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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看,总能看到她带着宽边帽子,给花修枝松土。
自从母亲过世后,院子里的花就无人打理了,陈思远最后拿了一个大麻袋,把里头死掉的花一盘盘地塞进去扔掉。
花棚里空空荡荡,家也一样。
但是现在身边这个和夏花一样灿烂的少年,却笑着问自己要不要去走一条开满繁花的小路。
“去看看吧。”他说,于是他跟着身姿修长的少年,拐进山的另一头。
一株将死的花又被他的阳光带回了家。
陈思远震惊于沈谨言口中繁花遍布的栈道,直到他真正看到的时候,才更为吃惊。
他满眼都是不知名的野花,纷繁各异,热烈地向上生长高出栈道扶手几公分。很难想象,在沈谨言小时候看到的整条盘山栈道都是花开一路的情形。
“难怪你经常来。”陈思远向身边的沈谨言说,"太美了。"
他走近一旁的花丛,感觉自己被繁花簇拥,似乎又回到了那些个炎热的夏天,浇水的母亲,身边切好的冰镇西瓜还有悦耳的琴声。
沈谨言看着陈思远走近花丛,凝视着花朵。微风吹过他稍长的头发,露出好看的脸庞,穿着白色衬衫的他就像是从哪个童话里跑出来的小王子。
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给不远处的陈思远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一身白衣,手里拈着一枝花,过宽的袖口滑下,露出一截细长白皙的手腕,沈谨言却莫名觉得他手腕空空。
被拍的少年却毫无察觉,只是怔怔看着这些彩色的生命,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鲜活的感觉了。
“伸手。”身边人的声音把陈思远从回忆里扯出,沈谨言双手放在背后,似乎有什么被藏了起来。
陈思远疑惑地问“怎么了?”顺势就伸出手来。
眼前的少年笑的很开心,从身后拿出一个用粉色和紫色花编成的环,三下五除二就把它戴在了陈思远手腕上。
粉紫色的花像是长在了他手腕上,陈思远盯着它呆了一会,然后耳朵瞬间就红了,脸上还依然是波澜不惊地样子并向对方道谢。
“留个纪念啊。”沈谨言看着他发红的耳尖,声音里带着一些奇妙的情愫。
两人沿着花路向前走,风吹过,陈思远手上花环的花瓣就剐蹭着他的手背,痒痒的,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身侧的少年嘴里还在说着什么,但是他已经听不见了,他觉得心脏跳动的频率比往常高太多,以至于无法专心地听对方讲话。
“需要吗?”沈谨言看到陈思远从手上带着花环开始就心不在焉的,于是又问了一次。
“什么?”陈思远再一次反应过来。
“是不是累了”沈谨言嘴角扯得更高了,他似乎很高兴。
“有点吧。”陈思远觉得自己光是精神斗争就已经够累了。
“过了这段就快到了,都6点了,估计他们等挺久。”沈谨言这么说着。
“所以,需要我牵你走一段吗?”
“啊?”陈思远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牵住了手往前走。
沈谨言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是握住就会觉得安心的那种。陈思远的心脏再一次剧烈跳动,完了,他想。
沈谨言走得靠前,陈思远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很明显自己的紧张让对方有所察觉。
“你不舒服?”沈谨言转头问。
算了。
陈思远摇了摇头,他深呼吸一口气跟上对方的脚步。自己的手被对方牵着,手腕上是他给自己编的花环。
哪怕这是一点偷来的爱,我也甘之如饴。陈思远心想。
只是前方的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勾起了嘴角,紧握住陈思远的手拉着他小跑了起来。
“快到了,寺庙在前面。”
陈思远抬头,看到了独属于佛教寺院的楼阁。
早在20分钟前,王胖就找到了一个纳凉的小亭子,拉着众人在附近一个卖东西的小摊上买了几根冰棍坐在一旁等着落下的两人。
向奇见他俩沿着台阶终于走近,忍不住吐槽“你们也太菜了吧。”
“你说远哥这柔弱的小身板就算了,怎么连沈神你也满了这么多。”林易说着就被陈思远用手肘痛击。
你懂个屁。陈思远在心里揶揄。
刘卓从小卖部里买来两根冰棍递给两人“尝尝,还挺解渴。”
沈谨言道谢接过顺便递了一根给陈思远,只看见陈思远接过去后就把冰棍当降暑用的冰袋,往额头上冰了一阵。
陈思远走近亭子的外侧,众人已经站上了几百米高的山,眼下有树木伫立,直穿云层,落日西沉,“太阳要下山了。”
几人吵吵闹闹,都靠在了亭子的扶手上,向远方眺望。
远处的城市已经开始灯火通明,马路交错纵横,汽车开启了橙黄色的车灯,在其中穿行,车流众多却听不见城市特有的嘈杂声。
陈思远嘴里叼着冰棒,闭上眼,终于觉得有风驱散了身上的热气。没发觉沈谨言已经越过其他人,走到了自己身边。
沈谨言看到他用那只带着花环的手握住冰棒的签子,伸出嫩红的舌尖舔舐着冰棒的一端,清纯漂亮的脸蛋上还带着热气未消散时的红晕。
“盯着我看干什么?”对方很快就抓住了他移开的视线。
陈思远睁眼看向沈谨言的眼睛,说“别看我,看落日。”
他的瞳孔是淡棕色的,夕阳的余晖落在里面,就像是布满了细碎光影。
沈谨言笑了笑,把脸凑得更近了“你比落日好看。”
“落日会消失,每天的落日都不一样。但是我永远是我,很快就腻了。”
两人的话里都带着暧昧不明的因素,但是橙红色落日却把云层照得透亮,给万物都布上了淡黄的光影,就像天神所织的网,网络住所有无法宣之于口的东西,再把它们藏在晦暗的光下。
“所以,我才不喜欢落日。”
沈谨言小声地回答道,结束了这场持久的对峙,转身走向长椅坐下。
陈思远的心再次剧烈跳动起来,尽管身边的人已经离开了,但是炙热的空气却还包裹着自己,攥紧了胸腔里的心脏。
落日沉到了西山后面,远处专属于城市的霓虹灯开始亮起,一派灯火通明的盛景,但是已经是距离几百公里以外的地方。
“走吧,回去吃烧烤!”林易揽住陈思远的肩,把他拉进下山的人群里。
“你确定是这条路吗?”刘卓拿着地图比划着,似乎陷入了僵局。
林易凑过头去看,“怎么不是,我来多少次了,这种抄近路的地图肯定不会标啊!”
众人听信林易的话,在主路的一个岔道拐了出去,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可能是身在山里,所有人手机的信号都只剩下一格,于是手机只能变成看时间的砖头。
最讽刺的是,一路上的拍摄和游戏已经耗费了所有人的电,只剩下没怎么看手机的沈谨言、陈思远和刘卓手机还有40%左右的电。
“你出门前对的清单里没充电宝?”向奇问刘卓。
他摇摇头,压根就没有人记得带充电宝。
眼前只有一条不知去向的小路,两侧高大的树木遮住了微弱的月光,路灯隔了几十米才有一盏,在夜里只能大约看到一个基本的影子。
大家靠着手机的电筒,往前走着,“林易,你真的牛。”王胖忍不住锤了一下林易。
“下次信誓旦旦要走小路之前好歹回想一下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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