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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再次响起,这次的客人来自外乡。身着西装的大男孩,偏印第安人的样貌,棕se皮肤,黑眸黑发,表情有些局促不安,犹豫着向窗边的座位走去。

月山时雨低头吃了一口蛋糕,从包里拿出缀着大串五颜六se吊坠的手机,咬着勺子打起字来。

[让他走。]

信息发送给了不知名软件中唯一的联系人,双方的名字与头像全部是空白。几秒后,刚刚坐下的男孩有些震惊地站了起来,神se变幻不定,足足过了一分钟才有些沮丧地塌着肩慢慢走出门外。

月山时雨没去看他,而是像个随处可见的、周末假期中的学生一样,边享受美食边嘻嘻哈哈地浏览些八卦新闻,譬如itter上吵得沸沸扬扬的s8p组合解散事件。

这个组织叫什么来着…来自墨西哥的涅塔斯,没怎么听说过,可能是新兴起的吧。胆子倒是挺大,托布洛瓦做介绍人还敢耍赖的,它算是第一个。也不怕得罪他们?

估计不是什么善茬。月山时雨有种预感,这桩买卖可能还没彻底画上句号。

时间缓缓流逝,在蛋糕快要被吃完、她也快无聊得要拔绿植叶子时,第二位客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从黑se跑车中下来的红发nv人带着墨镜,英姿飒爽步履如风。她的身姿高挑到即使在白种人中也相当少见,步幅更是以米为单位,几下就从门口径直走到了她身边。

月山时雨早在看见她下车时就猛地站了起来,压抑着心中的惊喜轻声叫道:“安妮!你亲自来啦!”

来者摘下墨镜,看起来是个典型的意大利人,五官yan丽深邃,表情却相当冷淡。她没说话,而是给了月山时雨一个大大的拥抱,用力得差点把她整个人都提起来。

安娜玛妮娅?莫拉蒂,自诩是位厨师。月山时雨不愿多做深究,只偶尔在暗地里吐槽意大利厨艺界能人辈出,不仅有poinokg大师碧洋琪,还能培养出像安妮这种喜欢把便携zhaya0做成曲奇的…嗯,手工匠人。

几分钟后,月山时雨才从钢铁般有力的手臂中重获自由。瞥见门外的车没有离开,她不由得关心道:“赶时间吗?”

“嗯…有点。”安妮随口道,匆匆从背包里掏出几盒包装jg美的巧克力pocky塞给她,“礼物,只要不进机场一般查不出来;对付小型坦克没问题。”

“…谢谢?不过我遇到坦克的几率应该很低……”她眉毛有些ch0u搐,格外慎重小心地把“礼物”收进背包里,拿出几个简约结实的黑盒交给她,“这是柳刃…切鱼刀,斩骨刀和菜刀,祝你料理顺利。”

意大利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寥寥数句下了新订单后就与她告别了。月山时雨算了算今天的入账,又想想还剩五年的房贷、每月的水电和天文数字的债务,不由得叹了口气。

做生意可真难,客流量小,哪怕单价高也赚不到钱。但在这个行当里,拓展客户也没那么容易;想改变赛道做日用品的话,她又已经答应了别人不在并盛以及附近卖东西…

啊!

思及此处,月山时雨突然福至心灵。

她立刻拿出手机打开le,从列表中翻出一个许久未联系的、挂着初始头像的账号:[hi,需要武器吗?]

月山时雨原本没抱太高期待,但对方出乎意料地秒回了信息:[有什么?]

有戏!来不及高兴,她咬着勺子认真想了想对方以往的订单,有些迟疑地建议:[飞镖怎么样?]似乎又觉得诱惑力不强,她立刻补上一句,[会爆炸的那种,对付小型坦克没问题。]

信息发出的三十秒过后,对方仍然没有答复。正当她垂头丧气地以为这场突发奇想的推销以失败告终时,手机上方跳出了十万日元到账的提醒——

[定金。]le紧随其后,[三个月内送到并盛中学校长室。]

她心中一喜,大口吃下最后的蛋糕,美滋滋地单手打字回复:[感谢惠顾!]

这位昵称为hi的客户是月山时雨的网友,也是稳定的长期饭票。

她——或者他,身份神秘,从不露面,并且深受月山时雨的喜ai。

谁能不中意一个几乎从不拒绝推销、还每个月按时给自己打款的金主呢?至少十二岁的月山时雨不能,二十岁的也不能。

八年前,他们签订了一份协议:hi每月支付一笔费用、要求月山时雨不得在并盛周边范围里出售任何作品。即使目的不明,但月山时雨一向是个好乙方,懂得收钱就要闭口缄默的道理。

八年来,hi的这笔资金支撑她度过了无数难关,这个名字也成为了她心中如同太yan般的存在。如今久别重逢,确认了对方仍然像从前一样…纵容自己,月山时雨忽然有种落泪的冲动。

一种如释重负的宽慰如cha0水般猛然涌来,几乎要淹没她恒久的不安。与hi的联系还另外牵出一串如珍珠般美丽的童年记忆,譬如在郊野公园时捡到的几颗bang球…她不由得低笑一声,甚至窗外街道如水的人流也开始显得不那么刺眼。

该回家了。

她梦到一截水泥路面,四周全部是如塌陷般的黑暗。有一个东方男人侧躺在上面,发丝间沾满淤泥,脸se青白灰暗。

男人起初只是轻微ch0u搐着,血seyet从嘴角不断滑落。但忽然间,他sisi咬着唇猛烈痉挛起来,冷汗涓涓不绝渗出皮肤,迅速浸sh了衣服与地面。短短一分钟内,症状愈发严重,他的手臂甚至脖颈与脸都被自己的指甲抓得鲜血淋漓。

他逐渐失去理智,厉声咆哮sheny1n起来。

月山时雨害怕极了,颤抖着想要后退,但又腿软得直接瘫坐在了地面上。男人痛苦地翻滚着,在不经意的一瞥间,他似乎看到了惊恐的她,眼神有一瞬柔软。

她记不清更之后的事了,只想起血ye从皮肤裂口喷溅到高处,淅淅沥沥地淋下来…

像雨一样。

月山时雨在黑暗中猛地睁大眼睛。

醒来只是霎那间的事,噩梦却长久地在脑海中萦绕不散。她深呼出一口气,额头布满冷汗,扶着床边柜慢慢坐起身向窗外望去。

繁星点点,夜se静谧。无人打理的庭院中杂草郁郁葱葱,微风中的树枝摇曳轻响,荒废的邻家小院中隐约传来几声蛙鸣。

岁月静好。

惊魂未定的心渐渐安宁,她这才迟钝地发觉身上出汗后的粘腻感很不舒服。于是她扎起头发翻身下床,准备去好好地洗个澡。

路过门边时,若有若无的烟味和血腥味引起了月山时雨的注意。她不由得皱起眉头,轻手轻脚退回床边,从枕头下0出了冰凉沉重的金属物件。

她偷偷从楼上看向客厅。漆黑的夜se中,两点醒目的橙红火光节奏缓慢、明暗交替地闪烁着,像是在呼x1。

见此场景,月山时雨先是长舒一口气,又生出些新的疑惑。

会大半夜在她家ch0u烟的,除金夏恩之外不作他想…但金夏恩会带了其他人来?

轻微“啪”的一声之后,明亮的白炽灯光照着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他们隔着茶几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沉默地低头叼着香烟,气氛y沉得窒息,风雨yu来。

见她下来,左侧的人率先慵懒地抬手打了声招呼:“呦,ra。”

她大概有三四十岁,东方人面孔,穿着一身丛林迷彩,但脸上很g净,亚麻se的短发也整整齐齐。她正一口一口地吞云吐雾,眉毛纠结在一起,眼神y霾,夹烟的手势就像是握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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