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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更胜,用掩盖不了眷恋的声音问道。

男人听到的瞬间笑容便凝固在脸上,似在融化的猪油上浇了一盆冰水般滞塞,他缓缓转头看向别处,空气静了很长时间,久到男孩以为这次的询问也会无疾而终的时候,男人开口了。

“她又换了一个地方工作,妈妈很忙,水水你还要再和舅舅住一段时间。”

男人表情复杂的深深看着怀涧,透着他与其母亲相似的脸望向那个不可触及的人。

空气陷入短暂的凝固,男人对着怀涧的眼神十分恐怖,像有一条长长的蛔虫盘绕在虹膜中搅动,破出他的瞳孔要钻进他的眼睛里。

“纪菀啊,纪菀,你到底是连亲情的羁绊都不顾了,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男人死死盯着怀涧的眼睛,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语气阴沉憋闷宛若心死的绝唱,他紧紧搂着怀涧,仿佛捉着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捏起怀涧怕的别开的脸与他对视,他要看那双眼睛,他要知道那双眼眸中到底装着谁。

别不开脸的怀涧被迫看着面部狰狞的舅舅,听了那些话被吓坏了,眼泪瞬间从眼眶涌出,不住的啜泣起来。

男人听见他唯诺的哭声,仿佛突然被唤醒神智一般,伸手抚摸他的发安抚他。

"别哭了我的孩子,别哭,还有我爱你啊。"男人说着低下头拿干涩的唇去贴怀涧的脸,一下一下的轻啄在他细嫩的皮肤上,呼吸间独属于孩子的奶香味飘进他的鼻腔,这样的味道在纪菀生产时便浸染了他们,纪菀在他身边走过时,能看见她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掠过的罗珊留下淡淡的奶香,怀里抱着她咿咿呀呀的孩子,男人闻着这香甜的气味,想这是他们最美好的模样。

窗外一道闪电划亮夜空,伴随着巨大的雷声震碎耳膜,怀涧被吓到慌不择路的缩进男人怀里,那人嘴角旖旎的笑容更胜,看着眼前斩不断的血缘支持,怀里弱小的生命,心中难得寻得一丝慰藉。

泪水凝结在他脸上,慢慢跟随五官的起伏滑落,沾染男人粗大毛孔中渗出的油脂,莹莹剔透的调动着被相接的嘴唇晕开了。

怀涧惊恐的被他按在怀里,浸染酒臭的舌头涌进口腔,肆无忌惮的舔舐他的上颚,乳齿

那个与他有血缘的唯一的亲人,爬在他身上,噬咬他的皮肤,舔着他的唇,满脸温情,痴狂的说:“我爱你。”

怀涧瑟缩在角落里神情麻木,淡色的眼珠涣散的对着虚空,回忆里的细节栩栩如生,那张脸却模糊的无法辨认,直到两日前,那身影再次出现在校门外,在怀涧的瞳孔里渐渐与记忆的形状重合。

不要想起来,不要跟他走,不要与他发生任何关系,不要看他的眼睛。

怀涧独自坐在愈发狭长的阴影里,巷子外的夕阳淹没在稀疏的树丛,耳边时不时有嘈杂的人生在说话,一会是爽朗的女声说"下课吃什么?"一会是个低沉的男声"明天我来接你吧。"

再是导师的碎碎念"你那数据不带单位给谁看的"还有自行车刹车的鸣叫声,砰的关门声,纸张散落的声音,然后有人大喊了一句"挖槽"。

怀涧此时的耳朵不适时的敏感,来者不拒的接受所有声音,嘈杂的信息践踏神经,混乱的塞满脑海,而神经灵敏的识别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并自动放大,一遍一遍的播报:"我爱你",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男人明明不在身边,怀涧知道这一些都是假的,身体却僵在原地,他的身后明明是阴冷的墙壁,可那只手从后面伸出来楼住他的身体,那炽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后,温热软烂的舌头舔舐他的脖颈,轻轻的开口,低沉沙哑的嗓音如附骨之蛆渗进他的耳膜

"怀涧,我爱你。"

他最不愿面对的,每个夜晚最深层噩梦里的声音,在此刻终于突破了大脑艰难维持的平静,像一只腐烂的鲸鱼突然越出海面,把一切本该藏在深海里的秘密全部随着翻卷的浪花推举在岸上,抬头是烈日,这一切都清楚明亮,真挚的仿佛一捧璀璨欲滴的鲜花,怀涧站在船头,他看着那颓衰的肉山,只觉得自己可能永远无法触及陆地。

身边浸泡恶臭和烂肉,它开了口,死亡的气息包围怀涧,说:

"我为你而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怀涧猛然将头撞向墙面,一下两下,登时血流如拄,血浆埋没了视野,痛感席卷大脑,他用力大到指甲深深钻进掌心,嘴唇被咬下一块摇摇欲坠的肉含在嘴里,腥味占据味蕾,耳边的声音终于安静了,身上抚摸愈发放肆的手也消失了。

怀涧眼皮痉挛抬眼,呆滞的虚空什么都没,那么空旷,他脑子里疼的什么都装不下,太好了。

像是在反复检查印证自己的想法,迟钝的使唤眼球来回摆动在黄昏的暗影里探查,充血的血丝爬满眼白,可惜看的不太清,只道:好疼,好疼,好疼,被痛苦麻痹的心这一刻才宁静。什么都没有。

怀涧嘴角抽搐的笑了出来。

他如获大赦的扶着墙站起来,惨痛占据身体,心却从未如此清明,整个人都有精气神了,眼里闪动着太阳落下后残留的一点余光,久违。

初春的晚上还是有些凉,怀涧忽觉自己早上选择穿着外套出门真是明智,不禁抿嘴一笑,伸手颤颤巍巍的解下自己的外套绑在头上,温热的血顺着他精致柔美的五官缓缓流淌,轻描淡写的仿佛只是艺术家失误掉在雕塑上的一滴颜料。

和疾病无关,如果真是那样该有多好,这一定是一副特别艺术的画。

怀涧走的很慢,几乎是在溜达,脑袋的眩晕让他什么都没法想,只关注眼前的风景,这条路那么熟悉,身边的一切却那么陌生,他害怕和别人对视,害怕被别人盯着,所以只要低头埋没在人群里,不被看见就好,他挑着偏僻的路边走边吹风。

"一个星期后就是校园演唱会了,听说最近大热的sharphky主唱手就是咱们学校音乐系的,这次要作为特邀嘉宾上台演唱,据说这次大明星不化妆上台,要掉马甲了!"

“真的假的?那个乐队我听过,歌曲质量挺高,好像还上过美兰戈的提名,乐队成员每次上台不是浓妆艳抹认不出来,就是带着面具,感觉很抗拒让人认识他们啊。”

"啧,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别看这主唱在音乐方面超群绝伦,其实私下经常换女朋友,这次据说是又被甩了,想把重心放校内出风头才决定当中脱马甲的。"

“啊?就是想换女朋友了呗。”

“可不,听说这位情史特别丰富,长得巨帅无比,还是天生蓝眼睛,就是每次谈恋爱都是被甩,不知道为啥。”

“嘶,你说,他会不会是不行啊。”随即就是两个人混不吝的笑声。

怀涧无意间踩断了一根树枝,两个闲聊的女声戛然而止。

怀涧去了趟校医院,校医没在,是个年轻的护士帮他看的,她看到怀涧狼狈的模样被吓了一跳,忙招呼他坐好,带上手套轻柔剥开他被血液浸湿的发。

比预想的还要严重,她看着脑袋表皮新伤叠着旧疤,心里难免不多想,只一脸复杂的包扎,清创,然后犹豫了半天才挑起话头,兜兜转转了半天,才问他是不是被欺负了,她可以帮忙。

怀涧看着她对着自己,一脸认真的神色,仿佛能看到她心中的热忱在熠熠生辉。神经不自觉松弛了瞬,心里不禁泛起丝丝暖意,笑着开口:“我没事,就在小巷滑了一跤碰巧撞到墙了。”

说完顿了顿,又补了句“没有参与斗殴,也没有被霸凌。”

“好吧”校医将信将疑的应了声,手上动作不禁又轻了几分,皱着眉不放心的给他的脑袋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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