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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质地板竟是软的。
最近经常做恶梦,他对梦的感受已经记得相当清楚,在梦里,全身就像被包裹在一层隔膜中,触觉会变得很迟钝,而且许多东西0起来都会违背原有的认知。
例如踩在地板上,不会有坚y的感觉,而是好像陷下去了一样,软绵绵的,使不上力。同时身t也像是泡在深深的水里,有种阻力让人难以行动,变得像是慢动作镜头。
「哇!这怎麽ga0的,根本不能走路啊!也太难了吧!」
刘白几乎是三步一跌倒,摔在地上的时候,也不是立刻着地,而是轻飘飘地落下,还会回弹几次,但一样会发出「碰」撞在坚y物t上的声音。
「咦?不会痛欸!真的好像在做梦!」
「真别说,还挺好玩!您再多练练就能当tc国手啦!」
陈若空笑得都直不起腰了,同时注意到林鹊早已走远,就像在现实世界中那样行动自如。
这得练习多久才能到这个地步呀……
陈若空闭上眼睛,幻想自己回到梦境里,踏出第一步。这段时间,他做过很多次被某种东西追赶的梦,他不晓得是什麽在追自己,只知道要是停下来就完蛋了,所以在梦里,他总是没命地狂奔。
说也奇怪,但他越想跑快一点,越是用力,就感觉阻力越强,到最後几乎只能在原地挣扎。所以,陈若空学到,绝对不能快、不能用力。地板虽然是软的,但并不至於让人失去平衡,只要慢慢地走、轻轻地走就好了。
就这麽办!
陈若空踮起脚尖,意图蜻蜓点水似地前进,然後「碰」一声,四脚朝天。
「陈老师!你还好吧!」
刘白慌忙地想跑过来,结果也摔了跟头,两个人就这样躺在地上你看我我看你。
「刘白,要不找别人去吧?否则咱俩恐怕在门口摔si了都还见不到阁主……」
「嗯,我也这麽觉得……」
在不知道摔了几次之後,两人终於从走廊来到大厅,还不是走着进来的,而是四肢着地爬着进来的,画面非常难看。
「呼……咱俩这一路走来不容易啊,跟苦行僧三步一跪似的,不过要是能积点功德,那也算没白走……」
「陈老师,你怎麽还有力气说话,不累吗……」
刘白刚说完,被林鹊架着腋下撑起来,扔到大厅的长椅上,陈若空也是b照办理。她替两人斟上茶水,留下一句「请稍等」就离开了,大厅被绘制着蓝se蝴蝶的屏风和孔雀、白鹤等各种美丽生物的标本给占满,但只要盯着一件物品超过五秒,形状就会开始扭曲,周围的景se也会模糊。
这就是所谓的清醒梦吗?
陈若空小心地拿起茶啜了一口,有茶香,但果然没有味道。
「别怕,喝啊!」他推推身边迟迟不肯动手的刘白。
「我、我还是算了……」
「您别那麽拘谨,反正只不过是一场梦,即使被毒si了,只要醒来就什麽事儿都没有,多难得的机会啊!」
「理解得很正确,这里是安全的梦境,所以不用担心受到伤害。」
一道男声从屏风後方传来,接下陈若空的话。出声的人走到他们面前,後面还跟着林鹊,看来他就是阁主。他一袭绣着金se蝴蝶的黑袍,绑红se腰带,身材相当纤细,墨se长发披肩。陈若空眨眨眼,发现怎麽也看不清他的面貌,上一秒还是个英俊潇洒的青年,下一秒却又变成龅牙老头,那张脸千变万化,没有一刻停歇。
「初次见面,我是枉然阁的阁主,我叫是如焉,是否之是,如何之如,善莫大焉之焉。」
阁主对两人鞠躬,他的声音也跟刚才听起来不同,时而年轻、时而年老,似男似nv,真假难辨。
「哈哈,两位是否感到困惑?受到我的法力影响,我的相貌根据每个人的内心所想会有所不同,您认为我长什麽样子,我就是什麽样子。」
是如焉说着在厅前的太师椅上坐下,刘白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後「啊」地叫出来:「我、我看到你变成林青霞那样的大美nv欸……?」
「多谢夸奖。」是如焉微笑着,然後把视线转向陈若空,伸出手:「我已经听天目和地舌说过了,您就是陈若空先生吧。」
「是是是!就是我!阁主,刚听林鹊小姐说,门口那两头石狮子是您亲手雕刻出来的?唉唷您手艺真不错,石料选得也好,雕出这俩口子真聪明!生怕客人无聊,还懂得ga0余兴节目呢!我觉得它们挺有才华,就是还欠点火侯,要不我下回带两本灯谜集过来,给它们恶补恶补?」
陈若空边说边跟是如焉握手,刘白听得胆颤心惊,心想这人难道又在拐弯抹角地骂人?其实陈若空倒也不是在生气,而是真心认为石狮子出题太没挑战x,被挑起劲了却又搔不到痒处,才是最让他别扭的。
「好的,我会让它们多多进修,感谢您的提醒。」
是如焉还是笑脸应对,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理解这段话的。林鹊不知何时默默退下,只留三人在场,陈若空眼中的是如焉,此时终於定型下来,是一张五官大小不一、用「歪瓜劣枣」形容都还显得仁慈的脸。
怪哉,我明明不是这样想的……陈若空努力地想,却怎麽也改变不了是如焉的长相,难道机会只有一次吗!这也太惨了吧!
「请不要惊慌,您现在眼中的我或许相当可怖,但那是因为您被恶梦缠身、长期心神不宁的缘故。」
是如焉彷佛看穿陈若空的心思,温和地说。接着他便问了事情的经过,陈若空b照跟刘白在咖啡厅的对话,把来龙去脉又说了一次,这回说完,没人鼓掌,是如焉只是平淡地答:「原来如此,我大概明白了。」
「您有办法?」
「我必须先告诉您一件事。大约一个月前,有一名被囚禁在桃花源深处的重罪犯逃狱了。」
「什麽?」
「那名罪犯的名字叫云行鬼,祂是能令人做恶梦的凶神,人类花了许多时间,才将祂封印在y间与yan间之中的空隙,距今已经数百年有余。然而一个月前,祂却从囚笼中逃脱,至今下落不明……听陈先生的描述,我想您遇到的应该就是祂。」
「能让人做恶梦的……凶神?」
即使伶牙俐齿如陈若空,听见这番如此玄幻的话,也一时反应不过来。
「是的,祂以人类的恐惧和泪水为食,被囚禁这麽久,刚逃出来肯定相当饥饿,恐怕是认为您有酝酿恶梦的潜力,才会选择您做为宿主。这一个月来,祂每晚都在x1取您的梦,若是放着不管,总有一天您会心力交瘁而亡。」
「唉唷喂,说白了祂不就是个流氓吗!那我现在该怎麽办?阁主,您可千万要救我呀!」
「请陈先生放心。」是如焉微笑:「我等有专门的仪式可以对付祂,请随我来。」
几个人绕到屏风後面,来到一处宽敞的房间,呈现正四角形,其中三面都是方格窗。明明外面的世界还是白天,这里却已是深夜,朦胧的月光和树影透进来,夹杂猫头鹰的鸣叫声。房间正中央铺着竹蓆,上面放个虎头枕,枕头旁的青瓷花瓶里,cha着一支yan红se的小草。
林鹊让陈若空在竹蓆上躺下,把小草塞进他手里:「这叫怀梦草,把它放在x口,这样你心里想到什麽,就能梦到什麽。传说当年汉武帝就是靠着这种植物,梦见他最心ai的妃子李夫人唷。」
「嘿,还有典故?那我可得好好想想要梦到谁了!」
「不行喔,你要做我们规定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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