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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报酬。”

如果有机会能让你重活一次,你会做些什么?

偷改高考成绩单?填报真正想学的志愿?鼓起勇气向心爱的那个人告白?

人生中的遗憾实在是太多。

但对于现在的沈知让来说,如果有机会,他也许会选择回到十四年前那个周五下午。

这一次,他不会再拨通报警电话。

自沈醉半隐退幕后,乐坛倒是长松了口气。

从这位发第一首新歌《月光》以来,《死海》、《大马士革玫瑰》、《否定辩证法》几乎年年大爆,火到大街小巷尤其是年前年后那段全是他主打歌的旋律,几乎扼杀了其余歌手的活路。他最火的时期被粉丝包括路人戏称“沈醉纪年”,大批二三线歌手跳槽转职,乐坛几乎呈现一家独大状态。

可这位炙手可热的当红歌手却在红得发紫的时候突然隐退,过于突如其来的消失实在是让很多歌迷来不及失望,震惊和不敢置信是铺天盖地的情绪,它们以文字以视频的行事肆虐网络,很长时间才渐渐有淡下去的苗头。

原因是沈醉并非完全退出乐坛,在他不辞而别的半年后,一首《忏悔道》悄然发行。

大批粉丝长抒了一口气,紧接着又为与此前爆裂的曲调相反的抒情曲风而有些惊讶,好在确实是一如既往的好听抓耳,因此没过多久这首歌再次登陆无冕之王宝座,大街小巷过路人嘴上都会哼哼几句副歌——

如果只有失去后才有拥有体会

仁慈的父我忏悔我忏悔

爱意灼伤玫瑰在指尖燃成了灰

红色融进血液杂糅成心底的讳

殉道者撞破南墙他说他抵死不悔

沈知让沉默着听着小卷毛带来的cd。

沙哑的男声仿佛压抑着骨血里的疯狂,后半段一遍遍呢喃着忏悔,最后是带着嘲意的一声口哨声,轻佻又违和。

就像这首歌一样。

让人反感。

“好听得要命!”

沈知让耳膜被震了一震,猝不及防回神。

面前裴衾眼眸亮晶晶的,“好听吧沈先生!太惊艳了,真没想到沈醉先生新出的歌这么抓耳。”

“我之前其实不太喜欢沈醉先生的歌,值班听太燥了,心静不下来,没想到这种曲风他也能驾驭得这么好!”

是你审美出了问题。

沈知让面无表情。

裴衾凑过来,“沈先生,能帮我要一下签名吗?”

不能。

他略有些冷淡地半阖眼居高临下打量蹲坐在地上摆弄唱片机的裴衾,在和对方那双水汪汪的狗狗眼对视下冷漠宣告失败。

怎么人模狗样的。

沈知让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我尽量。”

他的电子设备只限通讯并不能上网,所有的讯息都只能依靠裴衾,甚至连黎念慈都不能依赖——黎念慈已经隐约知道了一部分事情的真相,他不能卷进来更多了。

沈知让微微俯下身,剪掉了几枝开得正盛的白色洋桔梗。

男人动作优雅而缓慢地用白色丝巾束好几只洋桔梗,细致妥帖去除杂支,他细密纤长的睫毛形成浓黑而又自然的眼线,薄唇微弯。

“裴医生,明天可以帮我一个小忙吗?”

夕阳在下午五点半准时穿透玻璃花房,室内盈满橙黄色的暖光。

留声机没有关,碟片里再次播放到了那首新专辑的主打歌。沈知让惫懒阖眼,泛起浓郁嘲意。

爱是什么?

他仰起头,平缓地吐出一口绵长的气,视线并无焦点看向玻璃墙。

连沈知让自己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的指尖无意识捻了捻,那里还残存着折断洋桔梗留下的汁液,带着点粘腻的触感。

如果非要一个答案的话,沈知让闭上眼放松身体,思索。

——爱是霸占、摧毁、以及破坏。

侧颊被人轻轻抚摸,沈知让皱起眉,却并没有睁开眼。

“哥哥,想我了吗?”

沈醉含着笑意的沙哑嗓音在耳边响起,烫得沈知让眉头皱得更紧,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指顺着脖颈一路抚摸下去的动作,从束紧的睡袍里探进去时,沈知让攥住了对方手腕。

“你脑子里只有这种事情吗?”

他声音很冷,沈醉闻言却笑得更为肆意。

“哪种事情?”

长着一张精致混血儿面孔的青年肆无忌惮的凑近男人,长到过分的卷翘睫毛微眨。

“哥哥连做爱都说不出口吗?”

沈醉亲昵地啄吻着男人冰凉的侧颊,轻笑。

“这种事情”

他的手肆意抚摸着睡袍里柔韧紧实的身体,一边舔舐着男人紧抿的唇角,欣赏对方冷淡而忍耐的表情。

“明明快乐得很呢。”

在沈醉的记忆里,沈知让是个鲜少有情绪的人。

别说愤怒抑或是悲伤,连惊讶和喜悦这种平淡的情绪都少得可怜,沈知让平静得像一滩死水,甚至顽皮的孩童时不时往里面扔几块石子都泛不起太多波澜。

他几乎永远不会和人争论什么,无论对错得失在谁。他的每个毛孔里都渗透着一股子似乎是与生俱来且居高临下的包容,包容到不屑多费口舌和你讲道理,包容到让你自己觉得低俗自卑。

虽然沈醉长大后也明白,钱与权是商界帝国唯一的话语权,在此之前耗费再多唾沫星子都是白搭。但这并不妨碍他还是无可救药的沈沦于沈知让这潭死水。

也不怪他,几乎每个和沈知让打过交道的人都或多或少会陷进去一点。

他有着古板且老道的一切,但同时却又有种神秘的吸引力,引人深入。

难宣之于口的爱欲写成了歌,火得一塌糊涂,火得大江南北男女老少嘴里都会哼上那么一两句。

可惜它真正的对象视如敝屣。

所以今天回家在花房听到旋律时,沈醉高兴得差点忘乎所以。

他丢下围巾急匆匆几乎跑向花房,左脚绊右脚,快到门口又放轻脚步,想起沈知让可能这个点在小憩。

留声机开着,爱人躺在藤椅上,他眼睫低垂,指尖捻着一朵半开的雏菊。

沈醉蹑手蹑脚,落下轻轻一吻。

沈知让睫毛煽动,微微皱眉,沈醉心里一紧。

好在并没有惊醒。

他长吐了口气,后知后觉于自己的举动来。

沈醉蹲在原地,难得乖巧得像个蘑菇,盯着沉睡的沈知让,直到夜幕四起。

“不做就滚。”

沈知让皱眉看向突然卡壳的青年,稍微挣脱了点,微微拢了拢睡衣的衣襟。

入夜的凉意让他微微有些发冷,在从沈醉身上取暖和自力更生之间他果断选择了后者。

沈醉这才像回魂一般开始动作,他笑笑亲了下沈知让的唇畔,将人搂紧。

“在这里做你会感冒的。”

话是这么说,手却不老实,温热的掌心在睡衣里揉弄,逼出沈知让隐忍的暗喘。

只有在这时沈知让才会透露出点鲜活劲,就像神像被打破,沈醉几乎有些痴迷于他的神态。

“呵。”沈知让嗤笑一声,“你忍得住吗。”

他仍旧是居高临下的冷淡,除了泛粉的侧颊和喘息,情绪仍旧少得可怜,几乎只是承认一个事实。

沈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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