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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厉砚白实行了令人脸红心跳的惩罚,整个夜晚的气氛都十足黏稠暧昧。洗完澡之后,两人在主卧共眠,床边留了一盏昏暗温柔的夜灯,宁宜真依偎在他的臂弯里,略微有些不自在:“你身上好热……”

“好像是你比较热。”

男人伸手过来探他的额头,被碰到的瞬间宁宜真身体敏感轻颤,抿着唇避开他的手:“没有。”

美人柔软修长的身体躺在怀里,在他的触碰下发出纯情可爱的反应,厉砚白收回手,轻声叹息:“我有点后悔邀请你一起睡了。宜真,告诉我你现在很困。”

“……”宁宜真沉默片刻,忽然轻轻道,“我不困。”

这句话说出口后,两人忽然都安静下来。

他们心知肚明,二人的关系之所以出现转圜,都只是因为这场性命攸关的危机。是青年选择了放下芥蒂,对厉砚白付出信赖,而后者只是趁虚而入,享受这段偷来的时间。

如今危机已经得到解决,哪怕他们的心已经在相处中愈发贴近,曾经那些令人如鲠在喉的事实也不会自动消失。

两人之间的关系仿佛即将落完的沙漏,很快就会被命运之手拨回到上一个节点。

厉砚白先开口打破沉默:“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宁宜真想了想:“我想办好负责的展览。我很喜欢这个项目,最近又有了很多新想法。”

“好,放手去做。”厉砚白肯定他,“我会处理好那些人,让你不再有后顾之忧。”

男人的话中含满深沉的情绪,宁宜真仰头怔怔看着他,似乎是在出神,许久后忽然想起什么,轻声问:“那天,在堇园路……你是怎么进来的?”

青年说的是他在婚床上强占了他,导致两人关系破裂的那一夜。厉砚白回忆道:“我猜到了密码。”

宁宜真闻言睁大眼睛:“怎么会……”

“你说过,在你心里我是家人。”厉砚白轻叹,“我就试了我们成为一家人的日子。”

这句话温柔含着怜爱,宁宜真看着他,琥珀色的眼里慢慢升起晶莹的水光,嘴唇颤抖,最后一次试图努力:“做家人……真的不可以吗?”

厉砚白叹息一声,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头在他嘴唇上轻轻一碰:“发生过的事,是没办法当作不存在的。”

被碰触到的地方升起酥麻,身体已经在亲密相拥中情动,心口却在轻微绵长地阵阵刺痛。宁宜真含着泪抱住他的肩,仰头承接了这个吻。

所有这些温馨依偎以及炽热的爱欲很快就会变成泡影。当危机过去,两人都有自己不可动摇的坚持,也都清楚彼此的态度。

他们有最契合的身体,见过彼此无人知晓的情态,占有过对方最脆弱、最动情的时刻,却偏偏有着相悖的索求。

……

厉砚白开始处理善后事宜,每天异常忙碌。多年玩弄权势的手段非常人可以想象,他以雷霆手段拔除对方的暗中积累,却在追查时放慢节奏,如同钝刀割肉,令对方在胆寒中强行断去手足企图自保,最终却无法逃离,只能绝望目睹自己被拿捏入网。

绑架事件被滴水不漏地封锁,海城的日常仿佛仍然平静,空气中却隐隐涌动着风雨欲来的味道。有心人从边角的新闻和政令中读出端倪,纷纷噤声谨慎行事,心中对这位人物又多了几分敬畏。

与此同时,宁宜真回到了工作岗位。大家只以为他是生了场病:“最热的时候宁老师都没中暑,下了一场雨反而着凉了。”

众人围着他嘘寒问暖,只有肖笛脸色苍白。宁宜真心中叹息,果然对方在没人的地方找到他,将笔记本还给他:“宁老师,这个……我一直保管着。”

“谢谢你。”

宁宜真接过自己的笔记,肖笛松开手,心脏狂跳,鼓起勇气问:“那天……那位,是您的家人吗?”

美人垂下眼帘,这次却久久沉默,轻叹:“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海城逐渐进入了潮湿的雨季,淅淅沥沥的冰凉雨水仿佛不会停歇。宁宜真又一次回到厉家的别墅,厉砚白平静地告诉他:“已经全部处理好了,害过了见清的人已经付出代价。”

宁宜真从他手中接过文件,上面言简意赅记录着这些人的处理方式。他仔细缓慢地读过那些内容,将它们全都印刻在脑海,而后将文件收好,抬起头时神情依然平静:“那我今晚就先回去了。”

偌大的别墅从未显得如此空旷,厉砚白沉默片刻,起身送他。

生活又回到了平静的正轨,男人依然会偶尔联系他,却再也没有再提起过回家。两人的关系肉眼可见渐行渐远,那根相牵的线摇摇欲坠,很快就要随风飘断了。

厉见清去世半年的日子,宁宜真独自去了墓园。

墓园建在一座小山上,树木青绿,风景秀美。草木摇曳的沙沙声中,他在墓碑前献了花,而后在墓前坐下,久久凝视着上面的文字。

这里沉睡的是他的初恋,教会他什么是喜欢和爱,给他最青涩的心动和细水长流的陪伴。然而那些美好的回忆已经全都变成血淋淋的疤痕,沉重压抑地堆积在胸口深处,让人喘不过气来。

而厉砚白则用更加鲜明的记忆覆写了这些悲伤和痛苦,给他羞耻火热的快感,接住他所有的眼泪和脆弱。温柔强势的手段织成细密的网,让他只能看着自己沦陷却无法挣扎。

由于失去了一份爱而获得另一份爱,他应该为此感到羞愧吗?

淡灰色的云层里飘落下细密的雨丝,不知过了多久,身后逐渐响起一道沉缓有力的脚步声。宁宜真没有动,只是仰起脸,雨丝沾湿了睫毛,从苍白的脸上滑落时仿佛泪水。

许久未见的男人将手中的伞倾斜给他,他却推开他慢慢站起身来,轻声道:“不用了。”

“那给你拿着吧。”

男人把伞递到他手里,他没再拒绝,撑着伞转身往山下走。

草木沙沙,仿佛絮语又似乎挽留,宁宜真每走一步都好像更加艰难,最后不得已停在半路,紧紧捂住心口,蹲在了地上大口呼吸。厉砚白追上来,以为他出了什么事,然而青年抬起头看着他,眼眶泛红,声音已经哽咽了:“……好难受。”

厉砚白强行维持的平静终于有所动摇,露出痛楚怜惜的神色,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安慰:“先回车上好吗?小心着凉。”

宁宜真在他的车上擦干了头发,披了件外套,慢慢将情绪平稳下来。然而要离开的时候男人却握住他的手,停顿之后才道:“宜真……”

他深深蹙起眉,话音出现少有的犹豫,仿佛在怀疑自己,片刻后才组织好语言:“……我不想看到你伤心。要怎样才能留下来?”

“告诉我,只要我能为你做到。”

车内一片寂静,宁宜真看着他,许久后才艰难发出声音,语气几乎像是恳求:“可不可以不在这里说这些?”

他拒绝了男人送他回家的请求,红着眼睛回到堇园路,坐在窗前久久出神。

窗外细雨飘摇,花瓣上蒙着细微的水雾,这片花园是他和厉见清亲手打理,对方却没来得及看到这样的景象。

终于梳理好了情绪,宁宜真在心里道:「是时候把剧情修完了。」

「员工,你想到了什么?」系统忍不住问,「自己的过去吗?」

「这是员工隐私。」

几天后,宁宜真正式通过艺协向城政厅提交了一份新的设计案。

作为海城艺术展的策展人,他提出将本次展览与海城大学的相关研究项目合并,同时申请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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