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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怎么样?”宵晖向帝髯攻去,“你的结局注定是替代我生活在这片黑暗中,扶竹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公司我也会努力经营,你接下来的人生由我来接替!”
帝髯淡然自若,他的嘴角始终浅浅上扬,像只准备计划捕猎的蛇,正安静观察着自己的猎物。
宵晖手背反转,手中出现一把影剑,上面攀附着荆棘,丝丝的寒气化为实质围绕影剑,他手指动了动驱散寒气,而后往帝髯的方向刺去。
帝髯始终沉默地站着,他如旁观者一样看着宵晖,就算影剑抵上了脖子,也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宵晖被帝髯的态度整的气恼:“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宵晖,”帝髯抓住宵晖的手,直视着他,“有时候,光明也需要黑暗去点缀。”
宵晖被帝髯盯得发悚,他想要挣脱开,但直到手上青经乍现都没能挪动半分。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回过头,看见原本安静匍匐在地的尸体竟然自己站了起来,成群结队地往这边走来。
他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睁大眼睛,惊慌地命令他们:“消失!我命令你们消失!”
可他吼了半天,尸体却根本不受影响,仍然朝他坚定地走去,口中的尖牙若隐若现。
宵晖见此转身想要吞并帝髯的魂魄逃出幻境,但转头才发现他插入心脏的剑又往里深了几分,正气若游丝地看着他。
“疯子……一个两个都是疯子!”宵晖指着帝髯,声嘶力竭地大喊,“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不要命了?!”
“宵晖,你也身处黑暗,那你自然应该明白黑暗之人对天际那一缕光明的渴望。”帝髯单膝跪在地上,手脚已经冰冷,魂魄在肉眼可见地消散。
魂魄完全消散后,他的肉体也会在一瞬间死亡,到时候宵晖也无法独活,不论怎样,都是有利无害的选择。
他太弱了,神明赠予他世间锁事,却没有给予他解决的本事。
眼前逐渐模糊,时间的流逝变得缓慢,血液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异常清晰,脑海中不断闪过扶竹的脸。
帝髯不禁苦笑。
都说人死前要经历一遍走马灯阅览一生,可为什么翻来覆去却只有扶竹的脸?
手上忽然传来冰冷的触感,他微微抬眸,对上一对死寂毫无波澜的眼睛。
眼前人身着黑袍,手中一盏烛灯,薄唇抿出上扬的弧度。
不知为何,他觉得他十分熟悉。
黑袍人对帝髯伸出手,而帝髯艰难地站起,不带迟疑地握了上去。
幻境开始崩塌,宵晖惊惧地看着忽然站起又自顾自伸出手最后眼神兀地变得冷漠的帝髯。
“宵晖,”帝髯把玩着手中的剑,缓缓走向宵晖,“难道没人告诉你,主人的东西狗狗不许乱碰吗?”
“你——”被这样侮辱,宵晖愤恨地抬手指向帝髯,但是却被对方倏地抓住,然后咔嚓一声折断。
不等宵晖发出惨叫,帝髯用剑砍下宵晖的整条胳膊,看着他抱着血淋淋的胳膊惨叫,脸上浮现愉悦地笑:“不听话的东西,本就没留下的必要。”
“婚礼还是葬礼,由你抉择”
宵晖眼神躲闪不敢与帝髯对视,小腿不停颤抖,头一次感受到了恐惧的情绪。
那双深沉的眼眸太冷了,冷到好似跨越千年直刺眉心的冰刃,除了冷厉外便是肃然的杀意。
帝髯眼尾上挑,脸上露出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手中的剑旋转,不紧不慢朝宵晖走去:“影子的归宿注定是黑暗,宵晖,我会让你认清现实。”
宵晖踉跄着后退,握着影剑乱砍:“别过来……别过来——”
人鱼皇宫前的气氛紧张,陌归不断安慰扶竹,顺便警告一直盯着这边的玉玄。
玉玄观察了许久,见没有可乘之机只好不情不愿地敛回目光。
戏殷已经等得些许不耐,手指不断敲击着腰间的玉牌,紧盯黑雾的同时充满压迫的扫视在场所有人。
在场人皆心怀鬼胎,注意力全聚集在一决胜负的黑雾上,连睚眦都放下了扬起的眉毛,难得地陷入沉默,许久,他抬头冲陌归一颔首:“要是帝髯输了,你们先跑,我断后。”
“不用。”陌归抬手捂住扶竹耳朵,“帝髯与我们任何人无关,不用在意他的死活。”
睚眦闻言诧异地蹙眉:“你们不是朋友吗?”
陌归神色如常,唇微微抿起,没有正面回答睚眦的话。
睚眦见此也懒得自讨没趣地追问,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黑雾上。此时的黑雾已经快要化作实体,比原先更加黑浓,正慢慢汇聚成门的形状。
“要出来了!”戏殷见此兴奋地起身。
两秒后,一阵蝉蛹破壳的微妙声音从雾中传出,而后一只血手撕开雾门。
玉玄看着那只与宵晖极其相似的手,拱手祝贺道:“恭喜王,看现在的情形,帝髯一定已经被困于幻影中了!”
戏殷听后脸上浮现一抹得意:“皇帝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次两次死在我手上!等出去后便吩咐下面人准备婚礼,我要用帝髯的死,来点缀我的大婚!”
听到大婚二字,玉玄心中虽有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此时被撕开的黑洞中挤出一张满是血污的脸,黑洞本就不大,脸的主人完全是靠蛮力挤出来的,额头上的青筋乍现,五官已经完全扭曲看不出原貌,像是被压扁抚平的毛刷,随着压迫力消失而瞬间恢复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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