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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信听到这些磨人的手段,脸庞猛然泛白,血色褪尽,轻声说:“那还是算了。”
齐暄蓦地来了兴致,起身坐到他旁边,手臂环绕在他腰身上,询问他:“信信为何这么执着做我的奴?莫非上辈子发生过什么变数?”
楼信有些踌躇,琢磨怎么开口。
话本上齐暄在让他做侍奴时宠幸过他几次,也召见过他,看那些女官拿器具玩他觉得很是新奇,过了几年彻底厌倦了他后,他的日子才越发难过起来,但碍着齐暄下过不许重伤他的命令,倒也没吃非常大的苦头。
上辈子他灵脉被废,容貌尽毁,流落到漓城,始终随身携带的只有辞荷剑和齐暄当初许婚的那枚玉佩,还是陆杳在他离开皇宫时塞给他的。
在擢选前差点杀了他的陆杳瞒着父亲放他离开了上京。
他这个弟弟有时候举动很奇怪,对他既冷漠又仿佛真的重视那一丁点血脉亲情,楼家拿封地和退出上京换他生路,但新朝建立更需要个名正言顺的借口,陆家的借口是为已故国君报仇,他的父亲更想杀了他以彰显正统,陆杳却主张不杀,他被废去灵脉幽禁在长秋宫时,已经称帝的陆杳趁父亲不在答应了楼家的条件,放走了他。
他还记得陆杳上一世轻蔑的神情,拽着他到梳妆台前讽刺道:“兄长这张脸果真配得上倾城绝色四字,如果做弟弟的真放你离了上京,以兄长现在堪比废人的情况,这张脸怕是不知道会招多少人觊觎。”
楼信本以为陆杳会直接杀了自己,不料他扔出了一把匕首,不耐烦道:“父亲迟早会杀你,毁了这张脸,我放你走,在父亲离世前,千万别踏进南州。”
以前齐暄放他离宫时,也说过类似的话。
齐暄说的是:“信信,在我改变主意前赶紧离开这里,永远别踏足后宫。否则,欢悦阁的手段我会一一用到你身上。”
他好像两次离开皇宫后都没过得多好。
当时他正因为齐暄的意外身亡痛苦不堪,听到陆杳的话想也没想,生生忍着疼毁掉了自己的脸。
陆杳把他推出皇宫时,除去芥子袋外顺手塞给了他通行令和一块玉佩。那块玉佩上裂纹遍布,却牢牢镶在金片里,俨然是齐暄的贴身之物。
陆杳似乎还问了他一句:“你喜欢过他吗?”
楼信摇摇头,艰难开口:“我不知道,或许喜欢过吧。”
不然又为什么会在齐暄墓碑前难过到哭出血泪呢?
陆杳轻笑了下:“这块玉佩还给兄长,就当留个念想。兄长一定要逃得远远的,等父亲离世,我会接你回来。”
楼信实在不知道怎么去回答陆杳,他杀了曾经的挚友,让天下大乱,已经不想活了,根本撑不到那天。
对上陆杳希冀的目光时,他还是狠不下心告别,应了声好。
芥子袋内的钱票和防御法器很快散尽,落到一路上碰到的乞儿手里。南州还算安全,其他地方蒙在战乱的阴影当中,满目疮痍,修士烧杀抢掠,平民百姓易子而食。大胤数百年繁华分崩离析。
楼信见到这样的局面愧疚不已,浑浑噩噩到了漓城,有时候甚至希望自己干脆直接意外身亡。
漓城作为大胤达官贵人们的销金窟,倒不见衰败。
以前在皇宫里,他发现齐暄对自己的心思执意要走时,齐暄苦笑道:“有时候孤真想将漓城风月楼调教小倌的方法用到你身上,让你离不开这里,可那样做你会更讨厌孤。”
“信信,你告诉我,怎么办?”
“是你先吻我的。”
“我不碰你,你留下来好不好?”
话到最后甚至有了哀求的意味。
如果他真没离开就好了,那样齐暄就能活着,胤朝不会大乱,师父不会战死,楼家也不会衰败。
可惜,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走到漓城风月楼附近,有辆马车在街道上横冲直撞,眼看要压到个小孩。
兴许是那个孩子的黑眸有点像一位故人,楼信没有犹豫,抱着他滚到了路边。
马受了惊,里头的修士对他很不满,当即下车要教训他。
他与那个修士好像发生了冲突,楼信已经不大能记清前世这段往事了,也可能是时刻处在崩溃边缘,个中细节尽数忘却。
他只记得带着倒刺的鞭子一次次打在身上,带走星星点点血肉,打到最后都觉不出有多疼了,衣衫碎裂,皮开肉绽,掌心的鲜血浸透了那块玉佩。
伤成这样,多半也活不成了。
那个人离开后,他跌跌撞撞走了几步,痛得倒在了风月楼旁,说来也怪,他偏巧在那里捡到了到了一本书,原本将死之人不该有多深的好奇心,但书封上的字恰好和星酌殿内的铭文像极了,他认得那两个字——天命。
大胤刚立朝建邦那会儿,有祭司留下口占:英杰群起,四方离乱。旧势替,弃子归。魔主立,神道毁。
但胤朝安稳多年,这句谶语早没人当回事。
星酌殿对大胤到底意味着什么,楼信同样不知道,他只知道胤朝历代君主乐此不疲寻找天命之人,封赏他们的家族,用尽各种手段将人困在皇族后院里。
除了师父有自己的发妻也未入宫外,大祭司基本都嫁给了皇族中人,多年前的凌皇后是,师父的母亲也是。
但口占的前两句确实成真了。
他已经无力再翻动书页,用体内残留的灵气施展禁术读取了书的内容,才发现那只是个话本。
里面所说的第一世与楼信经历过的几乎相同,第二世却残酷非常。
楼信当时真以为自己生活在话本中,顿感荒谬,鞭子打在身上那样疼时他没流泪,此刻泪水却混着鲜血流下来,落到掌心那枚玉佩上。
再睁眼,他回到了大婚当晚。
楼信当然不可能告诉齐暄上辈子他离世后自己又遭遇了什么,简略道:“我上辈子在漓城捡到了一本书册,书封上的字与星酌殿内刻着的铭文很像,我翻开看了下,发现里面写了陛下和我,一共两世,第一世和上辈子很像,第二世……”
他话没说完,被齐暄截住:“第二世,我记恨你杀了我,整天折磨你,还除掉了楼家,但其实我内心喜欢你,你最后原谅了我?信信,我不会拿爱人的家族开刀。”
楼信:……
这都哪跟哪,他突然觉得齐暄才是受话本荼毒最深的那个。
他摇了摇头:“不,第二世我刚开始时还是皇后,没有上辈子记忆,你在大婚当夜强要了我,哄着我为你制衡朝堂,总是用器具弄我,但并没打过我,之后利用我除掉陆家,又背着我铲除楼家,把我贬为侍奴,关进欢悦阁中,立了陆杳为后。”
齐暄趁他说话时低头把那根细玉势塞进他花穴中,没有多余动作,倒没惹来楼信呼喊,随后齐暄古怪道:“漓城素来以风月闻名,你去那里做什么?”
楼信差点懵了,这是重点吗?
他肯定不会告诉齐暄自己是在多么狼狈的情形下流落到了漓城,只好说:“臣去处理一些事。”
话音刚落,齐暄脱掉了他身上的薄纱:“孤相信你的话,信信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楼信试图跟他说正事:“书册中的内容,陛下怎么看?”
齐暄唇角微勾:“信信不喜欢被我打?”
楼信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气恼道:“不是。”
齐暄漫不经心道:“行,孤待会把信信手腕绑起来吊在梁上,抽打信信的阴户,早训欠下的也补上。”
楼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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