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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什么,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没一个人敢吭声。
到底是天家御封的郡主,又得太后宠信,还是府里的侯夫人,说一不二,丫鬟婆子伺候起来格外用心。
这时候,也不需要她们说什么。
幸好静安郡主没说什么,摆手让寻芳下去。
静安郡主没有将太多心思放在大女儿身上,拿起桌上的单子看起来,一边看一边说:“惜儿,七皇子此番从北疆回来,太后定会提及你与他的婚事,想必宫里很快就会赐婚,幸好这些年娘一直给你备着嫁妆……”
“娘。”褚惜玉开口,“您说什么啊?”
静安郡主以为她不好意思,笑道:“有什么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七皇子姿容出色,在北疆立下赫赫战功,是咱们大周的战神,这京中不知多少姑娘想嫁他……”
褚惜玉嘟起嘴,想说什么又咽下,转而道:“娘,长姐呢?长姐的年岁比我大,长幼有序,就算我要嫁人,也是长姐先嫁才能轮到我吧?”
静安郡主闻言,眉头又拧了起来,隐隐有些不耐烦。
她淡淡地道:“瑜哥儿游学未归,说是年底会回来,也得等他回来,再商议与你姐姐的婚事。”
瑜哥儿是靖国公世子的嫡次子孟瑜山,亦是褚映玉姐妹俩的表哥,今年已经二十岁,从十八岁开始出京游学,已有两年未归。
褚映玉和孟瑜山的亲事还是长平侯老夫人在世时定下的,不过当时老夫人年纪大了,两家也只是一个口头约定,靖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对此并不怎么满意,加上孟瑜山出京游学,所以这婚事便一年年拖下来。
“算了,不说她。”静安郡主道,“你姐姐虽然还未出阁,不过天家皇子的婚事和寻常百姓不同,有些规矩不必守着。”
可以说,天底下最重规矩的是皇家,最不重规矩的也是皇家。
单看皇家的需求。
褚惜玉低低地哦一声,看起来闷闷不乐。
静安郡主还是了解女儿的,见她如此,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褚惜玉在母亲面前素来不掩情绪,迟疑片刻,说道:“娘,我不想嫁七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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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映玉这病养了大半个月,一直足不出户,也没去给父母请安。
府里的人不免心里嘀咕,难不成大小姐这次落水真的病得这般严重?要知道大小姐最重规矩,也最孝顺,其他的不说,这孝顺的名声确实是极好的。
因褚映玉以往的行事,倒是没人怀疑她是故意不去请安。
只有贴身伺候的丫鬟寄春很纠结。
寄春很清楚,大小姐的病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好得差不多,可是大小姐仍是窝在屋子里,就算正房那边派人过来询问,也是一副虚弱的样子,还要咳嗽几声。
或许是因为她的脸色一直很苍白,而且人也清瘦许多,不管什么人见到她,都觉得她确实病没好,倒也没有怀疑。
寄春每每见此,都很庆幸没有暴露,万一让夫人知道大小姐装病,只怕原本就不喜大小姐的夫人会越发的不喜她。
“小姐,这样真的好吗?”寄春忧心忡忡地说。
褚映玉喝着清粥,淡淡地道:“没什么不好,我的病确实还没好。”
“可是……”寄春看着桌面上的食物,心里很是难受。
大小姐病了不去请安,夫人召见也不过去,正院那边倒也不勉强,只是给厨房递话,既然病着,那就吃些清淡的。
这天天都是清粥小菜,不见丁点荤腥,就算没病都得病。
就算知道夫人不喜欢大小姐,可也没必要这么作贱她啊。
这种无声的过招,是内宅妇人惯有的手段,寄春心里很是清楚,难受极了。
让她更无奈的是,小姐这次居然也倔着,丝毫不肯服软。
褚映玉倒是安之若素,清粥小菜也可,大鱼大肉也可,她对长平侯府从来没什么指望,对所谓的亲人也没什么期盼。
这些所谓的血脉亲人还不如一个被硬塞了个皇子妃的七皇子对她好,至少七皇子虽然不喜欢她,却不会让人作贱她,这点便让褚映玉觉得他是个好人。
用过膳后,褚映玉让寄春服伺她更衣,终于去正院给父母请安。
她去的时候,不仅静安郡主在,父亲长平侯也在。
长平侯今日休沐,在家中陪伴妻子。
夫妻俩原本正对着镜子画眉,听闻褚映玉过来请安,静安郡主脸上的笑容瞬间就落下去。
长平侯看到妻子绷着张脸,握了握她的手,宽慰道:“你别生气,映玉这次落水生病,也算是吃足了苦头,估计是身体真不舒服,不是故意不来给你请安的。”
静安郡主的眼眶蓦地一红,气道:“我生的是哪门子的气啊?她自个与人发生口角落水生病,还有理了?我的脸都被她丢尽了!大夫说她的身体早就好了,我不过是让她过来想问问当时的情况,她却一直不来,根本没我这个母亲……”
说着就低声哭起来。
长平侯自然心疼无比,少不得一阵宽慰。
等褚映玉进去,便见父亲看自己的眼神透着些许不满,母亲则冷冷地坐在那里。
她的神色不变,上前给他们请安。
长平侯纵使心有不满,仍是压着脾气,先是问她的身体怎么样。
“已经好了,多谢父亲关心。”褚映玉淡淡地说,她的声线柔和,纵使语气清淡,也给人一种柔顺之感。
长平侯又看了妻子一眼,见她冷着脸坐在那里不说话,只好继续开口。
“你这次落水的事,我已经听安王府的人说了,确实是你做得不对,不管你与何人有龃龉,都不应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发生口角,这非娴淑女子所为……”
说到这里,他也没想到向来娴静文雅的大女儿竟然会与人口角。
褚映玉静静地听他说完,方才说道:“父亲,如果我说我没有呢?”
“什么?”
长平侯讶然,连静安郡主都看过来。
褚映玉抬头看他们,平静地说:“女儿并没有与人发生口角,当时有人找我说话,故意撞我的。”
夫妻俩俱是讶然,很快又变得狐疑。
静安郡主蹙眉道:“好端端的,谁故意撞你?”
安王妃可是查得很清楚,那些贵女也说和她有些口角,当时在场的人不少,都是证人。
正因为如此,所以褚映玉与人发生口角不慎落水的事,也变成了事实,没人怀疑。
“我不知道。”褚映玉冷淡地说,其实她心里是知道的,左不过是那两种原因,一是因为孟瑜山,二是因为褚惜玉。
作为靖安侯府的二公子,孟瑜山在京中素有美名,人如美玉,风度翩翩,且才学极高,年纪轻轻便已是举人,京中不少闺阁少女视他为理想夫婿人选,据闻连明惠郡主也对他芳心暗许。
可惜他当年中举后就离京,这两年在外游学,仰慕他的闺阁少女难得见他一面,自然而然的便迁怒起褚映玉。
很多人都认为,孟瑜山并不喜褚映玉这未婚妻,可惜这婚事是长辈定下的,无法拒绝,只能出京游学,以此来抗议。
这个说法不知为何甚嚣尘上,很多人都相信了。
是以那些爱慕孟瑜山的贵女极为讨厌褚映玉,觉得她没点自知之明,害得孟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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