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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龙如此想着，脚步却没停。

小锦鲤歪着脑袋看了看他的背影，有神跟上去，也有神留下。

“姐姐。”小锦鲤收回视线，迟疑地问留下未动的那位漂亮神仙，“都要去吗？”

“不用。”神仙笑着说，“他去是因为他人缘好，主心骨，非必要的，咱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我这里有一套从凡间摸来的麻将，要不要一起来一把？”

话音落下，神仙手一挥，面前的桌上就多了一副麻将。

小锦鲤看得一愣一愣的，“但是……二缺二呀？”

“这是小事。”神仙又是一挥手，周围立刻多出两个人，是法术幻化而出的假人，她笑着对小锦鲤说，“你没拒绝，看来这趟下凡你学了很多东西，连麻将都会了。”

小锦鲤虽然还心心念念想着去找小莓，但到底是没有离开。

他鼓着小脸，配合神仙姐姐玩了几局。

她连输掉三把，感叹道：“真不愧是锦鲤，运气真好……可惜我是翠鸟，没什么特殊的。”

小锦鲤认真说：“怎么会，翠鸟会飞呢。”

“你说得对，咱们一个是天上飞的，一个是水里游的，岂非不般配？”

她笑着，成功看到小锦鲤睁大了眼睛，还跟以前一样。

“开个玩笑。”神仙姐姐笑着又补充，“也不是开玩笑……但是你不答应的话，那就当是个玩笑吧。”

小锦鲤睁着圆润的大眼睛，半天答不上来话。

他抿着柔软的唇，悄悄放水，这把神仙姐姐赢了。

“净让我。”她看出来了，却没不高兴。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神仙姐姐回头看了眼殿外。

外面没有半点动静。

不知道情况好不好，但是……没有情况就是最好的情况。

小锦鲤见她站了起来，下意识便也跟着起身。

“去看看去？”神仙提议，“很好奇神龙还活没活着。”

小锦鲤茫然了一下，“为什么？”

“邪神很恐怖的，你没听说过这些所以不清楚。”神仙这么说着，面上却不带什么惧意，依然笑着，看得很开，“咱们去看看吧，我觉得情况还好。”

闻言，小锦鲤的注意力已然挂在了这位邪神身上。

他推迟了自己找小莓的时间，跟着神仙姐姐出去了。

-

仙界无边无际。

虽说每位神住的地方相隔十万八千里，但许多许多年前，六界动荡不安神魔大战，众神曾开辟过一方小天地用来仪事。

邪神便被拘在那个地方。

两人来的时候，现场一片平和，面前的巨大平台笼罩着一层阵法。

阵法上裂痕不少，却始终没有碎裂。

小锦鲤在飘渺的阵法中看到了一团深黑的雾气。

雾气被困囿在其中，小幅度飘动着。

神龙回头看见小锦鲤。

“情况怎么样了？”神仙姐姐问。

“很奇怪。”神龙皱眉，“我们来的时候它差点就要突破阵法了，几乎就差临门一脚，但是没多久它就停下来不动了，紧接着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这么说，确实古怪。

众神看向阵法中央由天地法则分裂的污浊之气。

它漂浮着，灰雾越来越深，越来越广，几乎要撑破阵法，众神下意识凝神以待，只听咔嚓一声，阵法不出所料——碎裂了。

一瞬间，灰雾庞大到占满整个广场。

因为不清楚它会做什么，众神都格外小心，没有神动。

他们看着它，看着它从庞大的雾气逐渐缩小成人那么大的一团。

它漂浮着，向着这边飘来，萦绕的冰冷戾气令人望而却步。

神龙发现它飘的方向是小锦鲤所在的位置。

鱼和邪神4

神龙来不及阻止，只一个瞬息，冰冷的雾团便已然将小锦鲤包围。

他放眼望去，面前出现的却是令人惊讶的一幕。

黑雾并未伤害小锦鲤。

它飘荡在鱼的身侧，冰冷的戾气尽数收敛，像是试探那样将小锦鲤完全包裹在了其中。

伴随着铃铛摇晃的声音，众神只能看见少年衣摆红白的颜色，此刻风云都尽数散去，世界静得像是被遗弃。

小锦鲤都没反应过来。

他看见黑雾向着自己奔来，眼前的视线便陡然被灰色的浓雾覆盖，他看不见别的神仙，也听不见别的声音了。

混混沌沌的朦胧间，一道远古空幽的声音缓慢徘徊在他耳侧，听起来极为平静，却又像是将疯隐藏在了平静无波澜的表层下。

它说：“——找到你了。”

“——找到你了。”

“——找到你了。”

“我找到你了。”

“……”

小锦鲤忍不住后退，周围的黑雾却像是凝成了实体，像一堵墙一样牢牢将他禁锢在其中。

他伸手去推，纹丝不动，小锦鲤耳侧始终盘桓着‘我找到你了’这句话。

有一瞬间，这道声音似乎和离开位面时，裴路对他说的话重合。

他纵然明白什么，却也不敢深想，觉得这实在是荒谬……

小锦鲤呼吸急促了一点，他被困囿在无形的黑雾间，出不去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你……”

“我找到你了。”它说。

“你是裴路吗？”小锦鲤勉强稳住心神，漂亮的小脸无意识紧绷，嗓音也紧绷着，有些发轻、发软，“你是江竹是荣庄是秦温是季觉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