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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捕快骄傲道:“那是自然,庄主可是天……”
“咳!”唐捕头手肘重重地撞了他一下。
捕快一惊,急忙闭紧了嘴巴。
见傅希言疑惑地看着自己,唐捕头腼腆道:“堂叔年轻时天天在外面跑,见过不少世面,比起我们这群没出过远门的土包子,自是了不起。”
捕快忙点头称是。
唐捕头突然朝桥的方向张望:“那位卫士好像去了许久?”
周忠心说:“他自小肠胃不好,我一会儿带些点心给他。”
几人各怀心思,傅希言扒完自己带来的饭便饱了,唐捕头识趣地结束了这场请宴。待他们过桥回到陆地,周耿耿和先前那捕快正好从茅房的方向出来。
唐捕头一路将他们送回小院,才折返。
无愧亭不远,坐落着一间三层高的水阁,内外把守严密,如铜墙铁壁,连苍蝇飞过,都有来无回。
唐捕头进来时,唐恭正凭栏远眺。
唐捕头站在他身后,躬身道:“叔父,他们已经回去了。”
唐恭扭头看过来,疏朗的眉目已不见先前的轻松,郁气笼罩面容,显得极阴沉。
唐捕头似乎习惯了他这面目,继续道:“他们所言与梁先生、客栈伙计一致,应是真的。”
唐恭冷笑道:“满口谎言,那是不入流骗子。真正的高手,必然九分真,一分假,可偏偏就是这一分假,便会要了你的命。”
唐捕头连忙低头认错。
唐恭说:“他们不是与一个养鸽人同时来的吗?还有,那个带他们入府的,一并查了。但凡有一分可能,这人就留不得。”
唐捕头迟疑道:“会否打草惊蛇,惊动了正主?”
唐恭摆手:“裴雄极与六大长老闭关多年,生死未知,留下小儿,羽翼未丰,大权早已旁落。若非如此,那东西怎会落入我的手中?有时候,大张旗鼓来的,未必出于真心,倒是那些见不得人的,才需提防。”
话音未落,就听一阵急促的摇铃声。
唐恭脸色微变,正要上楼,又有仆役通报,有个姓楚的人自称有要事相告,一定要见庄主才说。他头也不回:“想说就说,不说就滚。”
二楼尚处于毛坯状态,只立着几根承重柱。
唐恭径自走到西南角落,将靠墙的柱子慢慢一转,竟露出一条可容一人站立的垂直通道来。通道底部有微弱的光线,目测约有五六丈高。
唐恭一跃而下,轻飘飘落地,疾步朝里走去。
地窖近水,阴凉潮湿,空气还带着粘湿的土腥味,可见是仓促挖掘。
唐恭走到底部,推开一道隐蔽的石门,一阵惨绝人寰般的哀嚎瞬间扑面而来。
石室内放着一个盛满冰块的木桶。一个少女穿着薄纱坐在其中,手死死地抓着木桶边沿,双目赤红地哭喊:“娘,娘……求你,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我受不了了!爹,爹!杀了我啊,杀了我!”
唐夫人跪坐在旁边,涕泪交零,还要打起精神,拿着冰块不停在她身上搓揉。
唐恭伸出手,按在唐小姐的头顶,刚输入真气,就被她疯狂的扭动打断了,唐夫人哭着扑到她身上:“宝云,你忍忍,你再忍忍,你爹来了,他给你治。”
唐宝云疯狂挣扎,露出颈项、手腕等处的灼伤:“没用的,让我死了吧,好难受,死了算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帮帮我,让我死吧……”
她突然直起身,头重重地磕在木桶上。
“宝云!”唐夫人惊呼。
看女儿痛苦的样子,唐恭终究忍不住点了昏穴。
唐夫人哀伤道:“这可如何是好。看她这般样子,我真恨不得打死自己!”
唐恭面色不佳,叹了口气:“我与鄢瑎有旧,他收到消息,一定会来。”
“只怕远水难解近渴,不如,不如……”唐夫人怯生生地看着他,“求求储仙宫吧。东西是他们的,或许他们有解法?”
“不行!”唐恭变色,“绝不可让他们知道东西在我们的手中!”
唐夫人叫道:“可他们已经找上门了,早晚会知道的!倒不如我们先一步认错,兴许他们看在你师父的份上,会网开一面!”
“住嘴!”唐恭握紧拳头,强忍不快,“找上门的人我自有安排。我们现在只要藏好宝云,等鄢瑎赶来。”
“万一鄢瑎赶不及呢?就让宝云活活烧死吗?”唐夫人扑到他身上捶打,“若非你贪图储仙宫少宫主岳丈之位,岂会害女儿至此?!如今你还为了什么武林地位,要眼睁睁看她去死!”
唐恭一把推开她:“我也是为了她好!她武功不济,又无兄弟,不筹谋一门好亲事,等你我过世,她如何守得住这份家业?”
他当初便以这番理论说服了唐夫人,如今听来,刺耳以极。日后再如何,也要先有日后。可事已至此,唐夫人一时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问:“那鄢瑎一定会来?”
唐恭说:“他欠我一个人情。”他不欲多说,正好外面响起摇铃声,便借故脱身,但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唐夫人见他面色凝重,忙问什么事。
“昨日有三个锦衣卫来庄里求医,已经住下了。”唐恭递出那张纸,“刚刚有人留了封信,说他们中最胖的那个是永丰伯的儿子。”
唐夫人接过纸,默读了一遍,惊道:“入镇四处打听,似有所图。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也是冲着那东西来的?”
唐恭冷笑一声:“没有这封信,我倒还有些怀疑,可这封信揭穿了永丰伯之子的身份,反倒给他们洗脱了嫌疑。”
唐夫人不是很明白:“这是为何?”
“储仙宫以裴雄极为首,都以突破武神境,成就臆想中的仙人境为目标,处处以修真人自居,都快魔怔了,裴元瑾是裴雄极的儿子,都是一路货色,绝不会结交武功稀松的官宦子弟。写信的人大概听说庄里最近发生的怪事,以为仇家上门,不知真相,想借刀杀人,才弄巧成拙地使了这么一出离间计。”
唐夫人顿失兴趣。
唐恭看着木桶中的女儿,忽而道:“借刀杀人若使得好,也不失为一条好计。”
是谁想太多(下)
张大山将鸽子送回鸽笼,放下黑布,抬头就见楚少阳在柳木庄门口等待许久后无功而返,心中冷笑,面上还假模假样地问发生何事。
楚少阳冷着脸说:“进不去。”
张大山手无意识地抚摸着鸽笼上的黑布:“到晚上,我再探探。”
楚少阳摆手:“不必了。我自有安排。”
转身要走,被张大山拉住。
张大山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心情正差,看什么都不顺眼:“胡佥事与楚指挥使合作,说好的各取所需。如今,楚指挥使已是指挥使,而傅希言还活蹦乱跳。难不成指挥使与百户想过河拆桥?”
楚少阳眉头微微一皱,转过头,已面露微笑:“张兄何出此言?临行前叔叔千叮万嘱,要你我合作。我不过未有十全把握,怕事若不成,让张兄空欢喜一场,想等功成再表。”
张大山见好就收:“楚百户尽管讲来。此事交予你我,自当同心协力。”
楚少阳看看左右,低声道:“我给唐庄主送了一封信。”
另一边,从离开的无愧亭的傅希言三人并不知道楚少阳此时已经到了在柳木庄门口,且吃了闭门羹后,还不忘捅他们一刀,也不知道收到“刀子”的唐恭打算补刀。
如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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