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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不记得。”我苦笑。
“小河,你再好好想想,我们已经恋爱一年了,你不记得我了吗,”燕林哲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软软的,很温暖。
我又荡漾了。
跟这样的人恋爱应该感觉不错。
等等,男朋友?
我确实是个同性恋,但我没交过男朋友啊。骗子。我对此人的好感荡然无存了,从他手里往回抽手指:“你记错了吧。”
一分钟后,医生又回来了。
“你叫什么?”
“连小河。”
“你记得自己家里住在哪儿吗?”
“记得。”
“住在哪儿?”
“这是我的隐私吧。”
医生好像对我无语了,书接上次,他继续向别人汇报:失忆,但不是完全失忆,可以慢慢恢复。汇报完他就走了,这次没有停留一秒。
“你叫什么名字?”第一个男人问医生问过的问题,莫名其妙。
我只好回答:“我是连小河,连接的连,小河流水的小河。”
“只有这个吗?”男人又问。
更莫名其妙了,谁会有两个?
“诶,那你记得我是谁吗。”呲啦旧磁带出声了,我用右眼模模糊糊的瞄,只看到了一片红色。红头发,骚包。
“不认识。”我漫不经心地回答。不知为何,我有点烦这个人。
“我是张奕华啊。”
“真不认识。”
“你再好好想想呢。”
“我头疼,想不了。”
“那就不想了,没关系。”第一个男人替我掖了掖被子。
“哈哈,太好了。”张奕华竟然还挺高兴,早知道我就说自己认识他,诈诈他了。
“还记得什么。”第一个男人问。
他的声音有种莫名其妙的威严。听得我心里害怕。
“我,我是个老师,”我报出这一信息证明自己没有失忆,却突然想起我没有请假,猛地想坐起来,“完了,我没请假呢,我的手机呢。”
“已经帮你请假了,”燕林哲说,“刘老师说让你好好休息。不要担心”
“啊”,我愣了愣,躺了回去,“好。”
他竟然也认识刘老师。
“还记得什么,”第一个男人还在问。他至今都没有向我自我介绍。
“我都记得啊,”我有点无奈,“我一个人住,住在茉莉小区,第二十一栋楼,我的房东姓李。”
“还有吗?”
“我是老师,教小学数学,我妈叫”我一股脑说了一大串,忽然反应过来,“等会儿,你们是谁啊,为什么一直问我的隐私。”
“你出了意外,被送到了这里,”男人说,“你的记忆出了点问题,不过没关系,可以慢慢恢复。”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
“过一会儿,”男人说道,“我可以让医生和护士都过来一趟向你证明,只不过他们都很忙,你要有耐心。”
“这是哪家医院?”我用模糊的右眼四处瞄。
“立山医院。”
这不是那家贵的要死的私人医院吗?怪不得这张床这么舒服呢。那我得交多少住院费啊。
我有些欲哭无泪,问他们:“我真的忘了什么吗?”
“对,”男人握了一下他的手,“不过没关系。”
“我没欠你们钱吧。”
“没有。”
“刮你们车了?”
“也没有?”
“他是我的男朋友?”我虚空指着那个叫燕林哲的年轻人。
又是一阵安静,男人出声:“嗯。”
“那,他呢?”我指那个红头发骚包。
“我,我也算是你的朋友吧,”骚包听有些心虚,小声嘟囔着,“不打不相识嘛。”
他们言之凿凿,可我还是没一点印象。我真失忆了吗?我甚至记得我妈十几年前用的塑料水晶坠头绳,绿色的,做成了苹果形状。
可这些人非说我失忆了。
无法察觉的遗忘也算是遗忘吗?
不过我现在基本就算半个残废,一只眼睛模糊,另只眼睛还包着纱布,不能贸然和人对峙。
我叹口气,装作接受了这个事实:“那你呢,你是谁。”
那个男人始终没有介绍自己。
他偶尔只是嗯一下,有时还会打断燕林哲和张奕华的话,但他话里的情绪没有什么起伏。
挺酷的。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我叫萧淮。”男人说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了一声冷笑。
是燕林哲笑的。
别人说话,他笑什么笑。
萧淮并没有理会他,他又摸我,握着我的手:“你有个哥哥,记得吗?他姓洪。”
我眼皮一跳。
“看来你确实认识我,”我说,“几乎没什么人知道我有个哥哥,但你知道。”
“我跟你哥哥是很好的朋友,所以知道。”
“但我十五岁以后就没见过我哥了,他现在还好吗?”我问道。
汤连翡愣了愣,又挂出笑容,若无其事地垂下手:“你不要同严七一般见识,谦伯手下无人,只好冒险提拔他。”
他说得轻描淡写,俨然成了严家的自己人。
麦秋宇不给他眼神,径直打开衣帽间,底下安置一方保险箱。他蹲下身,插入保险箱钥匙,拧着转盘锁反复旋动,上弹子契紧钥匙齿,翻出咔哒声响。保险箱里的东西不多,一把袖珍手枪,五枚戒指,五根金条,一个鼓鼓囊囊的丝绒口袋。丝绒口袋开着口,澈亮钻石如银河般从中滑落。
麦秋宇将沾血的创口贴放进保险箱深处,正要关门,忽然发现了什么。
游艇派对前夜,要参加活动的汤连翡曾向他讨饰物压场。
汤连翡拍三流情色片出道,受了不少欺负和排挤,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只有露肉戏可拍。这几年经纪公司为了扭转口碑,他安上“富家公子来娱乐圈体验生活”的人设。世上多的是踩低捧高的人,在他们眼里,有钱人做什么癫狂事都是对的。日子久了,没人再在乎汤连翡曾经的丑闻。
只是他的商业价值终究还不算高,很多时候走红毯,身上行头不够多,太丢脸。雯卿老爸清廉,不准她奢侈,严木又跟老豆闹翻,口袋里的钱比他还少。没办法,他只好向’麦春宙借。
出生在富贵之家,早年的麦秋宇并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觉得生不下来,死不带去。且汤连翡家道中落,日子艰辛,长大后没有用心读书,而是进了娱乐圈这个大染缸。
麦秋宇永远记得,有天他接到电话后去接汤连翡,看到对方瘫坐在浴缸里,浑身湿透,手腕上全是割痕。屡次变卖身体却又屡次碰壁后,汤连翡想要自杀。可他看到血又怕得要命,哭着打给麦秋宇。
自开始顶替哥哥后,麦秋宇就极少以自己的身份露面,他让自己以一个模糊的状态存在于友人身边,谁都听说过他的丑闻,却没有一个人有机会坐下来跟他喝一杯咖啡。
汤连翡要见他,他本不该出现。可汤连翡又说自己用刀割破了手腕的,他哭得好痛,隔着手机都能听见颤抖。
麦秋宇知道汤连翡为什么打给他。在他们之中,只有他和汤连翡称得上堕落。汤连翡看似柔弱,个性却要强,他不愿比自己过的好的人看见自己的狼狈。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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