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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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位同学，你来回答一下问题”。他笑眯眯地看着我，嘴里却说出如此残忍的话对大学生来说简直是噩梦，你无措的站起来，上节课因为睡眠不足，脑子完全转不动，因为期末周复习，也没有时间研究和复习上节课的内容，只希望他不会提问到你，至少不会给你难堪，但往往事与愿违。

你只好尴尬的站起来，“我上节课请假了，只来得及复习上节课的内容……”你面不改色地撒谎，没有看他的眼睛，希望他能明白你话里的暗示和服软。“好吧，旁边那个同学，你的观点是什么。”你长舒一口气，用手捂住嘴，无意识间抬头看他，却发现在旁边同学思考的时候，他一直看着你，眼里有审视，玩味和淡淡的烦恼，似乎拿你没办法。你想笑，但是还是努力忍住了。

不出意外，他的问题难住了很多学生，没有被他提问的学生都在暗暗庆幸，斜对桌的一个男生还回过头跟你说:“我上课前和你说不要把后背留给野兽，看来我说错了，没想到我的位置还挺安全的??。”你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嘴里小声吐槽:“坏男人，上周太忙没时间找我，还怪到我头上了。”你知道他也许存了点逗弄的心思，但更多的还是想提醒你这节课认真听，也就没有吐槽太久，专心听起课。

他又提问起来一个男生上去做报告，每节课其实都是这样，只不过你从未上去过，你有点社恐，不太擅长在同学面前表现自己，连妆都很少化，看起来又朴素又普通。你更像昙花，在夜晚悄悄绽放，收敛却恣意，充满了矛盾，只有有缘人才能一窥其芳容。一节课实在太长了，140分钟，“真有人能一直专注吗？”你第无数次吐槽上课时间，开始看微信和qq摸鱼，脑子也逐渐转不动。

玩了一会，你偷偷抬头看他，他好像发现了你的目光似的，也看向你，乌黑中夹白的头发给他增加了几分岁月的韵味，平时经常微笑而显得和善的眼睛在看到你手里的手机时停住了几秒，然后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消失，上台作报告的同学好像也察觉到他的气压变化，以为自己出了错，说话都变得磕巴起来。

你有点慌了。他素养极好，从d国留学回来的他带着几分d国人特有的严谨，他向来把工作和生活分的很开，即使你背着他偷偷选了他的课，在课堂上他也只是微微惊讶了一下，仿佛你只是他的普通学生……但是现在，你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因为你的行为，他很生气。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他的床上，你也玩过师生py，一边叫他老师，一边牵着他的领带把他往自己的方向带，但他通常会因为这个称呼皱眉，却不多说什么。很久之后你问他，他才表明是职业原因，他对待这份工作很认真，把你整的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嘛，以后不会了。”

你低垂着眼，坐在床边晃荡着小腿，带着不谙人事的纯欲，他却知道你比谁都坏。他把大拇指扣到你的唇边，你顺从地张开嘴，任他把手指伸进去轻轻拽弄你的舌头。他很喜欢这样，也许是年长者的通病，总喜欢学点中医的知识，有段时间总说让你伸出舌头看看你的身体状况，你就用牙齿咬住他的手指，把舌头伸出来，却不好好让他看，一会衔住他的手指用虎牙硌他手上的细茧，一会儿跨坐在他怀里亲他下巴上的短短的胡茬，久而久之，这个动作成了你们之间心照不宣的、习惯性的小秘密。

你的思绪回到课堂上，把手机插到充电宝上之后就放在一边，努力地跟上接下来的节奏，你发现这次报告的同学有点搞笑天赋在身上，带着几分和他相近的幽默感，“这个理论有学者提出来吗？”“实不相瞒，老师，这个是我提出的，大胆尝试嘛……”他们两个偶尔的互动引得课堂笑声频出，他对小辈总是很耐心，从来不说重话，对待这样的汇报人，他也只是流露出几分无奈，就像你在他面前故意不听话时那样。

努力专注了20分钟左右，你就累了，上次课堂的无法专注似乎也影响了这次课，你半听半玩地试图混过接下来的时间，同时也对几个小时的考试感到焦虑，一开始选课的雄心壮志和现在的焦虑无助简直对比鲜明，你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选他的课，明明蹭课的效果也是一样的??我真是个大傻蛋，我承认了。

在乱翻微信和qq打发时间的时候，你想起来第一次上他这门课的情景。这是你们学校的特色课程，本来是专门为实验班设置的，但也向全校同学开放了几个选课名额，你很幸运，一下子就选上了。你开始幻想他看见你时的惊讶，窝在被窝里想象着他的神情哈哈大笑，像偷吃糖果没被大人发现的小孩。

第一节课他少见地穿了正装，却没有打领带，在台上向你们介绍这门课开设的目的，以及对这个课程体系的介绍，他深入简出，循循善诱，让本来对专业知识兴趣不高的你对这门学科也有了很大改观。

之前你不喜欢他插手你的学习，每次他说起来你的成绩，你就用手捂住他的嘴，坐在他怀里撒娇；又或者是噔噔噔跑开，重新补上口红，往他衬衫领子上印，哼哼唧唧地对他撒娇，让他亲你脖子。

他总是知道你的小心思，每次都只是叹口气，然后照办。他在你面前很少摆年长者的架子，更多时候，他是一个耐心的倾听者，对你有超乎寻常的好脾气，同时又是一个幽默的人，你给他分享日常从来不会腻。

现在，你改变主意了，也许，让他偶尔教一下你也不错。

这之后你们依然保持着一周见两次的频率，一次是在课堂上，一次是在周末。你周一到周五并不喜欢打扮，上课让你提不起来精神，只有周六才会慢腾腾地爬起来画个简妆，坐公交去他的公寓。其实之前都是他开车来接你，但被一起上课同学撞见了一次，后来你就不让他来接你了找合适的理由真的很费劲，跟舍友说自己找了家教，于是周六就心安理得地一整天不回宿舍说家教也没错，不过他是老师罢了。

作为大学老师，他其实很忙，这个学期他有两门课，要带三个班，但他基本都会在工作日完成大部分工作，只在周末做些修修改改的任务。

你们的相处大部分时间很舒服，你想学习的时候就在他的电脑上做他布置的作业期末周之前只有他教的这门课有作业，淦，但是他的电脑真的很好用，小小地原谅他一下，偶尔问几个问题，他很少会直接告诉你答案是什么，而是给你一个方向，让你自己去查资料和整理观点。不想学了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坐在他怀里跟他聊天，或者跨坐在他怀里玩手机。

有时候你总嫌坐得不舒服，在他身上扭来扭去，被他拍一下屁股才老实。他很喜欢看书，书房朝阳，阳光和他总是很相称，你们默契地在书房里面保持安静，这个学期你喜欢睡午觉，初春的太阳总是很舒服，于是书房里面总是他在看书，你在睡觉，风很好，阳光很好，你们也很好。

说来奇怪，你们一开始只是比普通的师生要更亲近一些。刚来这所大学，你对新环境感到难以适应，对这个略微熟悉的老师便多了几分依赖。11月份的时候，你成年了，在朋友圈发了和舍友在海底捞吃火锅的图，他给你打了电话，祝你成年快乐，那个时候你刚下出租车，和舍友一起回宿舍，突然听到陌生电话还把你吓了一跳，你在那边嗯嗯啊啊地回复，舍友听到了，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在旁边大声调侃，他也听见了，笑出了声，还说给你送了礼物，让你去一下办公楼，他在那边等你。

你随便找了个借口，去了办公楼门口，发现他穿的很正式，你还以为是他刚开完一个学术论坛之类的，没来得及换便服。他看见了你，朝你招了招手，待你走近，从车里拿出一捧洋桔梗，还带着一张卡片，摸了摸你的头，说让你早点睡，目送着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