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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逐渐昏暗,童襄挪了挪位置,寻了个光线更好的角度继续缝补手里的衣服。外面探进个和他一样圆溜一样一头发茬的脑袋,沙哑哑地喊大师哥吃饭。

“好,就来。”童襄抬头笑一下,打好线结,用牙尖挑断,针随手插进线堆里。走出房门,童襄扬声让几个捧着饭碗又笑又跳的师弟小心摔着,接过大勺给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分饭。他自己是上师父的饭桌的,他们师父的规矩。临走时衣服被勾了一下,童襄回头,只比他小一点点的二师弟站在他身后,手指还曲着。童襄眉眼弯弯,应了声“好”。

待到师父吃完饭,童襄收起盘碗交给洗碗的下人,刚走出屋子后角的弯,突然被人拦腰抱住,后背抵上墙。童襄曲起膝盖,将全部重量尽数交给托举自己的手臂,手搭上面前二师弟的肩膀:“这样猴急,也不怕被人瞧见?”

“瞧见便瞧见了,也好叫那帮猴儿离你远些。”二师弟迫不及待地啃上童襄的脖颈,疼得童襄轻轻倒吸一口冷气,用手扳他的脑袋。

“叫师弟们看到倒是没什么,万一叫师傅知道了,你也不怕被打一顿丢出去。”童襄踢着二师弟,一定叫他换了个更隐蔽的地方。刚挤进角落里二师弟就三两下扒了童襄的裤子,梆硬的东西抵着童襄的臀缝蹭。童襄荡一荡脚,自己解开褂子的衣襟,搂着二师弟的脑袋按在胸前。

二师弟年轻气盛,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童襄整理好衣服走出屋檐的阴影,回到他们师兄弟睡觉的屋子,挑明一根灯芯,坐回通铺上继续缝补衣服。

童襄自己的衣服早就短了,露出两截细瘦的手腕、两截伶仃的脚踝,共一截纤长的脖颈,上面的牙印已经慢慢泛青。他拉着线,小指微微勾起,抬起手臂,烛光照得皮肤白、筋络青。他将线穿过针,将针穿过粗布。

有收拾好了的师弟跑进屋里,炮弹一样弹上床铺,率先抢占童襄大腿的位置,枕在上面,牢牢抱着童襄的腰,以免被其他师兄弟掀下去。

“好啦,不要闹了,仔细扎到你们。”童襄将手抬高,避开打闹的师弟们。

戏班子的孩子们都爱看童襄缝补衣服,从他们的大师兄身上汲取一点他们见过或未见过的母亲的气息。于是童襄在这帮大小孩子们眼中便约等于女性,于是那些不可言说的睡梦中主角也是童襄,于是童襄身上时常有的痕迹愈发地消退不掉。

一个趴在他腿边的孩子捧起他捏着布料的那只手把玩,贴贴自己的脸,又拿下来叼着童襄的手指头磨牙:“大师哥怎么被人咬了?是哪个坏蛋欺负大师哥?”

童襄腾出手揉揉小孩子的脑袋:“这得问你们二师兄去。”

一帮大小孩子齐刷刷地看向倚在墙边的二师兄。二师兄抬眼,看着又低下头带着点坏笑的童襄,走过去,当着师弟们的面,咬住童襄的嘴唇,嚼了几下犹嫌不够,手上用力,将童襄推倒在铺上,欺身压上。

还小的孩子跳起来,喊着“不许欺负大师哥”去打二师兄。大些的略通人事的,试探着伸出手摸进童襄衣服里,见他既不反抗也不呵斥,胆子肥起来,贴着童襄的腰腹摩挲。

“今天这都是怎么了?都不想穿好衣服了么?”童襄调笑,由着师弟七手八脚地把自己的衣服都脱下,几双手在身上揩油。“老二,你今天去过了,不许再闹了。”

“就摸摸,不妨事。”

“嗯,嘶——疼……”

“瓜小子,你他娘的弄疼大师哥了!”

“臭二师兄你不也把大师哥的腰掐红了!”

“别,别吵架嘶啊……轻点,轻点,大师哥不跑,不着急,昂。”

“大师哥身上都红了。”

“好多牙印子。”

“这里在流水……大师哥,我可以把我的雀雀放进去吗?”

“还是别了,脏。”

“不脏,大师哥哪都不脏。”

“大师哥……”

大师哥……

童襄被男孩子们热烘烘地围着,脑子闷闷地,眼睛慢慢地眨,用舌头舔,用手掌把,用屁股夹,身上能用的地方都被师弟们占住,蹭得发红发烫,沾染上或稠或稀或清或白的东西。

待到一群师弟都闹够了,时候早就不早了。童襄满身半干的白浊,哄得孩子们都躺下,去屋外井里打半桶水收拾干净,回到屋里拿起没补完的衣服。他坐得离油灯很近,用不宽阔的脊背把打搅师弟们睡觉的光都遮住。

童雨酥是让童襄住到他屋去的,童襄拒绝了,不放心留一帮火气上头就什么都不顾的男孩子们一窝。

“就算他们拿我泄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师父。”

童襄正打算换衣服的时候,有个师弟探脸进来,怯生生地说外头有个小少爷找他。

小少爷?童襄疑惑地思考起自己认不认识这么一号人。也许是哪家不懂事的幺儿吧,因为一时新鲜,就想学老爷们捧戏子。

把刚解开的衣带系好,童襄扬起笑脸迎出去,在一堆花花绿绿的戏服中一眼看见穿着深色学生装的那位少爷。他居然真的认识,黎家的六少爷,前阵子他才去黎家的宅院里给老夫人贺过寿,与那位六少爷打过照面。

似乎,的确是个纨绔。童襄不着痕迹地曲腿躬背,将自己的身高压到比六少爷稍矮一些。六少爷好像比他小几岁,也或许只是大宅院的风水养人。

六少爷眉眼间带着笑意,看着风流轻佻。“童老板何时有空?有些话,想与童老板单独叙一叙。”

带戏子去颠鸾倒凤的常见话术。童襄笑脸不变,低眉顺眼地说自己只待六少爷传唤,随叫随到。

六少爷在一众戏子们八卦的目光中抓住童襄的手腕。那腕子瘦得伶仃,如童襄扮演的花旦那样细巧,挂着水头一般的玉镯子:“你这镯子不好。你一会儿换了衣服随我去石暖坊,给你挑一对好的。”出乎童襄意料地,那六少爷手上暗暗使劲托举。童襄揣摩了他的意思,站直腿,顿一顿,再挺直腰。那力道就消失了。

周围纷纷赞叹六少爷出手阔绰,童襄抬眼一笑,开口却差点叫旁人惊掉下巴:“石暖坊的玉是好,可我下了戏台子便戴不上女人首饰。劳您费心。您嫖我不用钱,得您青眼是我三生有幸。”

大师兄疯了吧。童襄听见有人没压住的惊呼,心里叹息师弟师妹们还是太嫩了,这种事心里想想就好,怎么喊出来了呢。

六少爷抬手扣住童襄的下颌,脸上仍然笑着。童襄也笑着。两人都带着完美无缺的笑意对视了几秒。六少爷突然笑了一声:“换衣服去吧?”

换完行头的童襄在众人或惊疑或艳羡或鄙夷的目光中亦步亦趋地跟着六少爷上车。以前不是没这样过。童襄偷偷觑了六少爷一眼,那少年正支着脸看车窗外的街巷。这位六少爷以前没捧过戏子吧,流程倒是和其他男人一个样,难道还偷师过不成?

在六少爷发现自己的偷窥前,童襄偏开了视线。

原以为会是六少爷在外头的宅院里落脚。童襄低下头,不去看黎家暗藏富贵的宅门。捧戏子捧得如此大摇大摆的少爷,实在是大长见识。

六少爷神态自然,童襄也就依样学样,如平常一般走路。六少爷转过头来将他上下打量过,微微皱眉。童襄看回去的眼神里带着些疑惑,忽地福至心灵,将习惯性低下的头抬起来。六少爷果然舒展了眉头,很是满意的样子。

这少爷还挺有意思。童襄觉得那少年神态有些可爱,也没掩饰,笑得眉眼弯弯,显得未完全长开的五官秀气。

六少爷拨开劝阻他的下人,径直把童襄引到自己的卧房,关上门,自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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