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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顾夫郎说的,不是府城本地人?”圆脸夫郎端端正正地坐着,一派端庄威仪的模样。
懒懒地靠着围栏的林真点头:“不是,我原是府城治下安远镇里一个叫鲤鱼村的小村子的人,后来在镇上做了买卖,又因着孩子考童生试来到府城。”
“我听余夫郎说得一口极好的京都话,也不是府城人吧。”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这边虽然达不到一个村子一种方言,但还是有些区别的。
林真在府城做了几年生意,听过不少其他地方的语言,京都话有些像现代的普通话,但是参杂着此时的韵味,很好辨认。
圆圆脸的余夫郎点头:“我在京都生,在京都长大,去年才来府城。”
去年来府城,孩子今年就在淮山书院入学,看来这位的孩子也是个不容小觑的学霸。
三人在亭子里闲散地聊着,那个跟着来的妇人一开始还有些拘谨,慢慢地也在两人的话语下打开了话匣子,等三人买来的几个小小的酥饼吃完,蜂蜜水也喝了半杯,四五个和他们一道上山,但是并没有在一起的女眷夫郎说着话走过来,打招呼道:“方才书院的人说学子要举行射箭比赛,两位夫郎和夫人要不要也去瞧瞧。”
学子的射箭比赛?
那就是自己孩子也在此列了。
林真自然不会错过,对一起乘凉的余夫郎还要那位妇人道:“咱们也去瞧瞧,说不定还能给孩子加加油。”
“加油?”那个跟他们一起来的夫人不明白,“怎么加油,油弄到身上可不舒服。”
“……”
林真默了,脑袋一转道:“咱们做菜不是都要放油嘛,油放多菜自然就香,孩子们射箭就跟菜一样,他们一看到咱们在旁边,可不就越来越有劲儿了!”
老天额,这说得怎么有点怪怪的。
没想到这位妇人却一下子就领悟了:“可不是,孩子看见我们就高兴,成绩自然有所提升,那咱们快去吧。”
在刚才的聊天中林真就知道了,这个妇人是真真切切的儿奴,一切都以自己的孩子为先,只要是对孩子好的,二话不说立马就干。
他和后面的余夫郎相视一笑,也跟了上去。
去看孩子射箭比赛的家属挺多,一路走来队伍渐渐壮大,还有些小子还有汉子在里头,两方人自觉地拉开距离。
林真一米七的个头在一堆女眷还有夫郎里头算高的,他远远地就看到席地而坐的学子们,而在前方,有一块难得的平坦的地方,竖起的靶子上面扎了两根带着尾羽的箭。
书院的人看到他们来,既不谄媚,也不冷淡地带着他们去预留出来的地方:“此处的野草灌木我们已经处理过了,且放置了干净的布,夫人还有夫郎在这里就能看到众学子射箭了,那边还有香茗,届时自会有人送来。”
该说不说不愧是怀山书院,能把这么多东西搬上来,只为了一场踏青,也是不容易。
但是此时的茶林真真是享受不来,又加胡椒又加盐,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他看来,那不是茶,那是喝汤,还是奇奇怪怪的汤。
还是蜂蜜水好。
他按着自己身高,找了一个不那么挡着别人的稍微靠后一点的位置,余夫郎还有那位儿奴夫人也坐下了,布下面的泥土虽然有点硌屁股,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林真眼睛尖,发现场内虽然都是读书打扮的,但有十几个人明显跟淮山书院的人不一样,单独坐在一堆,还被淮山书院的人隐隐地望着。
突然,那位曾和顾凛说话的任夫子走到十几人里年纪有六十来岁的老头儿身边,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十几人里一人站了起来,走到放置弓箭的那儿。
林真瞧出点味儿来了,这十几人应该是其他地方来踢馆的,淮山书院的踏青临时改变了计划。
能让淮山书院不得不应对的,应该是其他府城有名的书院,再不好,可能还是针尖对麦芒的那种。
不得不说林真猜对了,怀山书院今日来落霞山踏青是每年都有的安排,哪晓得一到山上就遇到并州尘下书院游历的学子,两个地方都是文风盛行的科考大州,出过的文人墨客,政客高官各有千秋。
但是淮山书院重典籍经义,尘下书院更重实务,两个州出的政客高官也常常持对立的意见,以至于两州学子就没有看对眼的。
几句话不对付,今天这场射箭比赛就开始了。
“文轩,此处没有你合用的弓,随便取一把便是。”
跟任夫子说话的老者抚了抚胡须,用一句话成功点燃了淮山书院这边几百人的不岔,什么叫此处没有你合用的弓,随便取一把便是,如此不把他们淮山书院放在眼里,果真是一群只知道埋头做傻事,不知道变通的野蛮人!
老者说完,看向任夫子:“我来城中就听闻淮山书院收了几个资质尚可的学子,正好,我带的这几个学子也是此番将下场参加乡试的,要是顺利,明年八月他们就能在会试见面,先切磋切磋增进一下感情嘛。”
呵呵。
任夫子威严的脸上出现一抹比不笑还恐怖的笑,对这帮不请自来的野蛮人说不出其他的话,道:“你还是跟当年一样。”一样的讨人厌。
老者都跟任夫子打了许多年交道了,不用对方说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道:“就按照咱们刚才说的,我们书院出每派出一人,你们书院就派出一人,每人三根箭,最后胜得多的一方获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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