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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三天锦声还牢牢记着这句话，后来来丹阁他就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

他一时呆愣住，吸了吸鼻子，闷声说：“好，我想想。”

没给锦声多想的时间。

妖主派了小妖过来查看情况，当这群小妖看见他们的小少主脸蛋变得灰扑扑这么狼狈的样子，当下就怒从心中起，认定他是被枢玉宗这群伪君子给欺负了，立马就要回去找妖主告状。

还是锦声拦住他们，一直说自己没被欺负，小妖们根本不信，泪眼汪汪心疼地看着他，“来的时候我们都打听了，少主你这段时间一直受他们压迫在这里炼丹，他们真是没人性啊！连十八岁的小龙崽都不放过！我们妖族都有不雇佣一百岁以下小妖做事的规矩。”

锦声急得掉眼泪，“真的没被欺负。”

“少主都被他们气哭了。”小妖嚎啕大哭，“少主从没哭过的呜哇哇哇。”

“……”

最后锦声还是倔强给自己上了清尘法术，并向小妖怪们保证自己不会被欺负，他在枢玉宗一直都是横着走的，小妖怪们这才将信将疑，罢了休。

离去时，小妖们告诉锦声魔灵玉珠的下落，又说尽力而为，妖主有第二层计划，他就是失败了也没关系的。

锦声绷着瓷白的小脸认真点头。

小妖们离开后，锦声没找到靠近魔灵玉珠的机会，于是只能认认真真扮演自己的小坏蛋。

他每天都要迟到的，炼丹划水摸鱼，还提前早退去和外门弟子钓鱼。

就连见了荇向松也不叫他大师兄，直接就很没礼貌的喊他大名，荇向松无数次欲言又止看他，锦声觉得荇向松一定是碍于他妖族少主的身份，所以才不好开口的。

小莓说得对，这个身份真的可以不用受委屈。

锦声得知今天是丹阁向外门弟子例行发放丹药的日子，虽然不知道容霁非会不会过来走个过场，但他还是难得提前来了丹阁。

丹阁长老是个身穿青绿长衫的青年，平时就打着把竹扇靠在榻边闲散看着锦声炼丹，前段时间锦声被他好一顿盯，直到他开始摸鱼早退，长老便也不常出现在丹阁了。

今天长老罕见在，锦声小声跟他打了声招呼，软软的长睫轻颤。

他觉得长老好凶。

每次丹药炉炸了他都要批评他。

“稀奇。”长老收起竹扇，伸手拿了颗灵果，露出削瘦的手腕，“来这么早？”

锦声软软道：“也没什么事做……”

他看了长老一眼，又飞速低下头，补充了一句很坏蛋的话，“一会儿我还要提前早退去钓鱼。”

他在外门混成钓鱼王的事，长老已经听说了。

闻言，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早退便是早退，何来提前一说？”

锦声鼓起脸颊不说话，认真炼丹。

然而炼丹是个技术活，全程注意力都要集中，今天这炉丹药还是炸了，虽然锦声发觉得快，但还是在后退时被炉灰扑了满脸灰扑扑。

他又像是落难小乞丐了。

长老见状神情一沉，起身走到他面前。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骚动声，原来是外门弟子集合来领丹药了。

锦声原本还害怕长老凶自己，乍一下听见外面的声音他迅速走了神，眼睛亮起往外冲。

“都排好队。”丹阁小药童安排着秩序，忽然注意到身旁不远处多了两人，见到是长老时他微愣，恭恭敬敬喊了声。

然而长老是跟出来批评锦声的。

“你当真以为这炉子有多安全？以为次次都是扑你一身灰尘？哪次你要是不注意，炉内东西飞出来溅到你眼睛怎么办？”

锦声脸蛋灰扑扑听着教训，灵动的圆眼却不住地扫过外面的修士。

很快他就锁定目标。

容霁非并不想来领这些没什么用处的丹药。

但是前两次他都没来，这回若再不来，难免会遭到枢玉宗怀疑，他于是慢吞吞跟在人群最后方，忽然敏锐觉察到一道视线。

容霁非掀起红瞳。

和一双灵动明亮的眸子倏忽对上。

看到眼睛的主人，容霁非微微眯起眼。

灰扑扑的脸蛋却没遮掩住那双出尘的眼睛，小龙崽人形过于好看，哪怕是狼狈的，也叫人觉得狼狈得可爱。

小龙崽现在正听着训，眼睛却落在他身上。

容霁非扫了眼训他的长老，眉头微皱。

这段时间，容霁非常听到小龙崽在枢玉宗做的事，桩桩件件，都和他先前教他的为人处世扯不上关系，他这样应当活得很快乐。

可此刻，生闹的小龙崽却迫不得已站在那听枢玉宗的人挨训，还顶着灰扑扑的脸蛋，连使清尘术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分明是妖族最受宠的少主。

枢玉宗的人管控他，妖族却未派妖来撑腰，这便是他们妖族“最受宠”三字的分量？

看着不得已听训得小龙崽，容霁非忽然有些不虞。

锦声不懂自己只是看了容霁非两眼，容霁非为什么就给他涨了敌对值。

难道，他知道他想针对他了？

小锦鲤不自觉揪着衣角，鼓起勇气走了过去，他很凶的话还没放出口，容霁非便垂眼盯着他，忽然伸手。

干净温热的指尖擦上他灰扑扑的软和小脸。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