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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

语数英三门的周考被挪到了周日，开始按照成绩分配考场，考完进行排名，和一月一次的联考没什么区别。

姜让潮用手撑着头，他垂着眼，目光有些涣散，额前沁出了浅薄的汗意。

“小姜？”是闻庭秋的声音，姜让潮勉强抬头，他的脸上泛着病态的白，手指无意识攥紧，声音很低，“嗯。”

闻庭秋自然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他把手掌贴在姜让潮的额头上试探着他的额温，果不其然滚烫的温度自手心传来。

是发烧了，还有可能是高烧。

姜让潮握住了闻庭秋的手肘，他咳了几声，“我没事。”他的声音带着鼻音，黏黏糊糊像是在撒娇。

或许是因为在另一个世界里，他总是生病，也习惯了一个人强撑，认为生病是小事，来到这个世界潜意识里也没有改变。

闻庭秋动作顿了顿，他无奈地皱了皱眉，“这怎么行。”

系统也忧心忡忡，它一早就发觉姜让潮不太舒服，可它劝阻姜让潮不听，说只是感冒。它的声音姜让潮觉得吵，系统尽管心中焦虑，还是乖巧地静音不打扰姜让潮。

这会闻庭秋过来了，系统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他可以带姜让潮去医院。

它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姜让潮身上，因此也错过了声音不大的提示音。

【注意，支线任务奖励已发送。】

姜让潮闭了闭眼，他的意识有些涣散。早起的时候他量过温度计也只是低烧，他怎么也没想到，短短几步路，无所谓的低烧演变成了高烧。

闻庭秋还是没走，站在他身侧。

考试铃响起，教室由喧闹归于平静。头痛，姜让潮揉了揉额角，“……去考试吧。”

他的话音刚落就无意识向一旁倒去，好在闻庭秋还没有离去，及时接住了他。

四周有惊呼声，闻庭秋抱着姜让潮，老师站在讲台上，他难得惊慌起来，平时的礼貌也不复存在，“我们不考了。”

周末校医务室休息，闻庭秋带他出了校门。期间闻庭秋再次用手掌去试探他的额温，结果感觉到温度又升高了。

学校附近有一家医院，闻庭秋一路跑过去，周围气温很低，他竟然出了薄薄一层汗。

直到姜让潮被放置到病床上挂

了吊瓶，他才安心下来。

护士姐姐皱眉，“怎么烧了这么久才来？”她的语气不好，“你这个朋友怎么当的啊，知不知道高烧的严重性？”

闻庭秋声音温和，“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护士姐姐这才消了气，转身去照顾别的病人。

闻庭秋的目光落在姜让潮身上，他安静地看了一会姜让潮才移开目光，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

书很新，闻庭秋没怎么看过。他往后翻了翻，后面的书页里夹着一张照片。

照片拍摄在九月，照片里的姜让潮打着伞站在雨雾中，他眉眼很淡。

在倾倒城市的大雨里，姜让潮停下了脚步，也让闻庭秋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系统把姜让潮和闻庭秋的初遇定在宿舍，以至于系统检测到的数据是以那天为开始的。其实闻庭秋的初始爱意值就到了20。

姜让潮这边的情况不太好。他自昏迷之后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做梦。

先是梦到小学的时候，再到初中，再到高中。

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在看梦里的场景。高中时一个人独来独往，同学对他的缺课习以为常。

医生调制了中药，他一开始喝完要吃好多好多糖，后来变成面不改色喝下苦涩的中药。

最后定格在一个画面。他倒在血泊中，天空下着雨。

姜让潮伸出手擦了擦沾上血迹的头发，而后蹲在一旁有些茫然。

电话铃声在安静的医院响起，闻庭秋放下手中的书。他看了一眼，是姜让潮的手机，界面备注上写着来电人闻折竹。

竹这个字被姜让潮替换成了eoji的竹子符号，看起来熟悉又亲昵。

闻庭秋犹豫片刻，还是走出病房按下了接听。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焦急，“姜姜怎么了啊？我听说你晕过去了……”

闻庭秋低哼一声，“那你有没有听说是我把他送来医院。”他的声音不复平时的温和，反而语调中透露着嘲讽。

闻折竹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语调变冷，听起来很凶，“现在在哪？”

闻庭秋笑了一声，“管你什么事。”他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姜让潮，不再去听闻折竹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姜姜，姜姜！快醒醒啊。】

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下又一下地呼唤他。

姜让潮睁开了眼。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他下意识闭了闭眼，系统有些担心。

【宿主，没事了吧宿主？我才看到，奖励已经发送了，你的身体完全好转了！】

真是奇怪的奖励方式。

“你醒了。”闻庭秋的声音传来，他拿来一杯温水，姜让潮凑过去小口地喝。

等姜让潮喝完了水，他才温声开口，“好点了吗？”

姜让潮的嗓子有点哑，“好多了。”他抬头看了看闻庭秋，“这次又麻烦你了。”

闻庭秋摇摇头，“怎么会。”他顶着姜让潮疑惑的目光，缓缓开口，“嗯，你是闻折竹的朋友，帮助你也是应该的。”

姜让潮不信，“我感觉你们关系也不是很好。”

显而易见，两人平时在学校碰面也不打招呼，两人擦肩而过像陌生人一样。

闻庭秋不介意被他拆穿，“也是。”他笑了笑，眼神却沉了沉，“我和你也是朋友。”

系统被他这个眼神吓了一跳，它缩了回去，念系统守则给自己压压惊。

【放弃贪吃蛇点开，是闻庭秋。

【闻庭秋:你们分手了。】

肯定句的语气。

【。:你怎么知道？】

【闻庭秋:很明显。】

哪里明显了。姜让潮还没来得打字，他又发来一条祝贺的信息。

姜让潮:……

姜让潮的笔停在了两张桌子的交界处。

他伸手，指尖不经意间和闻折竹相触，“啊。”

姜让潮缩回手，闻折竹把笔递给他。

闻折竹下意识摸了摸耳钉，“连朋友都不能当吗？”

姜让潮摇摇头，“那倒不是。”

王泽在后面拍他，“英语老师让做小组作业，还是我们四个一组吗？”

他的目光在姜让潮和闻折竹间来回打转。

姜让潮点头，闻折竹嗯了一声。

姜让潮有点怔愣。

课间，闻庭秋坐在他前桌的位置。前桌何舟，是闻庭秋的初中同学，他翻着白眼离开班级，小声嘀咕果然谈恋爱的都该死。

闻庭秋低着头耐心地讲题。

姜让潮心不在焉，他敷衍地点头说听懂了听懂了真的听懂了。

闻庭秋拍拍他的头，知道他不感兴趣便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姜让潮的袖扣松了。系统提醒，姜让潮准备去扣，正好和闻庭秋的手碰在一起。他的手指温热，在缓慢地替他扣上袖扣。

“谢谢。”姜让潮声音轻轻。

“不客气。”闻庭秋笑了笑。

闻折竹沉着脸，他皱眉，一声不吭，翻书的声音却加大了。

姜让潮看过去，他又抿着唇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