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那边坐着的几个人不知哪个是那小美人的姘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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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南宫珏后,从玉连伤口也没顾得上处理,整个人埋进被子里缩成一团,苍白的脸没有一点血色。
第二日醒来,天光已然大亮。
从玉感觉自己的脸色好了不少,烧似乎也褪下去了。他简单梳了一下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便准备下楼和沈千月他们会和。
许是缘分,他刚出了房门,就和隔间的段容华撞了个正着。
段容华依旧穿得富贵逼人,走起路来一身金银玉饰叮当作响,他见到从玉,虽然还是没什么好脸色,难得没有像之前一般出言嘲讽。
从玉见到段容华眼下浓重的青色,心里却颇觉新奇。
在他看来,段家这位小公子光长个儿不长脑子,心大得让人叹为观止,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能让这位晚上睡不着觉。
这间客栈的生意十分不错,偌大的一楼挤满了用餐的客人。从玉找到沈千月在的那一桌,很自然地挨着他坐下。
对面坐着的是南宫珏,他见从玉坐在了沈千月的旁边,脸色微沉。
段容华来得最晚,只能坐剩下的那个位置。
见所有人都到齐了,沈千月微微侧过脸,“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不舒服吗?”
从玉声音轻柔,“已经好多了。”
段容华不愿意看他们两个人“眉来眼去”,故意哼了一声,“要不是你太过娇气,淋了点雨就晕过去了,我们也不会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
从玉没说话,沈千月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段容华闭嘴了,有些愤愤地用筷子插着旁子里的点心,不知道是因为从玉不搭理他,还是沈千月对从玉的偏心,亦或两者皆有。
桌上摆了好几样精致的早点,味道都较为清淡,从玉知道这大概是沈千月为了照顾他特意点的,眼里染上了一点隐约的笑意。
可不一会儿,从玉的笑意便收敛了,不自觉地蹙起了眉。
……是他太敏感了吗,总觉得从他入座开始,就有很多人在看着这边。
显然不止从玉注意到了,其他几个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南宫珏冷着脸朝周围威胁地看了一眼,那些或隐秘或明目张胆的目光一下子便少了许多。
男人的眼神像狼一般极具压迫性,这种凌厉的气势只有真正常年刀口舔血的人才有。大多数人都不想惹上麻烦,只得惺惺收回视线。
却仍然有一桌人色胆包天,丝毫不压低音量,嚣张地大声地议论着。
“那小美人长得可真带劲儿。”
“可不是,小脸白得跟雪似的,皮肤看着比潇湘馆的妙音娘子还要滑。”
有人叹息了一声,“可惜已经有主了,不知道那边坐着的几个人,到底哪个是他的姘夫,还是三个都……”说着,露出一个淫邪的表情。
旁边几个人都心领神会地大笑起来。
沈千月面色微变,从玉却当做没听到,若无其事地喝着碗里的粥。
这下连段容华都忍不下去了,动作很大地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抽出腰间的鞭子,指着那桌人怒道,“要是再敢胡乱编排,小心你们的狗命!”
四周安静了一瞬。
过了片刻,有一个长相阴柔的青年从里面站出来,慢悠悠地开口,“这位公子莫要动怒,我们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这青年长着一张面若好女的脸,明眸雪肤,一头黑发编成无数细小的辫子,发尾挂着银质的铃铛,打扮看着有些像异域人。
段容华认出来这个青年就是方才拿从玉和青楼女子作比的人,故意嘲讽道,“我不打女人,让其他人出来和我说话。”
青年骤然变了脸色。
“哦?”他眼里流露出阴森的杀气,冷笑连连,“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也敢如此口出妄言。”
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气,盘绕在他肩膀上的蛇嘶嘶吐出舌头,一双冰冷的竖瞳危险地盯着段容华。
其他客人见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纷纷作鸟兽散,原本人满为患的客栈里很快就空了。段容华没有过多废话,又狠又急的一鞭甩出去,和那青年缠斗起来。
那青年也不是简单角色,他身上分明没有任何武器,身体却极为灵活,出招奇诡,和从小习武的段容华过招不仅没输,反而隐隐占了上风。
段容华觉得丢了面子,更加一心想着取胜,反而因此露了漏洞。
没有人看清青年的步伐是怎样移动的,不过一瞬的功夫,段容华的鞭子就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上。
他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扯着鞭子的手猛然用力,段容华被他带得向前踉跄了几步。
段小公子气息已经乱了,却还不愿意松开那根鞭子,他一张俊俏的脸涨得通红,几乎不敢抬头去看其他人的表情。
自己竟然败在了这么一个浪荡之徒手里。
他脑袋嗡嗡作响,乱成了一团浆糊的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从玉会怎么看他……
青年正欣赏着手下败将的狼狈,突然感觉到一阵危险的气息逼近,多年养成的直觉让他迅速松开了手后退,发尾垂挂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声音。
凛冽的剑气带起一阵强风,青年看着自己被削去的一缕头发,神色起伏不定。
沈千月一手执剑,将段容华挡在身后。
青年没有再出手。他凝视了沈千月半晌,竟是微微一笑,“久闻少庄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风采卓然,不同凡响。”
沈千月听他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也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淡淡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何还敢上前?”
青年眯起眼睛。
这沈千月竟然如此狂妄。
他冷笑一声,还想继续开口,方才和他同桌的一个人覆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越慈神色变幻莫测,咬牙低声道,“你是要我就这么算了?”
那人道:“谷主吩咐过我们在外低调一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越慈脸色难看。他的目光越过段容华,在沈千月几人身上扫了一眼,突然停在了从玉那里。
少年正饶有兴致地在一旁看着这场好戏,突然见戏里的“主角”之一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怔了一瞬后,勾唇对他笑了笑。
越慈目光渐深,“就这么算了也可以。”他指了指从玉,“但我要他。”
沈千月眼神冰冷。
从玉笑容微僵,心里起了种不妙的预感。
小腿上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他低下头,是那条蛇。
那蛇似乎有灵性似的,对他挑衅地龇了龇尖利的牙齿,一口咬了下去。从玉疼得抽了一口气,纤细的双眉微微蹙起,抬头,对上越慈含笑的视线。
所有的眼神交流都发生在刹那之间,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小的插曲。
越慈心情愉悦,也没有了再和沈千月纠缠的性质。
他朝沈千月抱了抱拳,眉梢高高扬起,“今日是我冒犯了,想来少庄主光风霁月,定不会和我等一般计较。”
“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了。”
眼睁睁看着越慈几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段容华看向沈千月,不甘心道,“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沈千月收剑入鞘,剑刃擦出一道冷冷的寒光,“我们还有正事要办,没必要与他们浪费时间。”
南宫珏眉头深锁,这并不符合沈千月平日的行事作风。
从玉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他在出神。
方才那个青年走的时候,用传音符给他留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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