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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嘲地笑笑:“美国的医生可没这么好脾气,当时就被医生骂了一顿。”
谈桐笑不出来:“所以我还是不能走。”
“不,你可以走,我们办出院。”
“真的?!”谈桐刚要惊喜,突然警惕起来,“等等,我说的是回自己家,不是去你家。”
谈桐已经想象到段柏章要做什么了,像是恋爱同居时那样,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让她沉迷,再次落入他精心编织的陷阱中。
当年他就是这样做的。
谈桐曾在网上看到一句话,“照顾是一种温和的掌控”。她觉得这句话很适合段柏章。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若不是生活在法制社会,若不是他还尊重她的事业和生活,他确实想将她锁起来,让她的眼睛只看他一个人,她的情绪只为他一人波动。
“是的,回你自己的家,”段柏章却出人意料地说,“如果你想,我们今天就出院。”
谈桐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事情不简单,但段柏章给出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她不得不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好,那我们晚上回去。你家中太久没有人住,需要彻底打扫。”
说完段柏章就离开了,不知他和李垚说了些什么,李垚再进来时也不再反对,只是不赞同地叹着气。
谈桐在医院不安地等了一天,她怕段柏章食言,又不让她出院。
但还好刚过晚饭时间,段柏章就再次出现。这时他已经换上一身便装,给谈桐带来了一整套新衣服。
“出院要有新气象,你先换,我在外面等你。”
谈桐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换了衣服,收拾好东西,又稀里糊涂地和段柏章上了车。
坐上车,她突然想到:“公司不是不让你开车吗?”
段柏章随口答:“我报备过了,以后接你都可以。”
谈桐扣着手指,不再说话。
到家后,还有两层楼,谈桐就听见豆包焦急的喊声和挠门声。
她也不顾腰伤的小心翼翼,三步并做两步就冲到门前,打开门接住了飞扑过来的豆包。
谈桐养病这段时间,豆包在丛青麦家中寄养。据丛青麦说,豆包在她家中每天只在门口的地垫上趴着,望眼欲穿地盯着门外,等妈妈来接她回家。
太久没看到妈妈,豆包无比兴奋,在谈桐脸上一通乱舔,还不忘在给妈妈洗脸的间隙朝着段柏章龇牙威胁。
段柏章习以为常,这段时间他尝试了许多次“收买”豆包,带零食、买玩具、陪遛狗、陪玩。
然而豆包非常傲娇。它从不亏待自己,零食照吃但绝不吃人嘴短,玩具照玩但也不拿人手软。吃完玩完后依旧不给段柏章一个好脸,凡事都和他对着干。
若是他会说话,一定要说上一句“你讨好我是你自愿的,我又没逼你”。
安抚好过于激动的豆包,把他放到窝里,谈桐看着段柏章,不知该不该开口挽留。
出于礼貌,她至少应该请段柏章来喝口水,但出于感情,她却只想他提出主动离开。
而段柏章并不如她的意,他走进后顺手带上房门,看着她说:“有一件事你可能忘了。”
“什么事?”谈桐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我们好像还有几笔账没有算清,”段柏章缓缓开口,“既然病好了,那我们就来算一下。”
自卑
谈桐这才明白段柏章打的是什么算盘, 她试图敷衍过去:“什么算账?我又不是会计,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没关系,我提醒你。”段柏章平心静气, 但他越是这样谈桐越觉得危险。
只听段柏章用不带起伏的语气列举她的“罪状”:“我们一个个来算,偷情、小男友、激情戏, 还有好多事情……”
谈桐听不下去了,明明都是她随口说的胡话和工作需要,怎么从段柏章口中说出来就这么暧昧又羞耻。
“停!”她大喊一声, 试图用音量掩盖自己的心虚,“段柏章!你怎么这么斤斤计较啊?胸襟一点也不开阔。”
段柏章从善如流:“你应该知道,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谈桐确实清楚, 他一直是这样的人。
段柏章并非什么大度的人,从最开始谈桐就知道这点。
恋爱之初, 谈桐有天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便问段柏章:“你知道我是演员吧?可是你连我牵手都会吃醋,那以后可怎么办呀?”
她满脸担忧, 像是真的在替段柏章担心他的未来。
段柏章故作严肃地看她:“是啊,那可怎么办呢?”
谈桐睁着黑亮的大眼睛看着他:“那只好拜托你忍耐一下喽,谁让你是最大度、最温柔、最善良、最体贴的男朋友呢。”
段柏章的父母都是传统中式家长, 从不直白表露感情, 更不会这样夸奖他。
只有谈桐,她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和感情,在她的眼中和口中, 他几乎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人。
但段柏章清楚地知道,她并不是每句话都出于真心, 因为他不至于自恋到认为自己没有缺点。
他明白这是谈桐在照顾他的安全感,她不明说, 却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在她的心中是最好的,她会坚定地选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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