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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清河:“……”
听起来可真他妈合理。
这时服务员推门进来,打破了两人的交谈。
服务员是来上饭后甜点的,甜点是白色巧克力做成的小碗,里面是酸奶和一些水果粒。
庄清河看起来对这个很感兴趣,眼睛一直盯着。他用勺子舀起送到嘴巴准备吃。
可他一张嘴,突然响起了咔得一声,庄清河保持着嘴巴半张的状态,定在那里。
商珉弦抬头,从庄清河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情绪,因为闪得太快,他没来得及看清那里什么。
庄清河转了个身侧对着商珉弦,伸手在脸上捯饬了几下,又面色平静地转了回来。
商珉弦问:“怎么了?”
“下颌脱臼。”庄清河看着他,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
商珉弦:“怎么会这样?”
以前他和安安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不多,没发现他有这个毛病。
庄清河还是一直看着他,片刻后才玩笑似的道:“啊……可能开心果吃多了?”
商珉弦微微蹙眉,庄清河这人就这样,遇见不想说的事情就用玩笑扯开话题。
庄清河低头继续吃甜点,商珉弦也没再说话。
沉默在房间蔓延,两人都心里有鬼,这会儿静下来,各自的鬼就跑出来了,那么大。
商珉弦问了很多问题,却始终没有问一句,我们小时候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庄清河早就发现了,商珉弦一直在有意识地回避十二岁之前的事,那似乎是他不愿涉足的禁区。
庄清河和邓昆在孤儿院的那几年,很多早期记忆都不是很完整。只记得孤儿院的白天很静,晚上很黑。
房间总是有老鼠,吃的东西总是不太好,衣服和被子总是很薄。
现在两人聊到那段时光,对于那些记不太清的事,邓昆总说:“别想了,能让我们忘掉的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庄清河深以为然。
所以面对商珉弦的回避,庄清河并不打算勉强。他愿意包容商珉弦的一切,但前提是,从他这里发出的包容应该是宠溺哪怕是纵容,但绝不能是弱者的委曲求全。
庄清河吃着甜点,却突然觉得乏味,这场谈话已经丧失了它应有的意义。
因为他们两个,都不坦诚。
商珉弦不爱吃甜的,把自己那份甜点也推到庄清河面前,自己则倒了杯茶喝。
在两人没有见面的这近一个月里,商珉弦将整件事复盘了好几次。
他努力让自己把庄清河和安安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合而为一,然后去分析庄清河这么做的原因。
试图找出他真正的动机和逻辑。
商珉弦数学很好,读书时还选修过逻辑学。他坚信,任何事物的研究都离不开逻辑,而逻辑学中有两种最基础的逻辑思维方式。
归纳和演绎。
商珉弦一直排斥归纳法,信任演绎法。他认为归纳法过于依赖经验,容易出错。
打个比方。
归纳法是,通过测试发现,金、银、铜、铁都可以导电。而金、银、铜、铁都是金属,得出结论“一切金属都导电”。
演绎法则是,“一切金属都导电”已然成为一个不可动摇的真理,然后得出结论,金、银、铜、铁是金属,所以可以导电。
归纳法给出的只是或然性结论,并不是逻辑上的必然证明,存在小概率事件。你不能因为看到某地很多扒手,就说这个地方的人都是贼。
而演绎法从前提出发,这才是逻辑的推理。
目前的已知前提:安安就是庄清河。
庄清河为什么到他家里当园丁?总不见得是为了体验生活。以此可以推断出,庄清河有别的目的。
接着商珉弦开始复盘,安安也就是庄清河那段时间的表现。
安安给他当园丁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可疑行为,每天只做份内的事。直到那个春雨如雾的夜晚,他半夜起来喝水,看到安安在闻他的衣服。
商珉弦复盘多次后发现,这个事件,是后来所有事情发展的转折,也是最重要的节点。
已知前提,自己半夜口渴起床喝水是绝对的小概率事件,几乎不怎么发生。所以可以推断出,庄清河也不能预知他闻衣服的行为会被自己撞见。
这似乎可以间接证明庄清河并不是刻意勾引他,可他后面又是怎么表现的?他被自己带回卧室,推到床上……几乎没有任何反抗。
到了这里,商珉弦就推理不下去了,他怎么都没办法把庄清河这些行为的动机找出来。
他明明是有目的接近自己,可是又没有任何可疑行为。他明明不是刻意勾引,可是自己把他往床上领的时候他又不抗拒。
商珉弦实在找不到庄清河这其中的行为逻辑。接着,他想起庄清河说:我那是喜欢你啊。
庄清河真的喜欢他吗?还是又在撒谎?什么样的喜鱼盐巫欢会从隐瞒身份和欺骗开始呢?
可如果庄清河是真的喜欢他呢?这似乎能说得通一些事了。可是为什么?他们在此之前甚至都不认识。
小时候……
唯一的解释和可追溯的源头,就是自己已经不记得的小时候。
可是商珉弦的思路每每走到这一步,就会刹车停下,没有办法再继续,他和十二岁之前的人生隔着一堵墙。
演绎推理彻底不起作用了,因为商珉弦缺失了很多重要前提。
一些他无法触碰的前提。
而此时,商珉弦和他面对面坐着,离得这么近,还是看不透他。问了他那么多问题,还是没办法理清楚事实。
没有前提,所以得不出结论。商珉弦突然有些焦躁。
此时此刻,只有对安安的渴望是明晰的,毋庸置疑的。
商珉弦把想不通的问题密封存档,再次强势开口:“庄清河,你像安安那样跟我在一起,我可以让你在南洲顺风顺水。”
庄清河吃完甜点抬起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待会儿你买单。”
“什么?”商珉弦没反应过来。
庄清河:“本来说好了我请你吃饭,但是我突然想起来,你还欠我一个月工资没给,所以这顿你请吧。”
商珉弦:“……”
他能感觉到,庄清河又不高兴了。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他为什么要管庄清河高不高兴?
庄清河板着脸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却忘了自己杯子里装的是酒,结果被呛了,低着头一直咳。
商珉弦迟疑了一下,挪过去一点给他拍了拍背,又倒了杯茶给他。他一抬眼,商珉弦才发现他整个眼圈都咳得发红了,还带着泪光。
庄清河接过那杯茶,手不小心地在商珉弦的手指上蹭了一下。他灌了半杯茶才止住咳嗽,再开口,声音嘶哑:“商珉弦,你故意的吧?逼我喝这么烈的酒。”
他语气中带着抱怨,眼里也含着嗔怒。
商珉弦此时离庄清河很近,又闻到了他身上的桃子香,喝了酒之后,那味道更像是蒸腾起来了一样,侵入感很强地萦绕在他的鼻尖。
那味道就像一只勾人的小手,揪着他、拽着他、摸着他。
庄清河喝了酒脸颊微红,他本人也像一只熟透了的桃子,里面的汁液翻滚着要流出蜜来。
叫嚣着,来吃我呀。
商珉弦在这样的叫嚣中产生了冲动,应该是大脑在这期间分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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