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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会给东北的诸多异族一个信号,辽国不行了。可以预见,在这种局面下,那些观望局势发展的部族,再难按捺住那躁动的野心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将汉辽战局主动彻底掌控在手中,就是锦州之战最大的意义。
攻克锦州之后,在赵匡胤的指挥下,汉军并没有过多的动作,不急不躁,并不贸然进军,假破城之势,挺进辽东。
相反,再度求稳,就初北上之时那般,整顿兵马,休养将士,补充军械粮草,同时对锦州城进行修复,将之打造成了挺进辽东的新基地。
这样的做法,原因也很简单,经过锦州的血战,将士确实需要一定时间来休整恢复,而盛夏炎热的天气因素,也需要考虑进去,此前巨大的损耗更需要补充。
更重要的,锦州在手,辽东的大门被轰开,战略主动掌握在手中,此前的一切压力与焦虑,都消散于无形,用兵方面,赵匡胤将更加从容自如。
因此,在克城后的半个月内,东路北伐大军全部进入休整期,在经过耀州、锦州两场大战役之后,辽东战局恢复的沉寂。
这段时间内,赵匡胤只是派出了几路骑兵,东进辽东,最远直抵辽河,同东线的水军联系直接打通。敞开大门的辽东,汉军可以轻松驰骋。
相比于汉军的从容,辽军这边,可就是无比难过了。在耀州的放手一搏,取得了奇效,收获了胜利的果实,缓解了危险的局势。
然而,这份喜悦,只不过持续了二十来日,就被汉军无情地回击了。你在耀州一搏,我则于锦州一击,还是强势的致命一击。
哪怕是耶律斜轸,在耀州之战后,都忍不住乐观起来,甚至大方地给耶律休哥增援两万军,有此前锦州攻防的情况在前,很多辽国贵族、官员、将领都对守住锦州放心了,甚至觉得可以筹谋,在对汉军发起一次反击。
因此,当锦州失陷的消息传来之时,连耶律斜轸都不禁失态地打翻了茶杯,良久方才缓过神来。
在此前,不是没有考虑过锦州陷落的情况,但,不该是这样的失守,不该是这个时间失守。意外的失陷,让耶律斜轸措手不及,打乱了他对辽东战事所有的部署安排,相比之下,此前耀州的胜利,都显得黯淡了。
在汉军休整之际,耶律斜轸当然没有坐以待毙,哪怕汉军没有继续施加压力,但紧迫感十足,做着紧急的调度调整。
一切的防御重点,都放在了东京辽阳城上,他知道,汉军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了,也不会留给他更多时间。
至于锦州败将耶律休哥,耶律斜轸也没有重罚,只是降职留任,令其戴罪立功。相反,对于他此前的表现,私下里还加以褒奖。
待到入秋后,在锦州休整了近二十日后,随着朝廷征召的三万骑兵补充到军前,三十万步骑东出,挺进辽阳。
战场的重心,转移到辽阳,也代表着辽东战局与北伐战争进展到高潮阶段。
芒刺在背,如鲠在喉
才将将入秋,塞北的气候,已然被一股清凉所笼罩了,因为战争的缘故,植耕放牧受到严重影响,秋高虽未至,但大漠草原的牛羊驼马,应当不会如往年那般肥壮。
进入到下半年,辽人迎接的,也不会是丰收与喜悦了。过去的半年已然足够煎熬,政治动荡,军争不休,而接下来的半年,显然会更加难过。
对辽廷君臣而言,随着来自各线战场消息的传来,心情也就如炎夏走入凉秋一般,凄凄冷冷,萧萧瑟瑟,再难有半分的喜悦。
上京,辽宫,崇政殿。
秋阳无光,风轻云淡,使得整座宫殿都处在一种朦胧黯淡之中,大殿内部也显阴沉,也就是那一排烛火发出的明亮光芒,能够稍微缓解宫殿主人心中的阴霾。
耶律贤身上已然罩一件皮袍,手里拿着把厚黑的剪子,动作僵硬地剪着烛芯,好像通过此法,能够剪去心中的忧虑与烦恼。
一排红烛剪下,烛火越发明亮,为整座大殿都增添了明显的亮色,放下剪子,耶律贤搓了搓手心的盗汗,回首望着那副悬挂的大辽舆图。
由于信息采集不易,缺乏历史地理资料借鉴,也缺少制图的人才,辽国的地图,自然不如大汉那般精细,很多地方,都显得模糊粗泛。
但是,疆域之辽阔,仍旧直观地呈现其间,仅论疆域,经过二十多年吞并扩张的南朝大汉,也未必能比得过大辽。
当然,耶律贤不会以国土面积来论国力,双方实力的强弱对比,国力的优劣所在,他心里是有个比较清晰的认知的。
深沉的目光中,忧色闪动,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坏讯与败报传来,已经让这个秉国不久年轻帝王难以承受了。
祖宗打下了广袤的疆土,伟大的基业,恰恰是传到他手上时,迎来了建国半个多世纪以来最大的危机。来自南朝大汉帝国的强势入寇,持续了几个月的战争,已经掀开了大辽那看起来无比强大的外衣,露出其相比大汉而言孱弱的本质,二十余年间南北双雄并立的平衡局面,在刘皇帝推动的历史车轮滚滚压来之时,显得那么脆弱。
耶律贤算是个心智成熟、意志坚定的帝王,但汉辽开战到如今,他也日感心力交瘁,随着战争的持续进行,那种窒息般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了。
虽然到目前为止,辽国并没有大量的领土丢失,也就是漠南丢失了一些关隘,辽东丢失半岛,西域断绝,漠西北一团乱麻……
但是,为了进行这场战争付出的代价,可不只是体现在那些大而无益的领土得失上,自汉军北伐以来,面对着庞大的军事压力,辽国国内已经处在高度的战争模式下。
生产遭到严重破坏,兵丁人力大量死伤、流失,巨大的战争压力,转移到辽国统治下的各族百姓身上,怨声载道,而过去积压的内部矛盾尤其是民族矛盾,也有爆发的趋势,那些被强令抽丁献粮参战备战的仆属部族,更是满怀怨愤。
而来自几路战线上的各种不利消息,更催化了辽国内部的矛盾,东北的女真诸部开始蠢蠢欲动,室韦更是叛服不定,有造反的传统,即便是岭北辖嘎斯的那些野蛮人也开始兴风作浪,更不用说辽宗室内部因帝位承继还没有完全解决的矛盾。
夏季战争,让辽国流血不止,未来的战争,似乎还看不到终点,汉军仍在继续武装,整兵派粮,保持着高压强势,不取辽东誓不罢休。
此时的辽国,就像一座鼎炉,其贵族、官吏、将士、部民就像蓄于鼎内的水,在战争的火焰烘烤下,开始沸腾。
作为辽国高高在上的皇帝,耶律贤已清晰地感受到这鼎沸之下的危险。庞大的舆图上,那处处烽烟的标记,耶律贤仿佛从中看到了大辽走向日暮的凄凉场面,仿佛预见到了自己艰难悲剧的未来……
“陛下!”悄然进入殿中的韩德让,看着耶律贤,轻声唤了句,那不够强壮的身躯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让韩德让也心感戚戚。
这段时间,韩德让在辽国内部的地位直线上升,这个还不满三十岁的契丹化汉臣,已成为了耶律贤身边最重要的谋臣。耶律贤对他,也是十分信任,甚至允许他不经通报,直接进入正殿。
“又有什么坏消息传来了?哪里的败报?”耶律贤也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回到宝座上坐下,表情勉强平静下来。
耶律贤虽然一副处变不惊的表现,但神情间仍旧带有几许担忧,几许焦虑,几许期待。虽然韩德让很想像一个多月前耀州大捷一般,带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给耶律贤打打气,但是,现实不允许。
面对耶律贤的目光,韩德让仍旧一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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