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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真人。
确实是值得人记挂好多年的样子。
裴衾有些酸涩吐了口气。
被一个小自己起码七八岁的后辈暗地里盯着看半天,沈知让也有点吃不消。偷偷摸摸的,这种视线他也只在读书时期体验过。
他无声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心思照顾他那些宝贝花草,开口问,“有烟吗?”
“啊?”
小卷毛似乎被他问了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没没有”
“沈先生需要吗?我可以帮你买。”
对方一双浅棕色眼睛水汪汪,跟着他走了半天又皱眉,“不过您现在身体不太适合,烟酒都最好别沾,您要是实在忍不住,我这”
沈知让眼睁睁看着卷毛小孩在身上搜刮了半天,连口袋都翻了个底朝天,好不容易摸出来一块粉色方块,颤巍巍递给他,“我这还有颗糖,您要不将就一下?”
沈知让沉默。
事实上他戒烟有段时间了,出事前抽得太凶,被沈鹤一那小子勒令再抽他也跟着学,这才减少了抽烟的频次,车祸后更是基本上一根没碰过,一时间有点心痒痒想过嘴瘾。
这段时间过得简直压抑至极,没了酒精好歹有尼古丁解解闷也不错。
谁知道结果是一颗草莓奶糖。
成年了吧?
沈知让无声打量了下略显局促脸颊爆红的裴衾,卷毛小孩看起来二十左右,外表挺有迷惑性的。
现在的小孩都不抽烟吗?活得也太幸福了。
他无奈垂眸,接过对方手心的糖块。
“谢谢。”
“你多大?”
裴衾忐忑的看着男人接过自己的糖,这块草莓奶糖还是支起护士长塞给他的,怕他早上起得晚不吃早餐犯低血糖。
“二十三。”
比自己估摸的还大了两三岁。
沈知让抬起眼皮再次认真扫视了眼小卷毛,看着比沈鹤一还小的样子,居然比沈鹤一大四岁。
真是人不可貌相。
“真是年少有为。”
他随口敷衍着称赞了句,谁知道对面小卷毛被夸的不好意思开始手足无措挠头。
“谢谢您,我我还差远了呢,黎医生才是真的年少有为,我跟他比差得远了。”
沈知让来了兴趣,“黎医生很厉害?”
裴衾对黎念慈简直如数家珍——
“当然啦!”音量不自觉放大,“黎医生本硕博跨级连读,毕业的时候才二十四岁,光发表的论文就不下三十多篇,临床经验更是丰富,毕业半年直升华医首席,从业几乎没有败绩,几乎可以称得上国内外骨科第一人。”
“确实天才。”沈知让看着对方挺直胸脯自信的模样,附和道。
“黎医生医学成果可远不止这些呢,”裴衾神气极了,眼眸晶亮,“他的创新型药剂和研发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果,是我们院的骄傲!”
“你也是a大医学院的?”沈知让笑着发问。
“是的,我今年刚毕业,现在在华医实习。”裴衾老实巴交回答,但又想起什么慌忙解释道,“但您别不信任我,我也很厉害的,虽然没有黎医生那么优秀,但也有很多临床经验,您可以放心。”
沈知让哑然失笑。
“看来我遇到了一个黎医生的小粉丝。”
裴衾有些呆头呆脑看向面前冲他微笑的男人。
沈知让撑着头,略微有些倦意半垂着眼,显得有些慵懒。那颗草莓软糖被男人顶在腮帮,莫明显得几分稚气。
不是说冷漠话少吗?
怎么好像哪里不太对。
“裴衾?”
自己的名字从男人嘴里吐出来,总感觉都似乎变得好听了起来,裴衾昏头昏脑,过了好一会才应声。
“欸哎!”
沈知让好笑地歪了歪头,他腾出手来指了指前面没修剪完的兰草,“我有些累了,你可以帮我给剩下的兰草剪一下枯枝吗?”
“没问题!”
裴衾很快应声,接到了到家以来第一个患者的需求,他就像个富有使命感的义勇军,志气昂扬地上了战场。
可没一会他就傻眼了。
因为沈知让的花房里品种实在太多了,各类花草繁茂挨在一起,是在分不清那颗属于兰草,甚至光他认识的兰草品种这里就不下三种。
脑子里突然闪过沈知让含笑的眼睛,裴衾稳住心态再次重获动力。他没有第一时间转头去打扰沈知让,尽管这是确定品类的最快途径。裴衾在网上快速搜索了多数兰草的特征和常见品类,拿起了剪刀。
他很快完成了一多半的修剪任务,显然裴衾对于自己的专业素养有所自谦,和他稚嫩的长相不同,小卷毛做事非常谨慎把稳,沈知让眯起眼打量着对方的动作,看着裴衾对着剩下几颗犯了难。
会不会来问我呢?
沈知让修长的手指轻点下巴,却是装模做样阖起眼,饶有兴趣地耐心等待裴衾的求助。
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裴衾来叫醒自己,一个没留神真的睡了过去。
直到身上传来茸软的触感,沈知让微微睁开眼,便见到小卷毛正意图将绒毯盖到他身上,见他醒来略显局促。
“你醒了,沈先生。”
沈知让鼻音轻哼了下,抬头便看见修剪的整整齐齐的一排兰花,连带着那几盆昂贵的鬼兰也出乎意料的修剪得当。
“这都是你做的?”
沈知让有些讶然发问。
“是的,我看您睡着了不想打扰您,找植物系的同学一株一株问的。”见沈知让投来视线,裴衾慌忙补充,“您放心,没有拍照,我只形容了植株的特征和生长状态,没有暴露隐私的。”
倒是出乎意料的心细周到。
沈知让轻笑了下,不吝夸奖,“做得真棒。”
裴衾脸一下烧红半边。
这小孩面皮这么薄吗,沈知让盯着他不觉有些好奇,唰的一下,说红就红了。
他弯起眼睛盯着蹲在他旁边小卷毛的脑袋,没忍住上手揉了揉,手感果然如他所料软软绒绒的,手指于是贪恋地又多揉了几下。
这下子裴衾的脸红得简直要滴血。
“以后每周六下午来可以给我带点有趣的东西吗?”
沈知让笑意吟吟看着小卷毛的眼睛,“如你所见,这么大的房子只有我一个人,除了修修花花草草没什么别的事,很无聊的。”
男人嗓音沙哑,或许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尾音有些绵长,有点像撒娇。泛着水雾的黑眸微弯,像是夜里的海。
裴衾一下子变成了棵木头,上下冒着热气。
“好没、没问题的”
他喃喃着回应,简直像被勾了魂。
“不用发愁要带什么,”沈知让轻声道,“当月的财经杂志就好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男人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好像酒杯中冰块外缘的冰花慢慢融成了水,和着酒一起,熏得裴衾晕乎乎的,几乎要听不清对方在讲什么。
裴衾的脑子里几乎都要被这酒气化成浆糊。
真好看啊,沈先生。
他含含糊糊想。
直到手被人握住,那只骨节修长的手将什么东西轻轻放在了他手心。
裴衾低头看去。
静静躺在手心的是一颗用草莓奶糖糖纸叠成的千纸鹤,与此同时带着笑意的磁性嗓音从头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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