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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
临风派刑堂内,一袭素衣之人被缚着跪在堂前,长鞭破空而去,白衣瞬间染血,而受刑之人全无惧意。
萧长衍抱臂倚在柱上,冷眼看着沈枋竞,封印魔物的阵前,他没有如约赶来,害得虞今亦身死,如今却仍是这般不知悔改的模样,没有丝毫愧意!
他眼中逐渐染上恨意,上前一把夺过修士手中的鞭子,猛地扬起,就在绕着闪电的长鞭即将落下时,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跑进殿内,满脸的恐慌和害怕。
“掌……掌门!封印破了!”他声音嘶哑,一臂被断,身上满是血迹,硬撑着通传完消息便昏了过去。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面面相觑,最终将目光投在沈枋竞身上。
沈枋竞了然地勾唇,抬头与萧长衍沉默地对视。
众人都心知肚明,线下有能力修补阵法的只有沈枋竞,或是嫉妒,又或是憎恶,谁都不愿放过此次除掉他的机会。
燕川柏岂会不知他们的想法,他面色凝重,从阶上踏步而下,长袍飘然,殿内落下一声沉重的叹息,也为这场僵持的对峙落下定论:“今日之事,是我莽撞了。”
他掐诀解去沈枋竞身上的绳索,弯腰扶起沈枋竞的双臂,道:“阵法之事为天下大难,还望景山不计前嫌,助我等一臂之力。”
沈枋竞顺势而起,衣襟被附着的雷电烧得焦黑,他随手拂过便簌簌落下许多灰烬,暴露出一段精瘦的锁骨。
他未曾回答对方的话,一双含着促狭笑意的眼从燕川柏身上落到萧长衍那。
“我的剑,”沈枋竞伸手,“掌门又未曾为难于我,何故与我致歉?”
话音落地,殿内的空气都凝结了一瞬,众人不解他的意图,只紧紧盯着沈枋竞挺立的身影,揣测着他的心思。
沈枋竞无视数十道灼热的视线,抬步向萧长衍逼近,在与对方只剩一拳之距时他才停下,右手随意地搭在萧长衍肩上,声音极轻却偏偏又清楚地落在每个人耳朵里。
“我要你,跪下求我。”
萧长衍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
剑气骤然袭来,沈枋竞脚尖点地,侧身躲过凌厉的攻击,肩上的手滑过宽阔的肩膀落在萧长衍受伤的左肩,手指猛地扣住肩膀,伤口撕裂,鲜血顿时染红了沈枋竞白皙的手指。
“啧。”沈枋竞皱眉,嫌弃地将手在萧长衍衣襟上擦了擦,“这么生气做什么,你若不跪,我也不能折了你的双腿。”
说罢,他收回手,跨步往门外走去。
满堂无人敢言,自动让出一条空旷的路来,沈枋竞背在身后的手微动,寂静的殿内响起微弱的铮鸣声,那声音带着强大的威慑,震得众人捂耳连连后退了几步。
萧长衍脸色苍白,一柄通身青蓝的长剑冲破禁锢,悬立在沈枋竞身侧,一人一剑就这般毫无阻挠地从堂内穿过。
“站住!”萧长衍走上前,叫住了那人离去的背影。
他面色坚毅,只是眉宇间的愁郁愈发深重,临风派上下皆知他与沈枋竞向来不对付,如今又添上虞今亦的死仇,怕是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而沈枋竞提出这般无理要求的目的恐怕也只是为了羞辱他,可萧长衍偏偏又是最死要面子的人。
了解个中原委的弟子心中一沉,不可避免地想起从前被沈景山欺凌侮辱的记忆,一时间殿内弥漫起诡异的沉默。
萧长衍袖间握拳的手紧了又紧,最后摊开成掌垂在身侧,他面无表情地走近沈枋竞,众目睽睽下,他挺直的背脊微弯下了些,曲起的右腿跪在地上,沉声道:“望你出手相助。”
殿内泛起一声极轻又颇为不屑的笑声,转瞬即逝让人捉摸不透,沈枋竞垂眸望着那条仍然垂直而立的腿,半晌,他忽地抬起腿踩在萧长衍的膝上。
素白的鞋面上泛着微光,萧长衍盯着他被长靴束紧的小腿,膝头传来重压,似有玩斤的重石要将他的膝盖碾碎。
他运转枯竭灵力与其对抗,额前瞬间布满了冷汗,眼中的屈辱一闪而过,干涸的丹田再调动不出任何灵力,萧长衍的肩膀颤动了一下,膝盖被沈枋竞踩压着砸在地上。
一声沉重的闷响响彻再大殿,众人心头皆是一惊,在密集的人群中,有人抬眸望去,见萧长衍双膝跪地,沈枋竞的长腿还踩在他膝上。
沈枋竞俯身凑近他,用着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蔑地说道:“萧师弟,今日你放我走了,往后便再没有机会杀我了。”
他抬脚毫不在意地将鞋底在萧长衍的衣袍上蹭了蹭,转身离去。
萧长衍死死盯着对方的身影,沾了脏污的藏青色长袍溅开几滴深色液体,他咽下喉头的血腥味,强撑着起身,激战后的身体已到极限,如今又被沈枋竞这般羞辱,气急攻心下,眼前天旋地转,骤然失去了意识。
人群中,一个孩童模样的人闪身来到萧长衍身边,接住了那摇摇欲坠的身体,他凝神望着门外,那里早已没了沈枋竞的身影,额前许久未开的天眼此刻竟睁开了眼。
乾陵山逃窜的魔物撞在结界上顿时化作齑粉,沈枋竞到时,只余下几名器宗弟子还在苦苦支撑,魔气食人精气,山脚下堆满了白骨。
他抬手掐诀,背后是快要凝成实体的飞禽幻影,只是那层影子覆着暗金光环,看不分明模样。
法阵流失的能量被迅速填补,凄厉的嚎叫声冲破天际,最终还是消逝湮灭在风中。
“回去。”
脑海中骤然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沈枋竞皱眉用神识询问道:“什么事?”
“圆月,你受影响了。”
他闻言抬头,不知何时,头顶的烈阳被圆月取代,黑雾散去,却仍然不见丝毫光亮。
身体里的力量在迅速流失,眼前漆黑一片,沈枋竞知道这不是受到环境的影响,而是他强行提升修为的弊端在圆月影响下提前爆发了。
先是视觉,再是听觉,直到失去五感知觉,那他便真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
沈枋竞暗骂了声,头也不回地往青竹峰赶去,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青竹峰的山头横贯而过,他疾步回到竹屋,身体不受控地撞在门上,他摸着门的双手一顿,迟疑地后退了一步。
屋内有人。
沈枋竞凭着还未消失的嗅觉,敏锐地察觉到了浓厚的血腥味,他当机立断地转身要走却被一把扣住了手腕。
“谁?!”他强装镇定,厉声质问。
听不见任何声音,沈枋竞心底越发慌乱,他反手扣着那人的手腕,从紊乱的脉搏中推测出对方的状况——身受重伤。
沈枋竞垂在身侧的手勾起,体内的灵力却如被堵塞般无法运转,他侧过脸稳下声音道:“卧房内有许多疗伤丹药,取了之后——”
他猛然被人扯着,跌撞着不知要去何处,下一秒,一个温热的躯体贴了上来,带着灼人的温度。
沈枋竞愣神了片刻,直到一样坚硬的物体抵上腿间他才猛然醒悟过来。
“滚开!”他再克制不住,一把将人推开。
他的脸上一片绯红,眉宇间是显而易见的恼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沈枋竞无法听见、看见,他只能与往常那般求助脑海中的系统,可这次,系统没有给他回答,甚至唯一的联系也被切断。
“没用的东西!”沈枋竞低声骂道。
这几个字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机关,那人骤然扑上来,压住了沈枋竞挣扎的手。
他好似说了什么,沈枋竞感受到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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