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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上永远低人一等。
礼心不知为何来得比以往迟一点,相当耐心地听图加介绍净心对象的背景,以及本次仪式需要特殊注意的地方。
“我知道了,麻烦族长留下文书,我会好好记住的。”图加连连点头,正要告辞,却又听礼心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拜托族长。”
“拜托”——从未有以利可这样对图加说话,他一时之间愣住,不知该如何反应。
礼并不在意,继续说:“教会已经停止向医疗所划拨资金,现在药物和器械紧缺,全靠医师个人出资已经支撑不了几天了。”
今天早上,他独自去了白枫所在的诊所。常用药品已经所剩无几,就连外伤使用的无菌敷料都不敢随便用。
一旦教会释放出“裁撤”的信号,不仅是资金,连采购渠道都会被堵死。
即使卡利福影响了不少人,但有更多信徒还是相信现代医疗,想要更健康地活下去。然而现在这些人却要面对无药可医的糟糕境地,不得不耗费更多时间与金钱去其他城区看病。
“所以我想请族长帮忙为医疗所购入一批药物、耗材,当然——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资金的话,我会用我的名义向教会申请。”
这下图加是真的愣住了。
法礼者此举是……?
也许是读懂了他的表情,礼心说道:“族长无需担心,我不会将您拉入我与教礼者的矛盾之中,也不会让您在大祭司面前难做,所以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也算是,我以个人名义对您的请托。”
图加犹疑半晌,小心翼翼地问道:“法礼者大人,请容我冒昧:我知道您与教礼者有些分歧,但大祭司大人他,他——”
他犹豫着该不该说的时候,礼心帮他说了:“大祭司支持教礼者,而我反对他,和他们——至少在裁撤医疗所和雨滴叛教这件事上。”
可想而知,这仅仅是开始。
不知法礼者是因为太过年轻而天真呢?还是城府过深而大智若愚呢?
图加不免如此猜测。
面对被大祭司一手提拔重用、从未有过违逆之举的自己口出这般“狂言”,是笃定自己不会外传,还是单纯地认为自己会与他站在同一战线呢?
可无论如何,一个是大祭司亲生儿子,一个大祭司指定教礼者,不管这些以利可们的矛盾如何落幕,他们都不会有半点儿损伤。
但身为友连的自己就很难说了。
“族长不愿插手也没关系,我理解您的难处。”礼心干脆地说,“我会想别的办法。”
图加又一呆。
他以为礼心至少会想办法说服自己。或许是从教义信仰、亦或是族群角度分析证明自己的立场是对的;甚至是以法礼者的身份施压不给他拒绝的余地。
但他并没有。
这位不苟言笑、严肃刻板的年轻人,呈现出与其父亲不同的一面。
作为下一任大祭司人选,图加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华阙罗以铁腕手段带领族人逃离贫瘠荒蛮,即使有人指责放弃部分族人的做法过于冷血,却无人可以质疑他是让心教开启新历史的领袖。
然而越发与世俗社会连接,族人有了更多生存机会与发展空间,教会地位正在逐渐弱化。这是华阙罗绝对不想见到的。
所以就如同他当初为自己建立权威一样,现在则需要用另一种方式巩固它。
而他的继任者对此并不认同。
那么这位法礼者又出自何故要去明晃晃地挑战这份权威呢?
他难道不怕那位父亲将继任者之位改换他人吗?以图加对大祭司的了解,他绝对做得出来。还是他笃定对方不会这么做?
短暂的沉默中,足够图加想得很多。
而礼心亦没有催促,只是安静等待。
“他一口答应反而不是好事,但如果他因此而犹豫不决甚至反对,你才有拉拢他的机会。”昨晚,青树曾这样说,“那证明你在他心里还不完全是大祭司的附属品。”
图加没让礼心等太久。
他问道:“我能否知道,法礼者这么做的原因?”
这下轮到礼心沉吟思索,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回答。
“教义的存在,在为了让我族在主的引领下,让主的慈悲与神迹发扬万世,让每一位子民存于世间时生而美好,灭于天国时亡而无忧——而不是叫轻易地夺走忠诚信徒的性命。
“无论教义如何变化,在谁的口中变化,吾主从未改变。
“身为法礼者为吾主执剑,亦是为我族存亡执剑——这就是我的理由。”
图加未置可否,只是恭顺地点头:“我明白了。请法礼者给我一点时间,看看是不是有办法绕过教会监管,届时再谈下一步。”言语间还是留给自己很大转圜余地。
“嗯,那我就等等族长的消息吧。”
直到图加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礼心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果然跟青树所言一致。
“以身份施压纵然很方便,既能办事还可以让图加免去被大祭司责难的风险,他甚至会乐于你这么做,就像你父亲一直以来那样。可那不是礼心你此刻需要的,你要让他看到,未来族群将会由什么样的人来领导。他会自己权衡,那样的未来是否能给他比现在更想要的东西。”
小旅馆里的隐藏“军师”青树捏变手中啤酒罐,虽然微醺,脑子却比面前两个人加起来更清醒。
“在心教与久安之间流畅沟通之人,我绝不相信他对世俗社会没有渴望。”
这样看来,拉拢图加已经完成了第一步且大概率会成功。
但这还远远不够,要解决与黑帮勾连的问题,他们还需要更强有利的帮手。
“你是说那个跟踪我的警探?”
趁此机会,阿织向礼心讲起他与许松实的过往:“那家伙可不算什么正经警探,比黑帮还要黑呢!”
以复仇为开端,在暗杀网络中成名后的几年,阿织与许松实有过数次交手。
不得不说这位警探实在非常难缠,寻到一点蛛丝马迹就像甩不掉的蛇一般,紧紧衔着阿织的踪迹不放,直到他落入自己的圈套。
更别提像礼心这样初出茅庐的拙劣“模仿犯”,简直像送上门来的猎物。
“要是现在我可不会那么蠢,只能说当时年少无知啦。”阿织“啧”一声,但看起来并没有太多遗憾,“不过他想利用我,我也顺便利用他,在久安这个地方,杀手、黑帮跟警探合作一点都不新鲜。”
“他要你做什么?”
“帮他处理一些治安局永远无法处理的人。”相对的,许松实会帮他遮掩、抹除一些杀手行动的痕迹。
青树打开新的啤酒,插一句话:“确实是位‘黑警’呢,但我喜欢,长得帅吗?”
“比我是差远啦!”阿织像只骄傲的雄鸟。
“可他的做法跟黑帮并没有什么不同。”礼心说道,“如果他利用这一点反过来牵制心教呢?”
“那我就帮你宰了他,彻底的。”
阿织将手掌横切过脖颈。
青树叹气:“不要遇到问题就都‘宰了宰了’的。切断与心教勾连的黑帮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也无需把全部底牌都亮给对方,至少先用今天晚上的事来探探他的目的吧?”
晚上七点,许松实推开招牌上写着“流浪汉之家”的酒吧门。向酒保说明来意,光头上刺着刺青的男人以嘴巴里的香烟为他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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