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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疼着,你先吹两下。”陆惊泽执拗道,言语中有点孩子气。
难得听他用这般语气说话,焉谷语有些好笑,她单手攀在他的肩头,垫脚凑近他的面庞轻轻吹着。
“还疼么?”
期间,陆惊泽的余光一直在瞥那几人,等他们走近了,他偏头一转,面颊正好贴上焉谷语的唇瓣。
“……”
没想他会突然转脸,焉谷语就这么直直亲了上去。
“小焉儿。”
“姐姐。”
“谷语妹妹。”
“……”
四人寻着人影走近,结果撞上了这样的画面,神色各异。
谢卓凡不可思议地擦了擦眼睛,擦了又擦,擦了又擦,前后擦了三次才确认自己没看错。眼前的男人是陆惊泽,女人是焉谷语。
“咕噜。”谢开颜咽了口口水,虽然她不晓得自己为何要咽口水,但她就是咽了口口水。
焉夏致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俏脸飞起两朵红霞,转头便去看贺良舟。
贺良舟面上铁青着,额际青筋暴跳,凶煞得像是要杀人。
“呀,原来姐姐和六皇子躲在这儿相会呢,害我们几个好找。”焉夏致故意将话说的大声。“既如此,我们还是别打扰他们了。”
听得人声,焉谷语羞赧地往后一退,面上红透了,匆匆戴上面纱掩饰。
然而即便她再掩饰,陆惊泽也还是看到了她红透的耳尖,不由心情大好,旁若无人道:“那晚我说的话还作数。你随时都可以来永兴宫找我兑现承诺。”
焉谷语晓得他在说什么,轻轻应了一声,“嗯。”
语毕,陆惊泽转过身,目光轻蔑地扫过谢卓凡和贺良舟,大步往前走去。
“听杜大将军说,六皇子是他最满意的学生。”陆惊泽擦肩而过时,贺良舟开口了,硬声道:“不知我可有这个荣幸与六皇子切磋一二?”
闻声,陆惊泽停下步子。
哄他啊
“好。”陆惊泽应声干脆, 回得也快,似乎等这话已经等许久了,他转过身, 凝眸看向贺良舟,眼神在瞬息间变幻了数次。
谢卓凡默然站着, 没吭声。他只是会些拳脚功夫, 不论是跟常年上阵杀敌的贺良舟比,还是跟杜冠甫的得意学生陆惊泽比,都占不到便宜。
“这里是书肆,你们别乱来。”焉谷语紧张地看着两人,虽然她不晓得谁更厉害, 但看这两人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倘若真打起来,其中一个肯定要伤。
不管是谁, 她都不希望他受伤。
贺良舟狠厉地盯着陆惊泽, 伸手往旁一指,冷冷道:“这里人多, 容易伤着人, 我们去外头比试。”
一旁, 焉夏致不停地绞着手帕, 又急又怕, 她晓得陆惊泽是谁,方才听谢开颜提过,再者, 陆惊泽是皇子, 贺良舟若伤了他一定没好果子吃。而且他跟陆惊泽比试是为焉谷语, 她怎么想怎么气。
等贺良舟说完, 她便握住了他的手,按着额际道:“良舟哥哥,我,我不舒服,你,你能不能,带我去医馆?”话音刚落便晕了过去。
“夏致妹妹?”怕她摔在地上,贺良舟赶忙扶着焉夏致,不解道:“你怎么了?”
见状,焉谷语趁机道:“良舟哥哥,夏致近来身子不大好,时不时便会晕过去,你快带她去医馆吧。”
“……”贺良舟张开菲薄的唇,剑眉皱得犹如刀刻,他捏紧拳头,朝着陆惊泽道:“改日我定要找你切磋。”
说罢,他抱起焉夏致从二楼窗户口跳下。
“乐意之至。”陆惊泽极为优雅地点了点头。他偏头朝松了口气的焉谷语看去,鼻尖哼出一声冷气,转身便走,目光是半点儿都没在谢卓凡身上停留。
“小焉儿。”等陆惊泽走远,谢开颜才靠近焉谷语,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非要在焉谷语面上瞧出点什么东西。
焉谷语收回目送陆惊泽的视线,不自然道:“你看什么?”
“唉。没看什么。唉,唉……”谢开颜看了许久,连叹三声,暗道,自家哥哥是一点机会都没了。
没一会儿,书肆里过来两个小厮整理掉落的书册。
“真是邪门,这书架怎么倒了。”
“那儿倒,这儿也倒,真是奇怪。”
……
焉谷语心思一动,她拿着陆惊泽给她的琴谱找了处空地开始翻阅。
谢卓凡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焉谷语,免不得将自己跟陆惊泽做了对比,尽管他不愿承认,但确实自己哪儿哪儿都要差一截。如此一想,他娶焉谷语的念头便开始动摇了。
不成不成。他使劲晃动脑子,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只要她没嫁,自己便有机会。
念起父亲同他说的那事,谢卓凡果断下了楼去追人。
书肆外头便是闻西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得紧。
陆惊泽走出书肆时正好遇着刚下马车的辛逐己,辛逐己今日也穿着一身白衣,秀丽的五官因着怒气有些狰狞,她紧紧捏着手中的鞭子,大步地往书肆走来。
“……”
书肆前的石阶并不宽,两人一照面,辛逐己顿时愣了一下。
刘云袖出殡那日她是第一次见陆惊泽,当时吓了一大跳,因为眼前的六皇子与她记忆中的斗奴赤獒长得简直一模一样,区别在于一个脸上有烙印,一个没有。
即便如此也够她震惊的了。
按着皇室关系,她理当喊他一声“表哥”。可一看陆惊泽的脸她便会想起赤獒,想到赤獒便会想起焉谷语,想起焉谷语便觉浑身上下都是气,气得五脏六腑疼。
不过是个疯女人的儿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这般一想,辛逐己直接越过陆惊泽往前走,招呼都没打。
身畔风过,陆惊泽不由停下脚步,猎隼跟着停下。
他往后看去,辛逐己消失在了人堆里。这女人他有印象,她来过斗奴场,还与焉谷语争过他两次。
呵呵。他倒是将她给忘了。
陆惊泽记着皇宫里的事便没再停留。今晚他要当值领人巡逻,得早点回宫。
“六皇子请留步。”忽地,后头响起一道男声。
随后,谢卓凡快步行至陆惊泽身前,对上那两丛蔷薇花时微微一怔,他扬起脖子,正色道:“六皇子,你刚进皇宫,许多事都不清楚,还请别再招惹谷语妹妹。谷语妹妹自小身子弱,去了皇宫只会更糟。”
他没将话说的太过直白,隐晦地提了两句。
谢卓凡一口一个“谷语妹妹”,比指甲磨墙的声音还刺耳。陆惊泽扯平嘴角的弧度,面上也变得阴郁起来。
这若是在人后,他说第一句话后就该是个死人了。
“好一个痴情种,可惜,我偏生喜欢招惹她。”陆惊泽挑衅道,冷冷地睨着谢卓凡,“你待要如何,杀了我么?”
谢卓凡板着脸,回道:“殿下是皇子,我自是不敢以下犯上,我只是想提醒殿下,谷语妹妹不喜皇宫这个地方。殿下若是真心喜欢她便该……”
“提醒我?你是什么身份?”陆惊泽挑眉嗤笑。
最后一句,他说得却极具气势,仿佛有无形的山峦压来。
谢卓凡略微喘不过气,“我,我……”
对方我不出个所以然,陆惊泽也不愿浪费时间,径自走向马车。
为方便客人翻阅书籍,书肆老板在每六个书架边摆有一张四方的桌子供他们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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