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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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木千夏下意识护住手中那盆巧克力酱，下一秒，她的肩膀被一双有力的手掌扶住。掌心的温度熟悉极了，柚木千夏心跳漏了半拍，她侧目看向身后的人。赤苇京治的鼻息扑在她的耳尖，柚木千夏几乎能清晰数出他的睫毛，墨绿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的脸。如果时间能够在此刻静止就好了。柚木千夏不由得想道。或者，能永远停留在他的眼睛里就好了。她久违闻见他身上木制琥珀与雪松的温润气息。时间流速仿佛在柚木千夏的祈祷下真的变慢。当柚木千夏感受到手臂上的黏稠时，她已经盯住赤苇京治看了许久。“啊啊啊对不起柚木同学！”那个撞上柚木千夏的女生惊慌失措地朝她道歉。其实柚木千夏没有觉得怎么样，她没有受伤，甚至更靠近赤苇京治一些，这对她而言是馈赠才是。柚木千夏摇摇头：“我没事，沢木同学。”“可是……柚木同学，你的衣服……”被唤作沢木的女生还是吊着一颗心，手指指向柚木千夏的校服。柚木千夏顺着沢木指的方向，才发现自己的白色衬衣和校服裙摆上都被溅上巧克力酱，甚至顺着原来的位置慢慢朝下滑落，留下明显的痕迹。“等下课之后我去换……”柚木千夏本想说换运动服，又后知后觉想起昨天的体育课上练习长跑，运动服已经拿回家清洗。想必月野惠理子也已经没有多余的运动服。想到这里，柚木千夏只好说：“没关系，等下课后我再想想办法。”她冲沢木露出安抚意味的一笑，很快注意力移回手中装着巧克力酱的不锈钢容器。幸亏洒出来的不算多，大部分巧克力酱沿着内部晃了一圈，重新回归原处。她松了口气。比起校服的遭殃，她更庆幸和赤苇京治共同制作的巧克力还幸存着。沢木又朝她道了好几声歉，才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吸取先前的教训，这次她与柚木千夏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用清水蘸湿污渍处擦去多余的巧克力酱后，柚木千夏发现越擦拭范围竟然越来越大，索性没有继续清洗。回到位置后，她又重新搅拌了几下巧克力酱，侧过脸看向动作止住的赤苇京治：“赤苇同学，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只要挤进裱花袋，在防油纸上画出想要的图案，或者挤入模具，放进冷藏两个小时就没有问题了。”因为注视着柚木千夏，赤苇京治的回答晚了几秒钟。他回答时有点儿心不在焉，这让柚木千夏忍不住猜想，他这时在想些什么呢。不过，在考虑那个之前，柚木千夏还是为自己的校服发了一下愁。距离放学大约还有三小时，忍耐一下的话……应该也能做到吧？正当柚木千夏稍显纠结之时，身侧的赤苇京治微微俯身，对她说：“不介意的话，排球部休息室那边有我的备用运动服。”柚木千夏愣了愣，努力按捺住弯起的嘴角，露出与往常无异的笑：“赤苇同学愿意借给我吗？”赤苇京治没有直视她，盯住料理台的一角点点头。解决衣服问题，柚木千夏按照赤苇京治的指示为巧克力酱塑形，她将大部分挤入爱心和小熊模具中，余下一小部分用裱花袋在油纸上试着写写画画。一切就绪，柚木千夏将自己的和赤苇京治的模具放入冰箱冷藏，向家政课老师打过招呼后随赤苇京治一起来到排球部休息室。赤苇京治是队长，休息室钥匙也是他随身携带着的。柚木千夏跟在他身后，在此之前她完全没有看过大型排球比赛，更不必说学校里的排球社团。因此站在休息室门外，她侧头看向旁边的体育馆，心情有点奇妙。休息室门被打开，赤苇京治唤了一声望着远处出神的柚木千夏，而后走向写有自己名字的储物柜前。柜子里干净整齐，丝毫不像是青春期男生往里胡乱塞的作风，不过倒是符合赤苇京治的性格。他目标明确地在最下层翻找，很快便从几套衣物中找到其中一身。“这是我高一时候的运动服，开学前已经清洗过。”赤苇京治轻轻抿了抿唇，又补充道，“这套尺寸可能会合适一些。”“赤苇同学。”柚木千夏清透的声音不算大，却在仅有两人的空间里尤为明显，随着她这一声轻唤，休息室的门也啪踏一下合上。赤苇京治回应：“我在。”柚木千夏很喜欢他这一点，事事有回应。哪怕只是没有目的性地叫他名字，赤苇京治依旧会认认真真地给予回答。“谢谢你。”柚木千夏蕴含笑意对他道谢。赤苇京治向她点点头：“那么我在外面等你。”待赤苇京治离开后，柚木千夏换上他的运动服，似乎是排球部的统一队服，白色的主色调加上肩膀位置的黑黄色线条，胸口位置还刺着[akaashi keiji]。柚木千夏的身高在女生之中是高挑的类型，甚至要比一部分男生都高上一些，可赤苇京治这件拔高之前的运动服对她而言依旧有些宽大。如赤苇京治所说，这件运动服他清洗过不久，柚木千夏套上的那一瞬，便闻到了独属于赤苇京治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