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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喝威士忌的人,庄清河只认识一个。
庄清河站在那,看着那个玻璃杯出神,闻着焦糖的味道,脑海里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癫狂病态的笑声。
直到庄杉出声喊他,他这才收回视线,在沙发上坐下问:“许僭越来南洲了?”
许僭越的名字是许僭越的父亲给取的。
许僭越,许你僭越,许你做任何事。用这种名字养儿子,养出个疯子真的是一点都不奇怪。
庄杉点点头,说:“人刚走,你早一点就能碰见了。”
庄清河随口又问:“他不是一直在瓯岛吗?来南洲干什么?”
庄杉笑了笑,没说话。
庄清河给自己倒了杯茶,没有继续追问。他和庄杉说话向来懂得点到为止,失了分寸会惹得庄杉起疑心,他这人本来就多疑。
两人聊了一会儿,说到下周的股东大会上,会提让庄清河进总部的事。
每个企业都有自己的核心部门,一个企业在不同发展阶段,核心部门也会有所不同。
比如商品开发制造行业,创业的初期是以研发部门为核心。但是当发展到了成熟期,核心就会转为销售。
但是不管怎么转,核心离不开三点,人、财、事。而庄杉准备给庄清河的那个职位所属的部门,三个都不沾。是公司里边缘得不能再边缘的部门,可以说存在感非常低。
庄清河听了之后,没说话。
庄杉看了他一眼,说:“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慢慢来。”
庄清河面上不露情绪,心里却焦躁了起来。他花费了这么多时间,却还是只能走到这一步。
他已经等了太久,忍了太久了。
和庄杉聊完,庄清河从会客厅出来,走到门口站住不动了,他望着门外漫长无边的夜色。那双总是含笑生动的桃花眼此时笼罩着一层暗色,里面全是疲倦。
突然,他听到旁边传来抽泣声,转头看到庄海洋坐在不远处的廊下,低着头,肩膀还一抖一抖的,像是受了委屈在哭。
陶管家站在旁边,一脸愁色。
庄清河走到他面前,手撑着膝盖弯下腰,看着他的眼睛,用跟小孩儿说话的语气问:“怎么了?谁欺负海洋了?”
庄海洋抹着眼泪,告状:“陶管家,把我的,宠物扔了。”
“宠物?”庄清河在他旁边坐下来,问:“你什么时候养了宠物?”
庄海洋脸上挂着泪,掰着手指算了算,回答:“上午。”
“……”这么短的时间,就培养出这么深的感情了?庄清河想,海洋可能是太孤独了。问:“是什么宠物?哥哥帮你找回来。”
陶管家在一旁,苦着脸说:“大少爷,那是只癞蛤蟆。”
庄清河看着陶管家:“…………啊。”
癞蛤蟆肯定不能当宠物,庄清河转头又哄了庄海洋一会儿,没哄好。
庄海洋还是很气愤,泪眼朦胧地看着陶管家:“我要把陶管家,种到土里。”
他感觉自己凶极了,自认为做出了世界上最严重的威胁,俨然已经把陶管家视为自己的头号敌人。
“哈哈,那样的话,到了秋天就会长出好多好多个陶管家哟。”庄清河张口就来。
庄海洋哇得一声号啕大哭起来。
庄清河自作自受,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式哭声震得一哆嗦。
庄清河哄了他好大一会儿,才让他不哭了。
最后他又答应庄海洋,等他出差回来,给他带一只蓝玻璃小树蛙。然后还掏出手机,找了小树蛙的视频图片给他看,庄海洋看高兴了,这事儿才算完。
庄清河看庄海洋哭累了回屋睡了,自己也准备回去了。
“大少爷,你明天要出差啊?”陶管家送他的时候,没话找话闲聊。
“嗯。”
“去哪儿出差?”
庄清河说了个地名。
陶管家听了,说:“哟,那地方挺冷的,入冬早,估计这会儿都下雪了,你可得把衣服穿厚点。”
庄清河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
明天出差商珉弦也会一起,是商珉弦主动提的,这倒是件挺新奇的事儿。
他这次是去参加一个汇报会议,本来该孟书灯去的。
但是公司合并后前期工作很多,庄清河看他这段时间实在忙得太狠,估计受不了这种奔波,于是就替他去了。
按说以商老板的“咖位”,是不会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的,更何况还要在路上耗时间。把那一队人全部召回南洲来汇报,产生的花费都比商珉弦亲自出差浪费在路上的时间成本低。
更不用说海星在商珉弦眼里,就跟掉地上的钢镚一样不打眼,那种份量形容起来,大概就是腰都懒得弯。
也不知道这次商珉弦怎么突然就舍得弯下他那矜贵的腰,去捡地上的钢镚了。
一起看雪啊
高空堆积着云海,朝阳的金色光芒刺破云层,倾泻而下。从机舱窗口望出去,好像是了另一个世界。
头等舱里,商珉弦坐在那翻看资料。他一直是一不受环境影响的人,不管身处什么地方,都像随身带着次元壁,总是整整齐齐的样子。头发永远纹丝不乱,衣领永远洁白挺括。
可他这会儿明显有些不稳重,终于还是忍不住往右手边看了过去。飞机起飞半个多小时,庄清河已经在他旁边睡着了。
庄清河今天似乎有心事,也可能是很累,都不怎么跟他说话。起飞后先是看着窗外的云层发呆,然后就裹了条毯子睡了。
商珉弦看着他,这人平时话不是很多吗?
庄清河睡着的样子很乖,眼睫浓密,像两把小扇子铺在白皙如玉的脸上。
嘴唇说不上是怎么样一种好看,但就是让人很想亲的样子。
商珉弦看着他,目光像是有了实质,把睡着的人弄醒了。庄清河突然睁开眼,和他的视线对上,声音微哑地问:“看够了吗?”
商珉弦被他抓包太多次,早就不知道尴尬两个字怎么写了。
庄清河也没追问,跟正好路过的空乘要了一杯水。喝完水,裹着毯子又睡了过去。
商珉弦知道他睡得并不沉,因为自己但凡有一点动作,就算是拿杯子、翻页这种细小的动静,庄清河都会睁开眼看他一眼。
庄清河身上有一种强到不正常的警觉。
准备降落的时候,庄清河坐起身喝了半杯水,可能是休息够了,活泼劲儿又回来了,他突然问:“商珉弦,你坐飞机会有什么生理反应吗?”
商珉弦看向他,以为他在问自己会不会觉得不舒服,耳鸣心悸之类的,于是摇摇头:“没有。”
“哦。”庄清河偏头看他:“我有。”
“什么?”商珉弦合上手里的资料。
庄清河勾了勾唇,压低声音道:“我在飞机起飞和降落的时候,会勃起。”
“……”
庄清河露出思索的神态,自言自语地分析:“可能跟气压有关?局部充血什么的。”
一直到出了机场,上了来接机的车,商珉弦脑子里都还塞不进别的事。
庄清河绝对是故意的,故意在快降落的时候这么说,这样他就会一直想着。
他们到了地方的时候已经中午一点多,匆匆吃了一顿简单的工作餐就开会了。
开会的时候,商珉弦和庄清河坐斜对面,这家伙听报告竟然听得很认真,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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