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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桐摸着她的头安慰她:“没给你挡,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不能让你受无妄之灾。”
而田恬却又打了她一拳:“你不知道躲啊!”
“我错了,”谈桐把手里攥着的纸递给她,“下次一定躲。”
“不许有下次了!你雇个保镖!”田恬吸着鼻子擦眼泪,却发现纸是谈桐用过的。
她哇的一声,哭的更大声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田恬,把她送上车去赶飞机,谈桐自己只能改签次日的航班。
节目组为她定了酒店套房,先后来了五六批人给她道歉,生怕她会不依不饶。
谈桐耐着性子送走了战战兢兢的工作人员,又让惊魂未定的周周去休息。
她这才脱掉一身黏腻的脏衣服,彻底地冲了个热水澡,裹上浴袍出来。
当时现场的人很多,经过几个小时的发酵,网上已经炸了锅。热搜上前几个词条都被这件事占据。
谈桐切小号点进去看,各种说法都传得有鼻子有眼,最离谱的是有人说她被硫酸泼了脸毁容了。
泼咖啡的那个女生被警方带走后,身份已经得到证实,是袁寄星的过激私生粉。
袁寄星正是剧中的男主角,今天也在和她一同录制综艺。
为此,网上吵得不可开交,大多指责袁寄星团队养蛊才养出了这么变态的私生。
谈桐还看见田恬的粉丝为之前骂过她道歉,一些讨厌她的人因为她保护田恬而转变观点。
谈桐并不在意她们的喜恶,她只是觉得网络虚幻到可笑。
出演《帝王恩》于她而言完全是一场意外。
这部剧原定的女主是另一个女演员,但拍到一半时,那位女演员因为涉嫌违法行为被封杀,从而被迫中止拍摄。
当时剧组所剩资金不多,档期也极其紧张,急需一个能连轴转拍摄,还能保证质量,且便宜的女主。
成名的演员没人愿意接烂摊子,小演员的演技导演也不满意。
僵持了一段时间后,杨效举荐谈桐去试镜,却没想到只试了一场戏导演就直接拍板定了她。
更巧合的是,那时候谈桐正极度缺钱。
谈爸爸患上了罕见病,化疗效果不好,只有car-t疗法还有一线生机,而且这个疗法前前后后加起来需要几百万,远远超过一家子公务员和教师的承受能力。
于是谈桐便接下了这部戏,整部戏一百万的税前收入,到手后的几十万付了谈父的首期治疗费用。
拍这部戏的过程她堪称玩命,为了追求杀手的身材,她一边增肌一边减脂,因为控制碳水过度而半年没来月经。
为了赶进度,剧组分成两班倒,她作为女主只能连轴转,吊在威亚上调整的间隙都能睡着。
她从马上跌落扭伤腰,打着封闭继续拍戏,落下了严重的腰伤,此后反复发作,至今没能痊愈。
为了追求杀手的冷血感,导演把她拉到乡下,让她亲手杀鸡杀猪。
起初她不敢下手,吐得昏天黑地,把胆汁都吐了出来。但慢慢,她开始变得麻木,鲜血涌出溅到脸上,她也只是冷漠地擦掉。
只是自此之后,她再也无法吃肉。
《帝王恩》大爆时,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幸运,而是应得感。
她相信自己是配得上这份荣誉的,无论是过程的努力还是呈现的结果,她都无愧于心也对得起任何人。
但接踵而至的质疑、嘲讽、攻击,则在顷刻之间让她的自信和自尊溃不成军。
“只是运气”“天赋还行”“又是资本硬捧”“后续资源肯定跟不上”“挡了多少人的路”,这些敲敲键盘的批评却让她长久地陷在自我怀疑的泥淖中无法自拔。
可是如今,这些人却因为她下意识的一个举动改变看法,认为她是个好人,值得被人喜欢。
她只能用老生常谈的话安慰自己——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
顺手点进自己的超话,谈桐却看到了截然不同的景象。
无数素未谋面的粉丝在为她牵肠挂肚,她们真情实感地为她担心。
一种奇妙又浓烈的情感又涌了上来,从她们的身上,谈桐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被需要感,这也是她追求的安全感的来源。
她们是无形的铠甲,也是支撑她乘风破浪的船。
想到这,谈桐在草稿框快速输入起来。
她字斟句酌,写了整整一刻钟。发出前,她想了想,又拍了一张素颜自拍照发上去,证明自己确实没有受伤。
报平安的微博最后,她加上了一句酝酿许久的话:
【我希望你们会因为喜欢我,而变成更好的自己。】
微博发出后,无数的评论涌入,谈桐没有再看,退出了社交媒体。
此时已是深夜,但谈桐毫无困意。
如今她早已无法自然入睡,酒精或安眠的药物是她睡前的必要条件。而她原以为今天能回北城,便没有带常吃的药物,眼下能依赖的只有酒精。
她从行李箱中翻出宽松的休闲t恤,打算去酒店的酒廊喝酒。
酒廊只供给少数豪华套房的客人,这个时间人们多已休息,酒廊没有其他的客人。
谈桐要了杯最简单的威士忌酸,坐在吧台小口啜饮。
“谈桐?你果然在这!”身后传来一道兴奋的男声,谈桐回头看去,竟是袁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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