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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县长一咬牙,干脆道:“派人主导,也是应该的。不然按照刘庭伟那尿性,得谈到猴年马月去。”
很快,车队停下来。
吴远从徐县长的车上下来,目送着两辆车远去。
回到盼盼家具厂时,正赶上送机床设备车到了。
但只到了两辆车,大部队还在后头。
这下把杨国柱和乔四爷一番忙碌,清点接收,并且安排卸货安装。
当晚回到家,蔺先学竟然已经在家里等着他了。
虽然就坐在门口,但满地的烟头,看样子也是等了不短的时间。
吴远下了车道:“大姐夫,你怎么不进屋坐?”
先前老支书在的时候,蔺先学是在屋里坐的。
可等老支书一走,他再坐在屋里,就有些别扭了。
干脆拿着爬凳坐在门口等了。
只是这一等,就冻的够呛。
被吴远一让,就跟着进屋了,毕竟屋里是真暖和啊。
俩人在沙发上坐下,吴远就开门见山地问:“我看你上午就想找我聊了,究竟是有什么事?”
蔺先学有些为难地道:“我过来当校长的事,你大姐不同意,正跟我闹呢。”
吴远随口道:“这也算是好事,她闹什么闹?”
“她不觉得是好事,觉得我又回到农村,越混越回去了。”
“她想得也有道理,大姐夫你这次下来,确实有调不回去的风险。”
“可我都这个年龄了,总得赌一把吧?不然这辈子一眼望到头了,还有什么意思?”
“有道理,我能理解。”
“可你大姐不理解。幺弟,她一向怕你,你去帮我说说?”
吴远直接往后一靠道:“你们俩口子的事,我可说不了。”
“可你能给苗苗撑腰,就不能……”
“那不一样!”
不比不快乐,比了更不快乐
纵使大姐吴淑华和蔺先学已经四十多岁了,那也依旧是俩口子。
俩口子的事,就不能瞎掺和。
别看人前俩口子闹得多凶,甚至打的头破血流,但只要人家没打算离婚分家,说不定何时就能和好如初。
到头来,掺和的人,弄得里外不是人。
这种事儿太常见了。
即便自己是身为唯一的小舅子,娘家人,有掺和的资格。
那也不行。
毕竟这事,跟为大外甥女撑腰的性质,截然不同。
被一口回绝,蔺先学还是心有不甘。
吴远又给他散了根烟,自顾自地用嘴里的烟头续上。
其实这事说简单也简单。
大姐最在乎的钱,大姐夫一个领工资的人,拿着钱本身就已经牢牢把握主动权了。
还怕她闹?
当然,这一点吴远不会说。
只能靠他自己去悟。
晚饭的时候,杨支书过来把村办小学的包工头张永成一顿骂。
甚至连累到吴远师父乔四爷了,埋怨他眼光是不是不好使了,居然找了这么个不懂带工的人来接村办小学的工程。
吴远赶紧拉住老丈人一通劝道:“爹,其实这事怪不着我师父。”
杨支书大手一挥:“你别提他打掩护!前两年,他还不怎么看好你呢。”
吴远笑说道:“爹,我真不是给师父打掩护。你想想啊,现在盼盼家具厂、上海那边两家公司,招了多少木匠和瓦匠出去?”
“真正的好手,早就被一茬茬地选走了,现在全都替我干活呢。如今十里八村剩下的,可不就剩下永成这种二把刀了么?”
杨支书心里一突,声音顿时就低了两度下来道:“还真是!他要是把好手都找去替你干活了,那就不怪他。不过张永成这样式的,我真担心他搂不住。”
吴远思忖道:“爹,你多盯着点,我觉着问题不大。一来小学这工程没什么难度,二来永成那人,还算是能听进人话的。”
杨支书点点头:“这倒是,今天挨了我一顿骂,这小子态度倒是不错。”
村办小学工程体量摆在这儿,工资肯定比不上家具厂的水准,加上张永成还得从中搂一票,普通大工、小工能拿到的工资就更低了。
转天2月24号,天气有些阴沉。
盼盼家具厂订购的机床设备和工业缝纫机,在这一天,陆陆续续地全部到货。
这一天下来,厂里头忙得是沸沸扬扬,从早到晚。
中午,卞孝生过来了一趟。
原本是有些沾沾自喜,想跟吴远显摆一句,缫丝厂的主体工程已经完工了的。
结果发现,差不多同时期破土动工的盼盼家具厂,已经开始扩大生产了,心里的那点得意,顿时烟消云散。
这快乐就是比出来的,同样也是比没的。
等到卞孝生走后,吴远才叫杨国柱过来研究道:“今儿卞乡长来这一趟,什么也没说,二叔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杨国柱同样纳闷道:“我也迷糊呢,来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也合该高兴啊,今儿早上刚放过鞭炮,厂房终于上梁封顶了呀!”
吴远瞬间捕捉到:“刚放过鞭?厂房封顶了?”
杨国柱点头道:“没错,千真万确的,站在咱们楼上,看得真真的。”
吴远一拍大腿:“我明白了!可惜当时我只顾着指挥卸货安装了,没想到这一茬。”
杨国柱提议道:“那你看,咱要不要买个花篮送过去之类的?”
“那算了。”想明白了,吴远反倒淡化处理了,“现在送花篮,卞乡长没准觉着咱们给他上眼药呢。这事就当不知道吧。”
这机床设备一到货,夜班也就能停了,吴远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师父乔四爷却是不以为然道:“咋地,夜班这点苦都不能吃了?又不少拿钱!”
吴远坚持道:“不是吃不吃苦的问题。咱们这家具生产,接触那么多机床,危险系数还是不小的。夜里人容易犯迷糊,一旦出事,就不是小事。”
乔四爷吐了口烟道:“白天觉睡得足足的,晚上怎么会迷糊?”
吴远道:“咱毕竟是农村人,白天回去,备不住有农活,或者这事那事的。”
乔四爷顿时不说话了。
这倒是实话。
周一是25号,二月二,龙抬头了。
天空竟然下起了小雪,阴阴冷冷的,这是要来倒春寒。
一大早,吴远本来想在家里窝一天,坐看雨雪中的农家小院的。
结果媳妇杨落雁起了个大早,而且特地穿得特别正式。
因为今天是和县服装厂重启谈判的日子。
而且徐县长特地派了个刘秘书和财政局的干部过来监督,主导这次面谈过程。
这个刘秘书是县政府办的,不太熟。
但财政局的干部,吴远就想着,能不能通过陈应乾打声招呼,所以也就跟着起床了。
银色桑塔纳打家里出发的时候,地上已经蒙上了一层薄雪。
村道北面的那块桑树地,不少人家已经种上了桑树幼苗,经这一场春雪,不知要冻死多少。
透过车窗,吴远看到有的人家过来给桑树苗裹上碎布,力图扛过这次雪冻。
这属于在种地上费了心思的。
更多的人家,想不到这一层,等着真正冻死了,再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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