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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八刀和岳锦眉确实表现出十分心动。两人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支票，沉吟片刻，才犹犹豫豫地开口说道：“我们再考虑一下。”

岳锦眉耐心解释道：“京州市古董收藏界，向来是同气连枝共同进退。我们对尖端拍卖行是没有意见的。不过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也需要看看其他人怎么说。”

韩嵩屿心下冷笑，面上也很耐心地说道：“其他几家我也都一一拜访过了，他们的意思也是一样的，唯岳教授和顾教授马首是瞻。”

顾八刀和岳锦眉对视一眼，还是没有当场答应韩嵩屿的邀请。但是韩嵩屿看得出来，这两人都已经心动了。同意与否，也不只过是再跟其他几家通通气，打声招呼的事儿。

既然如此，韩嵩屿也不着急了。他也知道事缓则圆的道理。于是便起身告辞。

顾八刀和岳锦眉客客气气挽留几句，又叫顾九阙亲自送韩嵩屿出门。

韩嵩屿看着顾九阙过分俊美的面容，心下一动。往外走的时候，还不忘跟顾九阙打听：“听闻少东家一身掌眼和文物修复的本事深得顾教授和岳教授的真传。不知道这次鉴宝大会，少东家会不会参加？”

没等顾九阙回应，韩嵩屿又补充道：“相信以少东家的能力，鉴宝大会的特等奖金一定是你的囊中之物。”

顾九阙闻言，冲着韩嵩屿微微一笑。午后的阳光从高空倾斜下来，穿过头顶稠密如盖的香樟树冠，斑驳光影随风摇曳。霎时间，韩嵩屿只觉得有细碎的光芒落入了眼睛，他下意识地瞥开视线，复又不由自主地看了回来。

顾九阙没有注意到韩嵩屿的瞬间晃神。他听了韩嵩屿的话，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是觉得这个鉴宝大会很有趣。只是我的爷爷奶奶以评委的身份加入了鉴宝大会的评委会，博古斋又成了鉴宝大会的赞助商之一。如果我还以选手的身份报名鉴宝大会。瓜田李下，会不会让别人误会？”

韩嵩屿眸光微微闪烁，面上却很善解人意地劝道：“怎么会呢。我相信少东家的实力。况且就算大家一开始有什么误会，只要少东家能够展现出你的实力，又何必畏惧人言呢？”

听到这一番话，顾九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心动。他犹豫片刻，冲着韩嵩屿展颜一笑：“承您吉言。”

说话间，两人恰好走到了大门前，韩嵩屿冲着顾九阙拱了拱手，温声笑道：“我在鉴宝大会上恭候少东家。”

说完，又冲着顾九阙笑了笑，这才转身离开。

金钱铺路，尖端拍卖行终于如愿以偿地拿到了鉴宝大会主办方的名头，还顺利邀请到京州市最具影响力的十位鉴宝专家和古董商人共同组成了大赛评委会。搞定了这些人后，韩嵩屿迫不及待地向数十家新闻媒体公布了这则消息。

海量通稿铺天盖地，在各大社交平台和新闻媒体上轮番轰炸。韩嵩屿心思灵动，又花费重金在各大电视台的黄金时间播放广告。宣传鉴宝大会的同时，顺便公布了鉴宝大会海选报名的时间和地点，以及网上报名方式。

按照尖端拍卖行和金家的野心，这个鉴宝大会自然是面向全国的。很快，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京州市即将举办鉴宝大会的新闻。

等到报名海选那天，方知淼和其他几个文管局的年轻修复师就拉着顾九阙去报名了。

线下报名地点就在尖端拍卖行驻京州办事处。是一栋装修的古色古香的三层小楼，位置就在西山脚下。面水背山，风景如画。大概是因为时间的关系，报名第一天，前来报名的人大多是在本地上学或者工作的学生和相关从业者。而且都是一群一群的组团过来，报完名后直接就可以爬山游湖，看上去非常热闹。

方知淼几人报完名后，也在湖边逛了逛。还兴致勃勃地询问顾九阙要不要爬山。

正说话间，一道声音从身后飘飘飘忽忽地传来，在众人头顶盘旋一圈儿，精准钻入每个人的耳朵里：“顾九阙，我们又见面了。”

众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齐刷刷回头。就看见人潮拥挤的人群中，一道白色身影静静伫立在那儿——竟然是许久没见的白悦笙！

方知淼憋着的一口气迅速吐了出来，一个没忍住，冲着白悦笙翻了个白眼：“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大白天的遇到鬼了呢！”

有人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地说道：“幸好是白天，这要是晚上，我得被你吓掉半条命。”

白悦笙并没有理会其他人的话，幽深目光死死盯着顾九阙，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顾九阙歪了下头，好整以暇地说道：“你欠我们家的一千五百万，准备什么时候还？”

白悦笙：“……”

白悦笙的表情十分微妙。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顾九阙把白家害成这样，见到他的反应竟然不是心虚，反而问他什么时候还钱！

“你还有脸催我还钱？要不是你，我们白家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你知不知道，我爸妈在车祸中受了重伤，我妈被人撞断了一条腿，我爸现在还躺在icu里没有醒过来。我们白家被你害得好苦啊！你怎么还有脸催我——”

“你有证据吗？”顾九阙打断白悦笙的苦情剧，气定神闲地反问。

白悦笙闻言一怔，好似没有听清顾九阙的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