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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成风,这一条曾经一度比恶劣环境中的意外死亡还要严重。
在安东国建制后,其中最严厉的一条铁律就是禁止民间私斗,违者处死,在这方面,只能以毒攻毒。然而,这也仅仅是禁住了大规模私斗,像那种个人恩怨,仍是屡禁不止,何况还有“民不举、官不究”的国情在。
因此,别看安东一年有好几个月处在冰天雪地之中,但其民间的风气,是十分爆烈的。当然,这也是特殊的人文、地理、历史环境综合导致的。
刘文渊一时倒也联想不到那么深,炯炯的眼神在鸭子河冰面以及那支周氏商队间徘徊,终是感慨道:“这河面冻起来,就是一条坦途大道,紧要之时,通过河道运兵,也能省不少功夫!”
“殿下所言甚是!”队官显然是安东军中的精英,眼下位置虽卑,但见识很出众:“我安东诸州城,大多临河而建,顺河而往,可直达诸城镇。不过,如非十万火急,还是不可轻用,冰面难称均匀,跑起马来则更添危险,一旦堕至冰面下,那就是灭顶之灾……”
“或可试验一番,回绥化后,把这些经常跑冰面商队召集起来,咨询一番!”刘文渊吩咐道,但紧跟着,又长叹道:“倘若需要以冰河为途,我安东又当是面临着怎样的危机……”
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再深聊下去,刘文渊调转马头,奔驰而去,卫士们见状,紧紧跟上,一行人很快就追上了大队。从此处距王城,仍有两百余里,还需赶一段时间的路。
刘文渊近来很忙,理政、驭民、治军,从多方面刷新着安东官民对他这个太子的认知,也展示着他的能才与担当。
此番返回绥化,是一次凯旋。前者,东南边的湄沱州报,当地女直作乱,扰掠官民,甚至攻破了一座市镇,杀汉民百三十二人。
野蛮人作乱,是常有的事,但到攻破一市镇,杀这么多人,造成严重破坏,却是许多年没有发生了。
对于湄沱州的骚乱,王府表现出了极大的重视,重视到由刘文渊这个太子亲自领军去平叛。
刘文渊的刚强在此次事件中也再度体现出来,根本不顾国相耿继勋的劝阻,率领五百骑,亲往湄沱州。
当然,作乱的女直人早就逃得干干净净,但太子出马,怎么能无功而返。对于安东的蛮夷们,刘煦从来都是恩威剿抚并用,在湄沱州事件上,显然到用威的时候。
刘文渊的做法是,从湄沱州及其周边那些未入籍册的蛮人中抓了一千三百二十人,尽诛之。
关于蛮人骚乱,这么多年下来,安东实则也形成了一套评判及反制标准,偷、抢乃至一般的杀人,都已经可以按照一般治安事件看待,由地方官府处置。
但像此次湄沱这样,破市镇,杀汉民,即视为谋反叛乱,必须出动军队镇压,并且还要严厉报复回去。犯事人狡猾,逃得快,那就从其他地方找补,而刘文渊此番采取的,就是最严重、最残酷的报复手段,“杀一赔十”。
当然,其中自然也有立威的心思,在安东,刘煦的权威是没法挑战的,刘文渊也从来没有这样的念头,但不意味着他能容忍一些人小觑他,在过去的这段时间中,刘文渊就感受到一些让他很不舒服的掣肘。
大概是在湄沱州造了一场杀戮的缘故,返程的刘文渊依旧给人一种冷酷的感觉,只有在望着绥化方向时,鹰隼一般的目光中方才流露出一抹忧虑。
饶乐王来访
毋庸置疑,作为首府,作为政军经文中心,绥化城乃是安东国最大、最繁荣的城市,规模上或许还比不过辽阳,甚至与锦、沈、通、黄龙府这样的东北州府都有所差距,但热闹程度却是一点不弱的。
毕竟,“王”总是具备一些特殊吸引力的,而一个认真做事、一心发展的王,则能给一个城市乃至国家插上一队腾飞的翅膀。
今时之绥化,便是刘煦近二十年苦心孤诣,率领安东官民建设而成,当然,安东这么多年发展成果的精华,也多呈现于绥化。
刘文渊一行急驰快行,终于赶在傍晚回到绥化城。与郊野外的漆黑、沉寂、恐怖相比,绥化城内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万家灯火,点缀着寒夜下的王城,给人一种祥和的感觉。
绥化城基本算是新建的,契丹及其以前统治时期的痕迹早在绥化发展扩建的过程中被掩盖掉了,纵览城池,从格局上,绥化与大汉大部分的城市没有明显差别,只是在建筑风格上有些适应环境的特点,布局松散,坡大墙厚。
算上官吏人员及军队,绥化城内只有两万出头的人,抛除那些流动的商贾贩夫,常驻人口就更少了,不过,绥化城周围却有82里,并且坚固厚实,让人一眼便看出强大的防御力,刘煦当年是耗费了不少财力与人力修筑绥化城的。
筑巢引凤,凤凰虽没引来,但一些“草鸡”闻讯而来,对安东、对绥化同样是十分重要的,并对其发展起到了不小的促进作用。
雪夜下的绥化,风寒气凝,但氛围却有股子热烈,烟火气很盛,空气中仿佛也弥漫着一股酒香,在安东,酒水从来都是不可或缺的。
除了簌簌的雪落声,不时响起的犬吠,最多的还是民居间的低语和私话。士民之家,热气蒸腾,与严寒做着斗争,温暖地火炕成为冬季绥化士民最常活动区域,夜间尤甚。
刘文渊回城之时,绥化城上空仍是一片烟气袅袅的景象,顾不得关注些许,安排将士还营,径归王府,打算复命。
安东王府,就是原安东都督府了,没有任何改造,只是还了个牌子,但气质大改。倒是有人建议刘煦,需要在绥化城内修一座王宫,内外相隔,以重王威。
当然,这被刘煦拒绝了,不过却已经提上了计划,只待钱粮、人物力都满足了,便安排建筑日程。安东如今毕竟是一个国度,也需要有自己的王宫,这是“礼”之所在,并且早修益于晚修。
一进王府,刘文渊便察觉了不对劲,似有贵客临门,冲着恭敬迎候的门官问道:“有来客?”
“回殿下,是饶乐大王来了,大王正于堂间设宴款待。大王吩咐了,让殿下回府便去堂间拜见!”门官解释道。
闻言,刘文渊脸上闪过些微诧异,想了想,将手中马鞭塞入门官怀中,拍着身上的落雪,一路往王府正堂而去。
大堂上,正处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之中,对饶乐王刘昕的到来,刘煦展现出十足的重视,热情相迎,拖着病体,亲自设宴招待。
也有好些日子了,刘煦再度出现在大庭之下,上一次还是为安浮动人心出面为刘文渊站台。宴会规格虽高,但人不算多,陪王伴驾的也只有国相耿继勋,剩下都是侍者。
刘煦脸上的气色实在难看,显然病情没有丝毫缓解,也鉴于此,宴上没有任何劝酒的行为。不过,看刘煦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甚至给人一种费力的感觉,刘昕忍不住当堂问道:“大哥,我看你气色不佳,若是身体不爽,还是早些歇息吧。我贸然拜见,实是莽撞了……”
闻言,刘煦轻轻地摆摆手,脸上露出点苍白的笑容,咳嗽了几声,方道:“无妨,在这边陲苦寒之地,也就我们兄弟了。十四弟来访,我实在高兴,只是这身体确实不堪,倒是不能陪你痛饮一场了。国相,你陪饶乐王吃酒,定要招待好……”
“是!”耿继勋拱手应了声,方举杯向刘昕:“大王,臣代安东敬你一杯!”
刘昕看着耿继勋,又扭头瞧了瞧刘煦,一口饮尽,放下酒杯,叹息着冲刘煦道:“大哥,我且直言了,此番来访绥化,既是求助,也是请教!”
听他这么说,刘煦依旧一副温和的风度,轻笑道:“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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