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不过页的旧日子02：想当个像月亮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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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总会遇到些讨厌的人，像是游戏里刻意阻止人破关的npc。对於这种人，沈芷溪都会粗略区分「可不可教化」再来应对。

毕竟装睡的人，天打雷劈也叫不醒。

这天，终於还是到来了。徐扬，总算正式和沈芷溪的底线宣战了。

通识小组缴交初版报告的时间到了，只剩徐扬还没交。

沈芷溪在做好心理准备之後，在群组上标注了他。果不其然，没有回。

距离他们缴交报告的时间只剩下三天，这三天时间是预留给负责统整格式的邱子橙作业的。

沈芷溪心理预感不好，晚上又再标注他一次，他还是没有回应。

邱子橙也出来回覆：「徐扬同学，约定时间到了，其他人的版面格式我都统一好了，就剩你了。你是做不完还是怎样？出来回覆一下，不然我要传eail给教授说明情况了。」

沈芷溪看了这则讯息之後还感动了一阵，邱子橙说的是他传eail给教授，而不是叫组长跟教授反应。明明，让组长出面，既不得罪人又合理。

不对。都快开天窗了！她还有时间在那边为细枝末节感动！？

沈芷溪清醒後也接着回应：「没错，我会负责将情况向教授讨论，请尽快出面说明。」

终於，这时徐扬出来说：「抱歉，没看到讯息。不好意思，我今晚会做完自己的部分，这样可以吗？」

沈芷溪很不耐烦，什麽叫「这样可以吗？」谁能说不行？

她回覆：「麻烦尽快，不要造成统整同学的困扰，谢谢。」

邱子橙：「晚上十二点前，再晚我不收了。」

之後徐扬回覆了一个ok的贴图，群组暂时安静了。

她向上天祈祷，徐扬是个可教化的人。

沈芷溪坐在书桌前敲着键盘，删删减减，最後文件又回到最初的模样。

她老是这样，只要一件事还没平息，就很难心平气和地做其他事。

等得不安，她决定出门买饮料，消消气。

来到户外，先引起她注意的是月光。今天的月亮是秀气的弯月，在偌大的夜空中，不仔细看都容易忽略。沈芷溪望着它，心情忽然好了一点。

需要借光才能被看见的月亮，努力地工作，不够耀眼，却温柔的在无人在意的晚上，带给人们慰藉。

没有光还妄想成为照亮者的人，或许就需要这样吧。

避免再次喝到让心情变差的饮料店，她这次刻意绕到较远的连锁店，想一边散步，一边看月亮。

远远的，她就见里头的店员有些眼熟。

她疑惑着前进，越接近就越看清楚他的模样，瘦瘦高高的，顶着平头，眉眼间有一些社会气息的男子气概。

等到她终於认出来，已经来不及了。

「你好，喝什麽？」

是徐扬。现在正站在柜台边，低头帮她点餐。

「先生您好，我不想喝了，我想原路倒退回家。」如果可以，沈芷溪想这样大声说。

但这时候若不相认，更是尴尬。沈芷溪试探x地问好：「徐扬？」

徐扬抬头，见是她，也愣了一下。凝视着她，像是想不起名字，沉默许久，才缓缓喊：「组长。」

「好巧。」

「嗯。」

「……」沈芷溪想再说点什麽，不过一时词穷。对於方才还在埋怨的人，现在实在说不出适合社交的话。

「组长，喝什麽？」徐扬再问了一次。

「喔。」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说：「乌龙拿铁，微微，谢谢。」

「嗯。」

「……」他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

沈芷溪很想问问上天，她到底是和饮料店有什麽不解之缘？每买一次饮料就要让她度过一次新的劫数吗？

这短短几分钟，她觉得煎熬得像过了一世纪。

沈芷溪拿到了饮料後，急忙着要走，却又听徐扬喊了她一声。

一回头，就听他说：「那个，组长。我回去就交报告。」

「好，辛苦你……」沈芷溪点头，终於想起要微笑。

徐扬工作的饮料店很好喝，可是沈芷溪却不开心。

回去路上，她产生了一gu奇妙的愧疚感。这gu愧疚，随着路边白、h交杂的线蔓延开来，她简直看见了一大朵乌云在她头顶上。

徐扬是因为兼职，才迟交报告的吗？

沈芷溪不自觉咬起x1管。她是不是，对别人太苛刻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安安心心的专注读书。自己可以没有後顾之忧地念书、考研，是因为幸运，但不代表每个人都可以。

她又抬头看了看月亮，脚步都沉重了些。月光太微弱了，没办法散去乌云。

回去之後，沈芷溪每十五分钟就刷新一次共用档案，邻近半夜，徐扬才终於上传了资料。

她点开档案，有些粗糙，不过大致完整。

这件事总算了结了，但她的心情却很沮丧。

她似乎当不了太yan，更当不了月亮，只会在别人辛苦的生活里，咄咄b人。

明明，她小时候也很讨厌不近人情的风纪gu长，记迟到时老是计较那一、两秒的钟声。即使外头滂沱大雨，他也不会宽容。

现在自己也成了和他一样的人。

下周通识课，沈芷溪一进教室，就看见徐扬在给小组同学们发饮料。

她立刻认出来，这是他工作的那间饮料店。

她来到自己的位置上，桌上已放了一杯。这和她上次点的，一模一样。

还没来得及问，徐扬就上前说：「组长，不好意思。这次报告你辛苦了。」

虽说是道歉，不过他的语气很平淡，感觉只是在尽应尽的任务。

沈芷溪看向他，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轻声说：「我们可以出去一下吗？」

徐扬没有犹豫，跟在她身後。

现在还是下课时间，教室外的长廊穿梭着上下课的同学。

下午三点的天还是亮的，通识大楼外的校园，在yan光照耀下，h澄澄的一片，生气蓬b0。

沈芷溪带徐扬到相较安静的楼梯旁，还没等他站定，就开始说：「徐扬，我这几天都在想，你有可能是因为工作太忙了，才耽误交报告、回讯息的。我不知道，每次都还一直催你，对不起。」

她一口气说完，像背诵般，把这几天想好的完善说词讲了出来。

有的时候，道歉是自私的，只为自己心安。她很清楚自己现在就是这样。

徐扬一定会说没关系，毕竟客观来说，她没有做错。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利己主义？

徐扬轻轻地扬眉，像是有些惊讶，「喔，不会。本来报告时间就是大家说好的，我上课也常睡觉，什麽都不知道。」他顿了顿，「还是我的错。」

沈芷溪微笑。好直接啊……

「不会，你还是交报告了嘛……，而且毕竟上班辛苦，没事……」

「最近是蛮忙的……」

沈芷溪点头，不打算再说。

就这样结束吧。从此之後，反正跟徐扬也没关系了，估计过个几年，在路上都认不出来。万一以後谁再去整个形，就更认不出来了……

她感到平静。

「其实，组长。你不用这样。」徐扬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停顿一会，之後还是那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