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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维斯愣了一愣:“看不出来,你看上去可比我年轻。”

祈南微笑了下,不再回答,无可无不可。

“你是在看你的女伴吗?”埃尔维斯接着搭话问,“那是你的女朋友?”

“不,只是我的朋友。”祈南可不想艾琳被误会。

埃尔维斯露出一个暧昧的浅笑:“嗯……我也这么觉得,我觉得你和我才应该是一路人。”

祈南装作听不懂,不置可否。

埃尔维斯从桌上拿了一杯酒递给祈南:“上天让我们相遇就是缘分。”

祈南羞涩腼腆地推脱:“不,我不喝酒,”

祈南从不喝酒,他认识一些画家,喜欢从酒精和卡洛因找灵感,奉之为灵感缪斯,他不,他只觉得那些东西会损坏自己的脑神经,甚至让人再也拿不稳画笔。

“不,这不是酒,只是果汁。”埃尔维斯说。

在对方热情地劝说下,祈南开始犹豫了,实在推脱不了,只好接过来喝。

埃尔维斯也拿起放在自己身边的那一杯,呷了几口,目光炽热地看着祈南白皙的脖子上喉结滚动,他刚才趁着祈南不注意在饮料里下了料,等过会儿,药力发作了,就可以带他离开,借口说他是醉酒了就是。这个中国男人长得可真漂亮,穿的有点保守,不知道他紧扣到最上面一颗纽扣的衣服下面会是怎样的景色……

他想着想着,忽然觉得头开始发晕了……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没事吧?”祈南好心地问,“服务生,快过来下,这里有位先生身体不舒服。”

埃尔维斯撑着旁边的桌子,勉强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倒了下去。

祈南说是这么说,但是并没有上前去扶,还退了一步。

惹了一阵喧哗,埃尔维斯被人抬下去休息。

艾琳过来,啧啧称赞:“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厉害。”

当年祈南还在学校的时候,就有许多这样的人,哥哥不在身边,他当然得学着自己处理这些棘手事,又不是小孩子。

“我原本不想这样的,这样的场合,他居然都有胆子下药。我真是无法理解。”祈南困惑地说。

祈南苦恼过自己为何会总是招惹这些个花花公子,难道他看上去就那么好骗吗?

艾琳给了肯定的回答:“是啊,你看上去就是很好骗的样子。”

祈南无言以对。

“因为看上去很好骗,所以骗起人来才更让人相信吧。”艾琳说。

她知道祈南很聪明,每次想要骗他的,最后都会自讨苦吃,无一例外。

当年祈南就是学校里神秘温柔的中国美人,同时也是触不可及的高岭之花。

艾琳很好奇,究竟是怎样出色的人才能采撷到这朵高岭之花。

三天后。

祈南回国。

文助理给他一份邀请:“祈老师,您的高中母校请你参加下星期的建校80周年校友会,问你是否有时间参加?”

祈南愣了愣,想起一些少年时的事情,以前因为怕触景伤情,他一直没有回去过,现在只剩下感慨和怀念。

文助理又问一遍:“祈老师?不去吗?”

祈南回过神,说:“不……我去吧。安排一下时间。”

祈南自从十九岁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回过母校,起初是不敢回,后来则是找不到理由。

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得回去一趟。

所以一直没回去。

一年一年过去……这都多少年了?

十八年了吧。

以前的同学大概小孩都能上高中了吧?

他却在和一个刚从高中毕业才一年多的男孩子谈恋爱,一念及此,祈南就觉得有点羞耻。

手机震动了下。

祈南看了一眼,是郁嘉木发了一条信息给他:

[小骗子]:[图]我这里今天是晴天,天气很好。你那里呢?

祈南点开图片,一片碧蓝如洗的晴空,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嘟囔起来:“真是小孩子,这点小事也发给我。”

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但是祈南想起来,母校有一棵石榴树,每年初夏就会满树盛开,鲜艳得像是一簇簇太阳火。

“最怜夏景铺珍簟,尤爱晴香入睡轩。”祈南忽然想起这句诗,轻声念着,想,想到了学校,看看那棵石榴树还在不在,假如在的话,也是好时节,到时也拍下来分给那个小骗子看看。

傅舟此时就站在这棵树下,这棵树比他记忆里粗壮了许多许多,树冠茂盛蓊郁到枝叶伸出了墙,等到了秋天,树上会结满沉甸甸的石榴果,像是宝石一样,老师每年都要教训那是学校财务不准去摘,但是还是会有学生爬上去摘,每年都被摘秃。

他也想给祈南摘。

祈南担心地说:“爬那么高多危险啊,老师说了不准摘,我也不想要偷来的石榴。今天早上我看到一个老大爷,摘了一篮子家里种的石榴来卖,又大又红,我们跟他买吧。”

然而天气并不好。

漫无涯涘的天穹罩满了密密匝匝的灰白色云层,霡霂的雨丝飘落下来,若有似无的,假如撑伞,似乎有些大题小做,不撑伞,发丝上又会被极细小的水珠给沾上。空气里却没有凉意,依然是一种粘稠般的闷热,上天要哭不哭的。

张叔递了把伞给祈南,一柄顶大的钢骨黑伞,撑开来了以后可以把祈南整个人都遮得严严实实。

老校区重建过三次,以前的旧楼推了重建,路也重新铺过,旧操场荒废多年,篮球架子都锈了,从此处通往的小树林围了铁丝网,学校终于知道该如何阻止学生去小树林里偷果子和捣蛋。

祈南原想去看一下,当年的旧路被拦住,久未有人踏足之后长满荒草,他想了好久,不记得在哪,也就放弃了。

物是人非,不,人已非,物也早就变了。

这世上真的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吗?

——

傅舟等着等着,不小心睡着了。

他陷入了一场旧梦。

当兵完全不轻松,他的部队被派到雪山上,天寒地冻,还有战友因为适应不了环境生病去世,每一日都那么漫长。

他天天都等着祈南的来信,以其中的只言片语来慰藉被冰雪给冻僵的心灵。

起初祈南是每个月来三封信,后来是两封,慢慢地变成了一封,再到后来就成了三个月一次,到他退伍的时候,足有五个月零十八天,祈南没有来过一封信。

他等得心焦如焚。

“总有这种事的。”

“女人嘛,耐不住寂寞。”

“人家也不可能一直等着你守活寡啊。”

“到时候再找一个吧。”

战友们这样说。

傅舟不想相信,可是……就算祈南思念他,别人却未必希望他回来。

当初在学校,傅舟是学校体育队的,因此,他结识了同年级但是不同班的岑川,两人称兄道弟。

岑川是富家公子,品学兼优,许多女孩子喜欢他,却一直没有谈对象,傅舟好奇地问他。

岑川笑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傅舟追问:“是个怎样的人?”

岑川难得地羞涩了,说:“你不认识的。是我邻居家的……小妹妹。”

傅舟和祈南在一起了以后过了挺久,才知道岑川的邻居家没有什么小妹妹,只有个小他三岁的邻居家弟弟,姓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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