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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宗的一双眸子都眯了起来,他很快就学会了宋眠的动作,反客为主的咬住了她的唇瓣。
宋眠只抢得了那一下的先机,随后,就在这个深夜的吻中迷失得天昏地暗。
她的眼睛上依然覆着一只手,那只手固执得不肯放下来,却无意中放大了她的感官,调动起了她敏感的神经。
宋眠强忍遍及全身的电流,将手攀在他的肩膀,慢慢往下。
她摸到了他肩胛骨处的凸起,被她触碰的时候,怀中的身躯在颤抖。
她的耳边响起了残兽一般破碎的低吼,像是痛苦至极,又像是别的什么难耐的东西,宋眠摸到了他肩胛骨下正在躁动的东西,下一秒,仿佛就要有东西破开血肉,野蛮生长。
她加深了这个吻,手慢慢沿着那条被畸变的骨骼拉长的手臂,手肘处崎岖的骨刺,道盖在她眼睛上的那只手。
宋眠在碎吻中断断续续的说:“宗宗,放手。”
她在命令祁宗,可是已经兴奋起来的怪物却只听见了纵容。
他抬起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猩红的眼睛,真的放下了手,可是宋眠依然看不见。
她茫然的摸着自己的眼睛,只摸到了一层被毒丝绞成一片的白膜,那层膜覆在她的眼睛上,她只能透过模糊的缝隙看见对方的轮廓。
因为前所未有的兴奋燥意,那久久蛰伏在身体中的东西终于抽芽般的生长而出,一双长而尖的骨翅,骨翅上沾染着毒液,挂着稀疏但坚硬的灰白色羽毛。
那双骨翅在黑夜的物种扬起,又小心翼翼的落下,将屋中唯一面颊滚烫的姑娘严丝合缝的包裹。
丝越缠越紧。
宋眠摸到了奇怪的骨,她柔软的手插在翅膀紧密的骨缝之中,终于让快要失去理智的怪物卸甲投降,发出了脆弱的低口今。
他长手一掀,宋眠的外衫就发出了一声清脆的裂响,就在空气中被不断压缩的紧密情绪即将爆开的一刹那——
宋眠双手用力,猛地推开了缠在她身上意欲所求的怪物。
她睁着眼睛,那层朦胧的白恰到好处的遮去了她被点燃而起的情素,她红着脸,喘着气,可是她无情的跟同样难以自抑的男人说:“祁宗,我不会跟一个怪物发生这样的事。”
空气骤然冷了下去。
宋眠几乎可以感觉到,那道视线快要凝成实质。
但是她骄矜的扬了扬头,唇角的笑像是带了小钩子。
“除非你能一直活着。”
她说:“我不属于这里,我早晚要离开。”
“哪怕你毁了这里,我也不会与这座皇宫和这个王国一起长眠在废墟里。”
“如果你要带走这里的一切,包括你自己,那么我就只能丢下你,回到我自己的家去,把我的花给别人,把我的吻也给别人。”
说完,转身,推门而去。
宋眠推门而出, 夜风清凉吹拂在她的身上,稍微吹掉了她心中的燥热,宋眠的脑子彻底清醒过来, 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台阶上。
她的腿有点软,因为刚才那番纠缠。
宋眠的脸还是很红, 她往自己的后背上摸, 从自己的衣服与脖颈上摸到了许多又凉又滑的丝, 那些丝绕成薄膜,不过这一会儿, 就将她整个后背都给束缚住了。
宋眠真是不敢想象, 如果真的留在那间房子里面, 自己会不会被对方包裹在一颗逃都无处可逃的茧里。
她心脏咚咚的跳着,扔掉了那些废丝, 拎着裙子跑远了。
深夜的宫殿归于寂静,不同于这一处的安宁, 祁恩的寝殿之中却热闹。
祁恩的眼睛上涂了最好的药膏,包了一层又一层的厚纱布,恐怕这么长的时间,伤口已经结痂, 可他还是暴躁不已。
他摔了寝殿里所有能摔的东西, 就连平时最讨他喜欢的美人都只能胆怯的跪在地上,等他发泄完自己的怒火。
不过是砸了几件东西,皇帝陛下就已经气喘吁吁,他坐在床上, 觉得自己的伤口奇痒无比,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抓挠, 但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纱布,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
原本只是一个细小的伤口,被祁恩这样一折腾,倒真的开始又疼又痒了。
祁恩满脸怒容的走下床榻,一脚踩在了地上那人的肩头。
那人穿着与国师服相似的紫色衣服,低着头。
他是国师最出色的学生,也是在国师失踪之后帮助国王在筹谋炼药的人。
祁恩愤怒的说:“我还要忍多久?你看那个怪物干的好事!”
他从来都看不起祁宗,那不过是一个怪物,与他那非人的母亲一样,当初被先王看中,不过是出于猎奇与好色罢了,真正的人又怎么会拿怪物当做是自己的亲人呢。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些下面的人全都说他对祁宗好,是个好兄长。
屁!
他打心眼儿里厌恶一个怪物,他忍着他,养着他,不过就是为了他重新结茧,变成神胎那一日,将他入药。
他是食物。
一直以来,祁宗都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安静与本分,他不吵不闹,不争不抢,乖乖待在自己的角落,安静到常叫人将他忽略过去。
所以祁恩才会不知道,他是一个会伤人会咬人的怪物。
祁恩心中恨极了,恨不得现在就杀了祁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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