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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坐在哪里呢?”
伴随这句话落下的是无形的压力,朦胧间阮鱼听到了战鼓的声音,沉重低沉,咚、咚、咚,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心跳声。
余光瞥见,阮明烛作起身状,当机立断,她坐在了长桌的尾端,直面对面的老者及其旁边的郑负雪。
坐下来之前,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阮明烛起身接她,坐下来之后,她却觉得异常自在。鮜續zhàng擳噈至リ:q1 0c o
坐山观火也好,对峙也好,总之她不归属任何一方。
见她落座,老者轻轻扫了阮鱼一眼,似乎并不在意。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好位置,眼珠略微一转就能将所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郑负雪对她挑了下眉,嘴角弯出个好看的弧度,像是很满意她的选座。
阮程钰紧抿双唇,眼神回避,似不敢看她。阮鱼知道他在心虚,那句“有哥哥在呢”在当下的情形下宛如放屁,她不怪他,毕竟不是所有初出茅庐的小猴子都敢与天争高低。
而阮明烛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好似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支持她。从前阮鱼会觉得这笑如春风拂人心,现在只感到虚伪。
这顿饭没有阮鱼预料的那样难以下咽,与之相反,还挺好吃。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刚才的紧张在第一口饭入口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全程几乎没再出啥岔子,只在糖醋排骨上来的时候,那老者让郑负雪把这道菜移到了她的面前。
那一刻阮鱼有点愣,糖醋排骨是她最喜欢吃的一道菜。
找喜欢的事物对阮鱼来说是很难的事情,除开普世认为高价值的东西以外,她几乎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比如对她来说世界上吃的东西可以分为叁类,能吃的,不能吃的和好吃的。
其实没有喜欢的东西也没什么,但人活在世,总有人会问喜好。为了避免麻烦,她一般会遵循周围人的喜好来回答,而糖醋排骨是妈妈喜欢吃的。
在此之前,她从未来过这里,所以老者怎么会知道她的喜好?
这是为她而准备的菜还是为她……妈妈?
吃完饭后,郑负雪领着她上了楼,阮氏父子则留在正厅。他边走边为阮鱼介绍,“一楼是家主在住,少爷和小少爷住在2楼,而阮小姐您的房间在3楼。”
“叁楼只有我一个人吗?”
“是的,阮小姐。”郑负雪笑容得体,一板一眼的回答。
“那你住哪儿,郑管家?你这份工作不会不包吃住吧?”她揶揄道。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阮小姐,您的房间到了。”
阮鱼率先推门走了进去,她没有开灯,转身望向站在明亮处的郑负雪,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她看着灯光下那宛如ai的笑容,他亦在打量着主动踏入黑暗的她。
光与暗的界线依旧存在,只是阵营相互调转。
郑负雪想,不如今天就大发慈悲,告诉她所有的一切,从她妈妈的自杀到那场莫名其妙的绑架。
但前提是她主动询问,如果深陷迷雾的人甘愿受困,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可对面的少女迟迟没有动作,当他快要失去耐心之际,阮鱼动了。
她走近他,站在光影的交界处,“你可以低一下头吗?”
郑负雪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少女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一下他的下巴,而后勾住他脖子使劲往下。
他的腰弯曲幅度明显变大,身后的白色衬衣也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曲度,从扎紧的西装裤中崩出,露出一小节腰线。
此时郑负雪的高度和少女完全持平,他能感到少女温热的呼吸在自己的耳廓中打转儿,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耳道袭击了整个身体,尤其是血液的汇集之处,被酥麻地漏跳了一拍。
郑负雪的脑子完全麻掉,不知道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吻,还是那出人意料的话语。
“阮鱼!”
阮明烛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楼梯口,他快步向这儿走来。
在声音响起的那瞬间,少女就飞快松开了他,隐入黑暗,徒留郑负雪依旧保持着先前弯腰的姿势,像是陷入海妖编织的迷梦。
直到阮明烛走近,他才不紧不慢地整理仪容,态度恭敬地喊了声“少爷”。
阮明烛冷冷瞥了他一眼,“郑管家,切记不要失了身为仆人的本分。”后面五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他不能动他,最起码现在不能。
“下去吧。”
“是,少爷。”
直至他的影子彻底消失在楼梯口,阮明烛才转身看向阮鱼。
他刚才看得真切,是她主动吻他、主动抱他,甚至在他发现后,也一直在盯着那人看。
她连看也不看自己,想到这儿,阮明烛的心里一阵烦闷。
他猛地将阮鱼推进房门的更深处,毫无章法地乱吻。门被关合,光线彻底止于门外。
虽然挺不合适宜,但那如雨点般落下的吻,让阮鱼想起一句歌词“瞬时冰冷的雨,冷冷地打在脸上”……
她被推搡至床上,仰面朝天,任由阮明烛埋在她锁骨间舔吸。
好一会儿,阮明烛才停下来,他压在她的身上,像是一座山。
“你生我的气了吗?”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阮鱼才有身边这个人是阮明烛的实感。他之前可从没这么失态过。
“没有。”这是实话。
“那你为什么……”
“你说过,这是我的自由。”窗外不甚明亮的光照在她的脸上,仿佛又回到开学前的夏末夜。
阮明烛反应了好半天,才发觉她在说恋爱的自由。
“谁都可以,他不行,他是……”话说到一半,阮明烛又止住了,没有把“绑架主谋之一”说出口,“反正他不行。”
阮鱼没有问为什么,反正问了也白问,“那除了他,谁都可以吗?”
阮明烛沉默了,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脸面说“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以”。
长久的沉默后,是阮明烛的起身,他从阮鱼的身上移开,坐在床边,“早点休息吧。”
说完便要起身走人。
又是这样!阮鱼算是发现了,所谓温柔的背后是懦弱。他们做爱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都是阮鱼主动,好像只有她主动,他才能卸下道德的枷锁。
在阮明烛起身前,阮鱼在他背后伸手拽他衣服,等他彻底仰躺在床上后,翻身跨坐在他的腰上。
她一点点用手指缠绕阮明烛喉前的领带,随着她的动作,他的头也被迫抬高,慢慢向她这边靠近。
就在阮明烛以为她要低头吻上来时,阮鱼反手打了他两巴掌。
既然你那么温柔,那我小小的冒犯一下,也没关系吧——
元旦快乐,诸位小可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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