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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二少爷今日留学归来了,沈府上下都在忙着张罗晚宴,为二少爷接风洗尘。
沈胤弦阔别了故土家宅四年,此刻一身西装,站在沈府一进门的庭院中,头顶是久违了的四角天空,游廊有经过的下人,怯生生地叫一句“二少爷”。
这个称呼很久没有听见了,但他没有停留,一刻也不停地抬步穿过正厅,凭着记忆往三进的西院去,只是开始一路都有下人忙活,越走越僻静无人了。
到了西院,光景已截然不同,庭中的桂花树他记得以前开得是很好的,现在一副花不黄叶黄的样子,枝同叶一起枯了大半,叶子落了也没及时扫,只是九月初的时节,竟有些霜降萧索的滋味。
沈胤弦站在门前,屋内什么响动也没有,安静得让他起了怀疑,自己该不会记错了来错了地方。
他上手轻推,两扇楠木格门便朝里边开去,屋内还是没动静。他继续向里走去,才看见窗边有人伏在案前,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胸前的蝴蝶玉饰没挂上,握在了手里,头埋在臂间,发尾稍长了,落在衣衫微立起的领子上,遮住了大半玉白的脖颈。
怪不得毫无声响,原来是屋内的人挑了个日暮时候寐觉,沈胤弦走过去,没急着把人叫醒,倒是站在困眠的人旁边,细细地端详。
四年没见,沈涟台好像比他走的时候还要瘦了,双手枕在案上,身体前倾着安睡,此刻倒是方便了沈胤弦,瞧见了他长衫勾勒出的一把细腰,看着比以前还盈盈一握了。
再看交叠着随意搭在梨花木案上的一双手,十年寒窗的右手上原有薄薄的苦茧,现在也完全消殆不见,一双手骨节分明,比起手中的玉也不遑多让,润白如春水。
睡着的人好像睡得并不安稳,好看的眉轻轻皱着,眼睫时不时轻微地颤动,一双薄唇翕张,梦中不安似的。
沈胤弦发觉了,将手搭上沈涟台抓着玉的左手,掌心隔着玉和他十指交握,温暖的指尖摩挲他发凉的指背,另一只手搭上他瘦削的肩,口中叫着:“涟台,涟台。”
沈涟台做了噩梦,梦里自己被漫天的风沙卷住,不能睁眼张口,不能举步行走,忽然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要带他离开似的,还有声音在喊他,他猛一睁眼,就看见一人半跪在他身前,嘴里叫着他的名字,身后是开着的一侧格门,天光照进屋内。
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是睡着了,此刻才是现实,只是往日没有法地骑马的缘故。
“那要是没好呢?”沈胤弦没打算被他这么简单地就搪塞过去了。
“没好那就……就……不去了。”沈涟台心虚地不敢看沈胤弦,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屋外雨声淅淅沥沥的,他真希望它们能盖过自己的话声。
很可惜,此刻屋内就他们两人,沈胤弦又靠他非常近,所以听得一清二楚。沈胤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明明这段时间以来沈涟台几乎什么都听他的,今天怎么有点反常。
“哥哥难道是不喜欢骑马?”他问道。
他是记得那天回家时涟台说开心的,只是骑马会痛,涟台估计是回了家发现了这点所以不肯尽快痊愈,以免立时再去一次。
“不,不是的。”沈涟台是喜欢骑马的,在草场驰骋的感觉是一种久违了的极度的自由,他或许会觉得不适应,但绝不会不喜欢,何况沈胤弦还为他买了一整套的衣服,他要是说不喜欢也太伤沈胤弦的心了。
他继续道:“我只是怕痛,胤弦,我宁愿长痛。”
沈胤弦听到这话,神色微动,然后就想到是啊,涟台是不会说假话的,譬如科举停废,六七年间,沈涟台把温吞漫长的痛苦都分散到了每一日,就像现在一样,宁愿维持现状地疼上好几日,也不愿意让未知的更疼的东西来伤害自己,尽管在那之后他可能会得到新生。
可谁又规定了人只能选择剧烈短暂的痛,不能把自己蜷缩在一段长痛里,不让自己扎到新的刺呢。况且这个人是沈涟台,是他爱慕的哥哥,他愿意让这个人高兴,无论他选择什么。
他俯过身去,抱住了沈涟台,在他耳边轻柔地答应:“好,哥哥,只要你愿意。”
沈涟台不知道沈胤弦怎么突然就松口了,他被抱得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呆呆地说了句:“谢谢,胤弦,你真好。”
他单纯的话实在太像在真诚感谢了,以至于沈胤弦抱着他,产生了警觉,他照顾他,爱护他,不是只想做个好弟弟的,他低头看,怀里的人柔若无骨,脖颈雪白,尽管被一切所抛弃但仍然珍贵,这样一个人,他是想要他终生的。
他大手摸上沈涟台的后颈,大拇指则拨弄上了沈涟台不明显的喉结。沈涟台被他摸得发痒,想躲开,却被他起身凑上来,吻住了唇。
“唔!”沈涟台嘴巴被突然堵上,沈胤弦的唇是热的,和他的亲密相贴,吸吮着他上下两片唇瓣,时不时伸出舌尖舔舐,将他嘴唇舔湿,再重新紧贴上去磨吸。
他被亲得云里雾里,胸口升腾起一阵酥麻的感觉,心跳如擂鼓,又重又响,他睁大了眼睛,害怕沈胤弦因为离得太近而听到。
沈胤弦自然是发现了,沈涟台被他亲得胸口不停起伏,他不带其他意味地将手放上沈涟台的左胸,沈涟台更是一抖,唔了一声。
他边亲边感受,好一会儿,才松开沈涟台的唇,退开几厘米,眼神直直地盯着沈涟台的眉眼,道:“哥哥的心跳好快啊。”
“……”沈涟台无话可说,脸颊上浮现出两朵绯色的云,轻咬了一点下唇,别过脸去,娇羞之态毕显。
沈胤弦偏不放过他,空余的那只手挑起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了过来正对着自己,额头碰上额头,鼻尖撞上鼻尖,近得不能再近,呼吸都在亲密地交缠,沈涟台的眼睫因为不停地颤动,下一秒听到沈胤弦问:“是因为我吗?”
事已至此,不是因为他沈胤弦还能是因为谁,沈涟台被他的明知故问弄得要羞恼了,现在他还离得那么近,叫他想平静都平静不下来,只能回答:“都……都怪你害我喘不来气。”
沈胤弦听到这话,宠溺地笑了笑,道:“好啊,都怪我。可是,哥哥好像也很喜欢呢。”
沈涟台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和沈胤弦接吻,至少他没有主动地想要亲沈胤弦,但每次被吻的时候,他又能确切地感受到自己从脑袋到身体都会产生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心跳和呼吸都加快了,感官比任何时候都敏感刺激。
只是再多就要超出他的限度了,所以他嘴硬道:“不喜欢,你放开我。”
视线往下,沈胤弦的一只手还放在他的胸上,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沈胤弦不想放,他刚才声东击西地支开了沈涟台的注意力,这边沈涟台的胸温软地都快化在他手心里了,手感好得不得了。
“不放,除非哥哥和我交换一个条件。”他今天特意尽早回来,有的是时间和他的涟台周旋。
“什么条件?”沈涟台知道如果沈胤弦不想放开他,他是挣脱不了的,只能顺着话问。
沈胤弦收回了一点身体,目光重新落回沈涟台的大腿,道:“哥哥不让我揉,那我只帮哥哥抹药,可以吧?”
沈涟台犹如晴天霹雳,他以为沈胤弦已经放过他了呢,他还因为这个误解而乖乖让沈胤弦亲了一通,摸了好一会儿他的胸,都没吭声。
他脱口而出拒绝:“不可以!你刚刚都亲了我了,还……”
他没好意思说下去,抬头看到了沈胤弦的表情,忽然觉得事情可能要不妙了。
沈胤弦的脸色确实冷了两分,他以为他和沈涟台的关系是不需要靠交换什么才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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