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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总,这次给您起的局,上官求财远行皆可,很久没看到这么好的卦象了。”
“此卦丁奇到兑宫,属于三奇贵人升殿,天之神位,升于丁酉正殿,乃大吉之格,时辰也为天显时格,百事可为。”
“能遇贵人,并且相帮得助,吉卦。”
易晓海全神贯注地听完耳机中传来的卦解,随后目光转向后视镜上垂挂的木串珠,半开玩笑地说道:“你说的,不成的话等我回来,你可得赔我。”
他调侃几句后,挂断了电话,信心倍增地将车内的音乐调至最大声,窗外绿树茵茵,驶入巷中,顺着斜坡往上行,眼见目的地就在前方了,他沿着导航往停车位走,刚拐过道,一个不查,险些撞上前辆车的屁股。
“操!”
易晓海不干不净地怒骂一声,定睛一看,看清楚车标,他被逗乐了。
那是一辆棕红色的五座小车,车标由三个字母组成,款式陈旧的国产老车。
易晓海下车,扫了一眼那车窗上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然而,忙音之后,电话却是一阵嘟嘟声。
“挂了?”易晓海笑了,被气笑的。
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一个陌生号码发来消息:【抱歉,暂时有些要事,晚些回复您。】
易晓海回复:【你怎么停车的?停道边,占这种位置让别人怎么停?不是我车技好的话,早撞上了,你什么素质?】
那人再也没回复,易晓海又想打过去,姜浩的电话恰巧过来。
“晓海,你怎么还没到?”姜浩的声音透着急切,“都到齐了,你呢?到哪啦?”
“浩哥,马上马上!我已经到了。”易晓海钻回车内,目光凝视那辆车几秒,心思急转,想着怎么也要出了这口恶气,于是故意找了个刁钻的角度停了个位置,反而把那辆车堵了个严严实实。
他这人平时虽然讲究个和气生财,但也是看人下菜的。
做好了交罚款的准备,易晓海连跑几步,匆忙赶去赴宴。
“晓海!”姜浩接到电话,连忙从楼上下来,两人迎面拥抱,他揽着易晓海快步走,“人早来了,就你磨磨蹭蹭。”
“还好我给你留了个位置。”他边走边说:“你走大运了,他这次回老家来,特低调,连秘书和司机都没带。”
“你可要记得,什么话也别多说。”姜浩小心嘱咐:“你也压根儿不知道他是谁。”
易晓海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晓得。”
上了楼梯拐角处,易晓海突然掏出跟砖头一样厚的长方体红包,往姜浩皮包里塞。
姜浩见左右没人,作势推了把,“来吃顿饭,你搞那么大阵势,给我这做什么?”
“我哥,你干嘛呀?”易晓海继续塞,表情不耐烦,“谁给你啊?这是我给干妈过寿的一点心意。”
易晓海放入大开的皮包,“一想到过往我没能早认咱妈,没能早几十年给妈尽孝,我就懊恼,悔恨,还好有我哥在细心照料。”
“行了行了。”姜浩被他逗笑,将包扣好,“你才多大,哪来的几十年?别贫了,一会你听我的,保你这趟能成。”
“干妈!”易晓海大老远地亲热叫,像是姜家的小辈一样,亲密地搂着老太太的肩膀,腻得慌。
老人家乐呵呵地笑,满是皱纹的手轻拍易晓海的手,扁嘴微咧,笑出里头的银牙。
她一个小镇老太太,儿孙倒也孝顺,就是大多在外头工作,少回来看她,反而是小儿子姜浩的这个朋友每周记得来看望她,来往不过几个月,认了干亲后,处得跟亲儿子似的,比姜浩跟她还亲。
易晓海不动声色地往边上看,只见主位的旁边坐着个男人,正是许容川。
他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下颌线条分明,穿着毫不起眼,却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质。
谁能想到,檀洲市开发区新上任的区委书记,会只身一人千里迢迢跑到南橡县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不与任何人声张,静悄悄地出席一个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老太太的寿宴。
在场的人大多对他的身份一无所知,姜浩本想引他坐主位,然而被许容川拒绝,只能安排坐在老太太身边,又将易晓海安排在许容川对面。
“川,我来给你介绍。”姜浩站起身,为许容川斟满一小杯酒,同时悄悄向易晓海递了个眼神。
“这是我弟弟,晓海,你可能以前没见过。”
“刚从国外回来,办了家公司。”姜浩笑着介绍:“搞高新技术,那什么,他还做动画片,对,他是动画行业的。”
——谁特么做动画片呢?
易晓海憋了口气,低头不语,勉强把反驳的话语重新憋回嗓子眼里。
姜浩示意易晓海端酒上前,“来,晓海,给许哥敬杯酒。”
易晓海连忙起身,双手捧着酒杯,微微鞠躬,态度恭敬:“许哥,您好,早就听浩哥提起您,一直很想见您一面,这杯酒我敬您,还烦请日后指点关照小弟。”
许容川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平和:“我最近过敏,不宜喝酒。”
他转头,对姜浩说:“你这路子挺广,什么时候又冒出了个开公司的弟弟?”
易晓海暗叫坏事,他察觉到许容川心情不悦,恬着脸说:“原来许哥不能喝酒,那是我强人所难了,这杯酒我自己干了。”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完后,易晓海见许容川眼皮子都没抬,像是懒得看他,全然不给面子,仿佛他是个自娱自乐的小丑。
易晓海心想,或许是被看出了,毕竟也挺明显。
但他还是脸皮极厚:“许哥,浩哥说您常来看我干妈,感激的话不多说,诚意都在酒里,我确实有些冒昧了,但也是真心实意地想与您结识,我自罚三杯,我给许哥赔罪。”
他又倒了两杯,接连喝下。
终于,许容川瞥了他一眼,“三杯是不是少了点?”
这话一出,易晓海心头一沉。
——什么刁毛书记,官还没做到头,架子比谁都摆。
但是他此时骑虎难下,连声应是,陪脸又陪笑,喝了一杯接一杯。
易晓海不算会喝酒,一般他出门会带商务,专门负责组织适合的人来陪酒。
但今天这事不能带商务来,只能自己打点。
他可从来没这么给人当孙子过。
挺新鲜,也挺活该,谁让他非要往许容川身边凑。
易晓海喝到耳朵泛红,脖颈青筋轻微暴起,臌胀的喉结上下滚动,醺热的红从脸蔓延到锁骨,眼神迷离,精神恍惚。
兴许是酒意上头,他似乎听到许容川短暂地笑出声,“你就干喝吗?”
许容川终于拿起酒杯,稳坐不动,与易晓海碰杯,对姜浩笑:“你这弟弟,不会是专门来骗酒喝的吧?”
“别站着了,坐下吃菜吧。”他放下杯子,算是个意思。
被给了个台阶,易晓海受宠若惊,将杯中剩余的酒喝完,整个人飘飘然。
易晓海在洗手间呕了一阵,总算呕完,不适感缓解了很多。
他扭头看向在身后拍背的姜浩,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道谢:“谢了,哥,你是我亲哥。”
他脚步虚浮,踉跄不稳,姜浩见状立即扶住他,两人一同走出隔间,来到小便池前放水。
易晓海心头忐忑,忍不住问:“哥,你说我是不是搞砸了?”
姜浩不以为然,安慰他道,“哪里的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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