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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力,且不提能不能得罪起杨业与王彦升,就亲自盯着此事的刘昉二皇子,就不敢贻误怠慢。
刘昉还好,成熟明理,而还是少年的魏王刘旻,可就没那么好伺候,连随王寅武先行返回河西,都是刘昉以兄长的威严压迫。
而刘昉兄弟,被杨业赶走,心有郁结,释放的办法,便是努力促使西域汉军,北上作战。虽然他们对西域军队没有任何的指挥权,但这两个皇子亲临军中,就没有多少将帅能真正摆脱这种影响,又有卢多逊、王寅武这样的河西大佬支持,也不得不尽心尽力。
相邀作战,符合军事规则,并非臆测冒险,而北边,那是漠北远征军,是杨业,是王彦升,哪怕冲着这些人,郭进都不会坐视迁延。
刘昉兄弟与王寅武一行,花了足足二十日时,兜转绕行一千四百余里,方才返回瓜州境内,然后马不停蹄,将消息军情通传。
于是,从二月上旬末尾开始,整个西域汉军都随之动了起来,广大西北军政官员将吏,也都应命效力,配合大军征伐,十分尽心。
这大概就是从刘昉兄弟开始,施加下去的压力,当然,源头或许还得追溯到刘皇帝那里去。而杨业之所以让刘昉回河西,未必不是想以此督促河西及西域军政的效率。
当然,如果将那两兄弟留在军中,一起南下,效果也不会差,甚至会更好,但是,杨业实在不愿意也不敢再让两位殿下随他们去冒险了。他可以带上自己的儿子,哪怕父子俩一同殉国,都不值得畏惧。
从收到消息算起,制定作战计划,整装筹备,调兵遣将,紧锣密鼓到出兵,郭进一共只花了五日的时间。
在二月十五日的时候,郭进便留师一万五千与汉将崔翰,以其监视焉耆方向的黑汗军,而自与拓跋思忠,率领汉军步骑及回鹘仆从共计两万七千余军,自高昌北上,兵锋直指轮台。这比约定进兵日期,还要早两日。而僵持平静了近半年的西域,战火也由此再起,并且一爆发,就是轰轰烈烈,三方纠葛。
面对汉军之来袭,辽军自然也早有准备,然实力有缺,条件有限,即便有准备,应对起也是措手不及的。
过去,他们之所以能够凭区区数千残兵,苦苦坚持,除了黑汗军的牵制外,就是靠着天山天险,自高昌通往轮台的道路间,一座白水要塞,拥有得天独厚的防御优势,当年耶律斜轸西征,都没敢硬碰硬。
郭进也曾几度遣师旅,想要拿下白水塞,都以失败告终。今番复来,从一开始就爆发出所有力量,全力进攻,所有能用的适合攻城的利器都拿出来了,并且不惜仆从军的伤亡。
而守军那边,则是此消彼长的一种情况,以当前轮台、北廷两地之人物力,供养数千辽军,实在勉强,薄弱的统治始终处于动摇状态,孤军作战,无所依靠,正面战场惨败的消息传来,更严重打击了辽军余众的士气。一个酷烈的寒冬,更消减其战力与意志。
自古以来,无不克之关隘,白水塞亦然,几个月过去,辽军情况已然孤危,再面对汉军毫无保留的凶悍进攻时,也没能抵挡得住。
两日时间,就短短两日的时间,白水塞便陷落了,甚至于没能坚持到轮台援军的到来,汉军主帅郭进便以胜利的姿态,踏进白水塞,将这座阻了他半年的要塞给踩在脚底下。
守备的辽军,也只伤亡了三百多人,余者尽数归降,甚至于,一顿饱饭,就让其倒戈,积极地通报西域辽军的内情,以及为汉军引路。
白水塞既下,通往轮台地区再无要塞险隘可守,可以说是一片坦途了,而郭进乘势进兵,打了一场遭遇战,亲自领军来援的辽安平王耶律敌烈再度败于汉军之手,差点被生擒,最终狼狈逃回轮台城。
十九日,白水塞陷落;二十日,耶律敌烈败走;到二十二日,汉军已兵围轮台城,这是自郭进西征以来,第一次兵临此地,也是数百年后,再度有属于汉人的旗帜飘扬于这历史渊源深厚的古轮台。
这一次,辽军没有反应过来,黑汗军队也没有反应过来!
辽军是无处可逃,无地可避,无力可抗,黑汗人则是完全没想到一个冬季过去,当年让他们屡屡吃亏的辽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了。
最后一次东进
局面一朝打破,便覆水难收,并且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西域都因此陷入动荡之中。于黑汗国而言,或许其国上层并不希望打破平衡,然而时势所迫,也不得不投入兵力,参与到西域汉辽这最后一战中来。
毕竟,倘若辽军残部若是被汉军消灭了,那么汉军的下一个目标,绝对是他们,如果只是为了对付轮台、北廷的契丹余寇,根本用不着调动这么多军队西进。
那支辽军残部实力虽然弱小,危颓欲亡,但只要其存在一日,对黑汗就是个有效的臂助,也给他们争取更多时间消化新占土地,加强军队武装,加深治安建设,加固城镇防御。
事实上,近十年下来,在先后同辽军、汉军交锋之后,黑汗国早有些学乖了,在继续保持着扩张姿态的同时,暗地里实则早就悔与为敌。
近十年的东进,发动了数次东征,同东方势力展开了大小十数场残酷而激烈的战斗,最终号称夺取了高昌回鹘半壁,实则也就是龟兹、焉耆两地,还是万事萧条、财富血液流干了的两地。
而付出的代价,足以让黑汗国上下心惊胆战,超过五万的受伤,超过三万的阵亡,即便其中半数属于征召的圣战者,但剩下的一半,对黑汗国而言,也是十分惨重,难以接受的。
别看经过几代君主的发展建设,黑汗已是西域一小霸,在中亚也渐扬其名,但论及实力,比当初的西州回鹘强不了太多。数万人的伤亡,也堪称伤筋动骨。
这么多年下来,属于新崛起势力的扩张欲望,在现实的碰壁下,早就释放干净了,冷静下来,悲苦自知。
之所以东进,西面的萨曼王朝正处鼎盛,完全挡住其扩张之途,只能按捺野心,另寻出路。而当时汉辽两大帝国角力,牵动四方,反应到西域这边,就是辽军西征,回鹘国崩溃,也就给黑汗国看到了机会,找到了发泄扩张欲望的渠道。
然而,到如今,黑汗人不管是君主还是大臣,将领还是官员,军队还是百姓,都已经认识到了,那些来自东方,自诩为世界中心,中原天朝的国度,是真的难对付,难以击败。不论是辽军,还是汉军。
过去,辽军同他们争霸,死伤无数,方才攻取龟兹。而曾经那个强悍到难以击败的敌人,已然倒下了,完全丧失了对西域的统治,他们也因此而继续东扩数百里,占据焉耆这个核心地区。
然而,这并不足喜,因为一个更加强悍,也更加恐怖的对手,已经出现在了面前。那个在上千年前,就曾扬威于西域,令诸国臣服不敢侧目的国名,再度被那群豪迈奋发的骑士,散播开来,他们用刀剑展示大汉的强势,用军阵演绎帝国的威严。
对此,黑汗已经有所怂了,这没什么好丢脸的,吃亏之后多少会长些记性的。因此,在强势的汉军威胁下,能否守住已占土地,黑汗这边也并没有多少信心。
国力有短,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这是这十年下来,黑汗国表现出的真实写照,来自中亚世界的圣战者,也不真是无穷无尽的,就算有,也不是这个时期的黑汗国所能予取予求的。
并且,扩张的时机选得也确实不好,或者说,时机太早了,它的对手,不是早已作古的西州回鹘,先遇到了实力犹存的辽帝国,然后一个更凶狠的汉帝国也开始张牙舞爪了。这样的运道,这样的结果,对黑汗国而言,实在略显悲催。
然而,再是心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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