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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笑着跳着叫我妈妈,然而当晚,我得到的却是我女儿的尸体!”
“怎么可能只是炎症,莱文的医术有口皆碑!他都已经死了,你不要污蔑他!”莱文的妻子一把推开女人。“我污蔑他?那我女儿小腹的伤口怎么来的?她未经人事,除了莱文,还能有谁侵犯了她!”
“你、你、你胡说——!神父,这女人疯了,胡说八道!快把她赶出去!”莱文的妻子发出尖利的叫声。
“哈哈哈,莱文死有余辜!就算被恶魔吸干了血也是活该!恶魔啊,我赞美你!我感谢你!你让我大仇得报!”女人发出高亢的狂笑,四周很快上来一群人,将她一齐架出了教堂外。
女人被架离教堂时,一脸不甘与愤怒,双眼之中满是怒火。
我与她四目相对,有种很熟悉、很温暖的感觉蔓延了过来。啊,我知道了,愤怒的情绪是温暖的,我喜欢这个。沐浴在这种情绪之中,我的全身像泡在温水里一样,很舒服。
于是我对女人露出微笑。
“你可以来找我,你获得了与我交易的资格。”我轻声说,这句话经由情绪的桥梁送到了女人耳中。
“塞列欧斯,塞列欧斯?”有人拽了拽我的衣角,是利安得,“你刚刚的表情,好吓人……”我朝她眨了眨眼睛,说:“我很抱歉吓到你了,所以,请你忘掉这点,可以吗?”
我低下头,凑在她耳边,将“请你忘掉这点”化作命令送入她脑中。如果她信任我,她就会服从我。
“好、好的……”利安得的双眼刹那间有些茫然,如坠云雾。过了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地看着我,“我、我怎么了?啊!我怎么抓着你的手,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利安得触电般地放开了我的手。“没关系。”我不为所动。
女人引起的骚动逐渐平息,吊唁会最终在一片尴尬中草草结束,我看得哈欠连天。很快,我就打算离开这里。
利安得拽住了我。
“塞列欧斯同学,我还是有些在意……那个为女儿出面的妈妈,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莱文医生之前有个猥亵女学生的前科,但都在学校内部被压下去了……”利安得说得很小声。
“嗯,大概是真的吧。”我漫不经心地回答,本来这就与我无关。
“太好了,你也觉得是真的!和我的直觉一样,我们间的共同点,又多了一个……啊不,那个,我是说,塞列欧斯同学,我打算去见那个女孩的妈妈,你要不要一起来?”
“一起?”我想到了那个女人愤怒的眼神,不自觉露出微笑。这对我将是有好处的,尤其是恶魔猎人即将到这里来的时候。倘若那个时候我还没完成任务,就要应对这些猎人,在这之前,我得增强自己的力量。“好啊,我们一起。”
“太好了!我就知道塞列欧斯同学会答应我!”利安得显得很高兴。
于是,我们一同买了捧花,走向城镇的公共墓地——我认为女人会在这里。
我们在墓园成功找到了女人,她跪在一座新鲜的墓碑前,泪流满面,但我能感受到她瘦小躯体中压抑的愤怒。利安得小心翼翼地将捧花放下,女人惊异地回头:“你、你们……医疗系的学生?那个混账莱文的学生?我不欢
迎你们!”
事情变得有些难办了。
我转向利安得,凑在她耳边道:“利安得,帮我个忙好吗?毕业典礼我不知道该穿什么,你可以帮我到市集上买一套男士礼服吗?这些金子我想足够了。”我将金袖扣摘下,交给利安得。
这是个命令,她会服从的。利安得点点头,离开了。
现在,只有我和女人,我们可以顺利展开交易了。
我将捧花放下,面无表情地看向女人,说:“您应该对我感到很熟悉吧?我就是在教堂里告诉您,您可以与我做交易的人。”
女人似乎有些恐惧:“你是谁?不、你是什么东西?”
“我杀了莱文。”我单刀直入,“所以,我想我应该称得上是您的朋友。您有什么愿望?我都可以实现,不过,前提是您得把命和灵魂都给我。”
这是讹诈。但前提是对方愿意。
女人闭紧了嘴,沉默不语。
我为她开出条件:“让您女儿死亡的真相沉冤昭雪?还是让莱文的家属统统死光?还是要这个小镇上的人都为您女儿的死付出代价?或者让一直不作为的学校受点敲打?或者,考虑下让您的晚年荣华富贵——我可以提前收取您的灵魂,但保证您的肉身继续活着,到您该死的时候,我会来取您的肉身。”
女人在颤抖。
“唔,您的表现……您是觉得,让真相沉冤昭雪不重要吗?我也理解。毕竟很多人类,拥有宽恕的美德,上帝说,别人打了你左脸,你就要把右脸也伸过去。我虽然不会这么做,但我明白这是一种人类的处事方式。”我思考着,笑起来,继续说道,“不如说,宽恕加害者,能为人类赢得道德高地的优势。他人越是伤害,便越是宽恕,那么,自身便与圣人无异了。而道德,也是有力量的。”
“道德就像一副长短难以明确的尺子,需要用它的时候,就无限地夸大它,不需要的时候,就无限地贬低它。您可以借此成为小镇里最善良、最有宽恕之心的人,毕竟,他人侵犯伤害了您的女儿,您都能原谅。假设这个小镇是投票选举镇长,我作为镇民也会投您一票的。”
“但是,代价是什么呢?是您女儿的名誉在众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中被损毁,是您的愤怒永远得不到平息,也是您女儿的死,成为了您获得圣人之名的垫脚石与消耗品。我读到过人类很多这样的历史,慷他人之慨,替受害者原谅加害者以为自身谋求道德优势,圣人名利双收,死者道死魂消。”
“您要做这样的人吗?”我问,笑容丝毫未减。
风簌簌吹过,小镇已然到了深冬,十分寒凉。女人穿得并不多,她开始发起抖。
我接住一片飘落的山毛榉树叶,将其幻化成一件暖绒的冬衣,递向女人:“我不着急,您可以慢慢想。天气冷,请先穿上这个吧。”
女人沉默地披上衣服,双眼盯着她女儿的墓碑。
我环抱双臂,双目环顾这个小镇。身体已经适应了玻璃眼珠,所以不会一直流泪了。只是比起以前的眼睛,还是要敏感一些。
这镇子倒不大,但人杰辈出。
过了不知多久,沉默的女人突然发出细碎的哭泣声。
“可是……我为她昭雪,最后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已经死了,我也在教堂闹了一场。我已经洗刷了她的名声……死人已经离开,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女人说,她更多地像是在喃喃自语说服自己。
我叹了口气,说:“您有丈夫吗?”女人如遭雷击,低声回我:“有。”
“这么久了,您的丈夫怎么没有过来?”我问,语气平常。
“他、他很忙,对,他很忙,作为医生,他一直很忙……”女人重复着她口中的借口,态度变得非常僵硬和不自然。
我走近瓦莉沙的墓碑——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女孩,因一场自己的医生父亲就能治好的炎症失去了生命,并受到了性侵害。这事本就是不寻常的,即使父亲再忙,也不会无暇顾及自己的亲生女儿。
女人在教堂一场歇斯底里的大闹,本质不是为了女儿的名声,而是为了自己的丈夫。就如同她说过的,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最重要。
所以,哪怕是父亲以女儿的贞洁作为筹码,向莱文医生交换升职的机会,但因为女儿已死,丈夫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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