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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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霍崇被姜家父子叫去书房议事，姜妈妈与人有约，出门逛街去了。

薛闵苦追姜翊大哥多年，虽然还未开花结果，但他已经把自己当成这家的一份子。薛闵盘腿坐在沙发上吃薯片，撞撞姜翊肩膀：“想好怎么报复那家伙了没？”

整个用餐过程里，他光看那家伙的脸了，什么都没来得及想。

姜翊说：“不急，他的苦日子就要开始了，先让他逍遥快活几天。”

“也是，联姻一事已成定局，他反正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薛闵说着突然叹气，“唉，我家怎么那么有钱啊。”

姜翊没懂，怎么还突然炫耀起来了？

薛闵：“要是我家也缺钱，那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和你哥联个姻。”

也不能叫名正言顺吧。姜翊默了半晌，劝他：“强扭的瓜不甜。”

薛闵：“甜不甜的无所谓，扭下来能吃就行。”

姜翊：“……”

从中午一直等到傍晚，书房内的人还没出来。

“不就简简单单联个姻，怎么要谈那么久？”薛闵摸着肚子叹气，“我又饿了。”

厨娘辛姨正好经过客厅，笑着对薛闵说：“有小龙虾。”

“好耶！”薛闵拿手机给家里人发消息，“我要留下来吃晚饭。”

晚餐异常丰盛，堪称满汉全席，姜爸爸外出应酬，姜妈妈没回来，席上只有四个年轻人。

姜大哥很快结束用餐，接过佣人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说：“我送你回去。”

薛闵戴着手套狂炫小龙虾，耳朵捕捉到姜大哥的声音，抬起头来，看看姜御随，又看看霍崇，心里酸溜溜的，那么大个人了，有什么好送的，又不是没有司机。

哦对，霍家破产，霍崇都翻垃圾了，哪里还有司机。

“吃饱了没有？”

薛闵又开始酸，那么关心姓霍的干嘛，他可是曾经背叛过你弟弟的人，你忘记了吗？

“薛闵。”

“嗯？”

姜御随轻敲桌面，又问一遍：“吃饱了没有？”

原来是问他！薛闵眼睛一亮，脱掉油乎乎的一次性手套，用力点头：“吃饱了！”

姜御随和薛闵离开后，餐厅里便只剩下两人。

霍崇朝姜翊勾勾手指头：“咿咿过来。”

姜翊冷眼看他，呵，他以为姜翊还是当年那条只会围着他转的憨憨小狗吗？世事无常，如今两人身份颠倒，霍崇变成了狗，而他，姜翊，是手握牵绳的狗主人！

“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

“主人。”

姜翊心虚地四下看看，瞪他一眼，起身绕过长长的餐桌，坐到霍崇身边，低声训斥他：“你注意一下场合！”

“好的。”霍崇说，“好久没吃鱼了，想吃。”

“想吃就吃，谁拦着你了？”

“不会挑刺。”

姜翊差点忘了这茬，这厮三代单传，从小一身少爷病，带壳的东西不吃，有刺的东西不吃，头不吃尾不吃，这不吃那不吃，上学车接车送，家里佣人比谁家都多，就这样当年姜翊还上赶着给人当小保姆，端茶送水，嘘寒问暖呢。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人家怎么会珍惜呢，活该他被甩。

姜翊出了会神，说：“你想让我给你挑刺？”

“如果你愿意的话。”

姜翊夹了块红烧鱼肉放碟子里，心不在焉地挑起刺来。

“听说你现在借住在你表哥家？”

“嗯。”

“原本的房子为什么不住？”

知道他问的是隔壁的霍家别墅，霍崇说：“卖了。”

姜翊将挑好刺的鱼肉给霍崇，又夹了一块放碟子里，他不是很理解，虽然这几年间霍家已逐步将生意重心转移至境外，但国内还有不少产业，就算经营不善，也不至于一下落魄到这般境地。

姜翊对霍家别墅有些不一样的情感。

因为姜翊身体特殊，爸妈和哥哥管他很严，明令禁止他在大学毕业前谈恋爱，生怕三双眼睛看不住情窦初开的少年，姜家父母又拉上隔壁霍家那个看起来很靠谱的优等生，让他在学校多多帮忙看着姜翊。霍崇欣然应允，向姜家父母保证姜翊在校期间绝对不会和别人谈恋爱。姜翊当然不会和别人谈恋爱，因为霍崇监守自盗，把傻乎乎还嫩得出水的姜咿咿偷偷拐走当自己女朋友了，厚着脸皮往人身上种草莓，种完校服一捂，当什么都没发生，把人送回家，偶尔玩过了头，就给姜家大人打电话，说作业太多写不完，让姜翊在霍家留宿，隔天一起去学校。

初中高中，三年又三年，姜翊在霍家住了不知多少个夜晚，一开始是真的做作业，后来慢慢的，除了做作业外，他们也开始做一些别的事情……

姜翊甩甩脑袋，清咳一声，问霍崇：“你卖给谁了？”

霍崇咽下嘴里的鱼肉，说了个名字，然后表情凝住。

“怎么了？”

霍崇喉结滚动一下，眨眨眼，又吞咽一下，他望着姜翊，眉头微微皱起，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突然哗啦一下拉开餐椅，大步奔向卫生间。

辛姨听见动静走过来：“阿崇少爷怎么了？”

“鱼刺卡住了。”姜翊跟着跑过去。

辛姨招呼佣人拿醋，一堆人哗啦啦围过去，然后就见霍崇从卫生间走出来，一脸淡定地说：“没事了。”

姜翊拉着霍崇上楼，进了卧室将门一关，刚想让他张开嘴巴，突然腰部一紧，霍崇将他揽到怀里，低头结结实实吻了下来。

熟悉的雨后薄荷，是姜翊买的漱口水，其间夹杂着一丝血腥味，姜翊舌根发麻，伸手推霍崇肩膀，霍崇不退反进，一个转身将他抵在墙上，吻得更凶。

一吻毕，姜翊仰得脖子发酸，腰也软了。霍崇用拇指揩拭他唇边湿痕，笑着哑声说：“你这算不算杀夫未遂？”

“我不是故意的。”姜翊用湿漉漉的眼神看他片刻，扭开脸，轻声说，“不会吃鱼就不要边说话边吃，怪你自己。”

“嗯，怪我。”霍崇头低下来，又要继续，姜翊将头撇向另一边，是拒绝的姿态。

霍崇沉默了会儿，问：“我表哥家两个孩子，我在那边有点不方便，可以搬过来跟你住吗？”

不知道爸妈和哥哥会不会同意，姜翊面露犹豫，霍崇揉了揉他屁股：“反正都要结婚了，早晚要住一起。”

姜翊被他揉得腿软，不甘示弱：“我和你只是商业联姻，与结婚是两码事。”

“嗯，两码事。”霍崇换了一边揉他，追问，“可以住进来吗？”

“我，我问一下我爸妈……”

“他们同意了。”

“既然他们同意了，那你还问我干嘛。”

“当然要问你。”霍崇贴在他耳边，用低沉磁性的嗓音说，“你是我的主人。”

姜翊晚上只喝了半杯酒，这会却有些上头。久别重逢，夜深人静，正是报复折辱的好时机。

“那你，会反抗主人的命令吗？”

“不会。”

“很好。”这一次姜翊是真心实意，他命令霍崇，“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