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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地对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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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漫死于1993年的夏天,死因是坠楼,结论是自杀。

这则新闻孟决在当年的报纸上读过无数次,那时他和孟鹭生活在昌平服装厂分给她的家属房,两室一厅,小而温馨。那一天,他下了小学,飞快地跑回家,餐桌上却没有亮晶晶的鲫鱼汤,豆腐花,只有一张干瘪灰暗的北京日报,平平整整,崭新地平铺在桌上。

孟鹭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眼神黑洞洞地盯着空气中虚无的一点,直到孟决走近,喊了她一声妈,孟鹭才像猛然活过来似的,答应了他一声。

孟决那时只知道曲漫是八十年代最有名的歌剧演员,和一个长相帅气身材高大的空军军官有过一段家喻户晓的旷世绝恋。她长得很美,是他见过除了他妈以外最美的女人,而这样的女人,生命却像蝴蝶一样华美而短暂。

他的目光落向桌面上的那卷报纸,封面的照片十分模糊,所有的血迹都被打码了,只露出女人一只青白瘦骨的脚腕。

孟鹭站起身,却只是喃喃道,“晚了,晚了。”然后她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那篇针对曲漫的报道密密麻麻写了两页,从她的艺术成就写到个人生活,还起了一个极具耸动性的标题:消逝于婚姻的歌剧女王——离开舞台的北迦,一个和他玩儿,一个陪他玩儿。如果他认真一点,这段关系就开始重了,就像他那天早上醒来坐在床边替原野拉了拉闷在头顶的被子,看着他露出埋在被子里的凌乱头发,和一张毫无防备熟睡的侧脸,心里终于感到一阵隐隐的后悔。

他的确是个强势的人,想要把一切事物都掌控在自己手中,比如温柔地强迫原野说出自己的秘密,但此时此刻真正令他感到后悔的,是他并没有为之互换的脆弱往事告诉原野,以求得他们关系上的平等。

尽管他偶尔喜欢掌控一切的快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希望原野在他面前成为一个感情上的弱者,在某种程度任他宰割。

下了床,给原野做了老三样的早餐之后,孟决又开始在心里质疑自己,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感情上的不平等而觉得问心有愧吗。孟决一边在三明治上撒着最后的胡椒粉,一边切掉新鲜披萨的卷边,还腾出只手用筷子挑掉了牛奶热出的奶皮,虽然在那年头的gay圈里他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但他自己却从来没这么精致过,喷点香水都觉得太腻歪了,更别提给自己做点能吃的东西还非要讲究怎么着好看,但他就是觉得不管在什么方面,原野就应该被人精致地对待。

把早餐搁置在烤箱,关上门去上班的时候孟决叹了一口气,散发出一股属于男人的忧愁,他必须承认这种别扭或许只是因为早上看着原野发呆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看硬了。不过在几天之后他弟弟知道他是个挺悲惨的同性恋之后,那种不平等的感觉倒是真的消散了。

那天晚上不知道和祝景言浪到了几点,总之这小子没赶回去上早课,孟决把他送回五道口,一脸餍足地看着他说明儿见,祝景言背起书包黑着脸扭头说,“后天吧,二四六给你,一有别的事儿。”

孟决了然,风流地哦了一声,然后在他关键部位扫了一眼说,“注意着点身体。”

祝景言足足反应了好几秒才瞪起眼睛骂道,“注意你妹!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离了男人就活不了了啊。”

孟决耸耸肩,并不将祝景言对他的挖苦放在心上。

祝景言放缓了语气,“我那是要去校队训练,没法儿的事儿。”

孟决点点头,话题一拐,“没去陪你那几个男女朋友?”

祝景言沉默两秒,欲言又止地看了孟决一眼,最后叹了口气,孟决看着挺高兴,扯着他衣领在他嘴上用力啃了一口,调侃道,“净整这些姑娘们喜欢的,什么时候再去跳支舞啊,缦嘉丽的基佬们都想死你了。”

孟决心里痒痒地睨了他一眼,哀哀叫唤道,这儿也有个人想看啊!

祝景言瞧他这样,忍不住笑了出来,故作矜持说,“那你求我啊。”

大丈夫能屈能伸,孟决刚要开口,祝景言就按住他的嘴唇,摩挲了两下,说“不是在这儿。”

孟决心领神会地冲他颔了颔首,又亲了两口,眼神颇深地放人走了。

回望京上班的路上孟决打开车载广播,音乐频道又响起了那首youngforyou,他不由自主地跟着节拍哼唱了起来,不过这歌说实话怪声怪调的,孟决哼了两句就作罢了。

孟决想,和祝景言在一起的时候是他最轻松愉快的时候,祝景言年轻、自由、熠熠生辉,可以让他在他们紧贴的酮体中卸下所有责任和伪装,就像这首歌里唱的那样,yohowyourbodybefhtesdown在夜幕降临前你向我展示你诱人的身体,itouchyourfadproisetostayeveryoung我抚摸你的脸颊并承诺我们永远这样年轻

祝景言的身体是孟决见过的最好看的男性身体,那腰纤细、那腿修长、那屁股浑圆、那肌肉紧实,吊灯打着的时候像铜色的钻石,月光洒着的时候像米黄的绸缎,像米开朗琪罗花个十年半载一点点凿出来的艺术雕塑,有黄金的比例和丝绒般的皮肤,也是孟决迄今为止碰到过在床上最为契合的情人。

他会配合,会勾引,会像小猫一样求饶,露出洁白柔软的肚皮,也会兽性大发,像匹控不住的小狼,冲孟决恶狠狠地呲牙。

孟决有时候会像发情一样只要看到祝景言就硬,不管是什么场合,不管他刚才射没射过。祝景言说他是任由一根直肠通脑门。孟决说你这真是话糙理不糙,隔了一会儿又说,但话太糙了。

那天晚上带着祝景言在什刹海附近的热闹小巷里窜来窜去,夏夜的温度适宜,小贩热情地吆喝,后海里那开透了的荷花池子,连晚风里都飘着荷叶香,祝景言撑着胳膊倚在车窗上,有一眼没一眼地看他,有一瞬间孟决甚至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做不做爱都无所谓了。

几天黏糊劲儿过去了,章北迦这才约到孟决去缦嘉丽喝酒,还没踏进酒吧门口,章北迦就特别义愤填膺地搂住刚停好车的孟决,咬牙切齿地跟他说,“是不是把兄弟忘得一干二净了?!”

孟决笑说,“你差不多行了,哪有兄弟周周都要见面的。”更何况他们上周才见过。

章北迦把胳膊挂在他脖子上,顺手在他胸肌上摸了两把,这才瞪眼说,“我不管,你就我一个兄弟,可不得啥事儿都依着我啊。”

孟决无视酒保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抬眼问道,“你最近缺男人了?”

章北迦啧了一声,嚷嚷道,“我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要钱有钱,我还能缺什么呀?孟决你丫小心眼吧!”

章北迦一把把他推开,拍了拍手,孟决笑了笑,不置可否。

结果在卡座里坐下之后,章北迦又神秘兮兮地贴在他身边说,“我前两天认识了一个医生,八块腹肌,腿嘎长,比那谁”

章北迦突然停住了,孟决斜眼看他一眼,他才说,“比你腿还长。”

孟决高深莫测地勾起嘴角,“是吗,他多高?”

章北迦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有些尴尬地胡乱应付道,“也就一两米吧。”

“知道了,最高两米,最低一米九。”孟决说。

章北迦转移话题,“你最近还跟那个小舞男勾搭着呢?”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孟决竟然点了点头,章北迦意外地看着他,他原本以为孟决会和以前一样,问他你说的是哪位啊?经由章北迦提醒后,孟决才能一知半解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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