衣袍底下,随后被她死死摁住。图吉部烈将那脆弱的颈项握在掌心爱抚,因他的颤抖而格外得趣。

“图吉,我骁勇的先锋,他的手快被你踩断了。”玉兰笑盈盈地望着,指尖端着花苞似的金杯,俯下身好心提醒道“你得尽快让图吉部烈满意,好孩子,否则你会窒息的。”

从前热衷于这种残酷游戏的是鹞鹰,在临幸宫仆前总少不了一顿殴打,萨拉安追也只不过是投以纵容而慈爱的目光,说‘佳珲不喜欢喧哗,好孩子,小点儿声’。殴夫至死,非用器刃者不加刑,更何况是仆从,这只不过是些增加情趣的前戏,宜思诨对此早已感到麻木,捧着金杯为萨拉安追倒酒。

水流的间隙中吮吸声不断,正好瞧见这一幕的姬巳莲面色通红。纵横沙场的女人围坐在圆桌前,各自都有消遣,萨拉安追坐镇当场,磊落跌荡,对此毫不在意,只是饮酒,视线落在莲花的身上,顺着他的腰臀描摹,缓满攀升,最终与他对视,微笑着举杯致意。

这是娱乐的场合,让姬巳莲感到寄人篱下,作为一个点缀品而受到审视。这并不能说明他和其他宫仆一样一文不值,卑陋如尘埃,相反,姬巳莲深知自己的母亲在肃国盛名豪奢,被人称为‘狮心的王’,他的姓氏与样貌无一不昭示着天家的非凡气度,而玉兰则显得更加卓越非凡——亲王疼爱的长男在萨拉安追面前也不过只是宴会上的玩物与装饰。对于玉兰的调情行为,巳莲深感耻辱,低声叱道“没体统的混账。”随即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大殿。

悠扬的舞曲逐渐变得亢奋而激昂,顺着桂树与柏树蜿蜒而上,与日月星斗齐飞,适龄的女男情侣在宫闱重地肆无忌惮地传情,位高权重的部烈以几乎凌虐的态度宠幸宫仆,而她们的君长们就在一旁瞧着,安静地伺机而动。

“我受不了这些野蛮人了,我堂堂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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