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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上
过了三四日,徐全的药方子换了几味药材。
准备去抓药的赵明轩率先发现了,问:“李叔,药材是换了么。”
李云夸他:“赵小哥哥真心细,徐兄症状缓了些,就改用一些药引子。现下不必再施针,先吃几剂药看看。”赵明轩诺诺点头,快步出门买药。前脚一出门,白旭就开始寻他。
得知赵明轩去了药馆,白旭只好陪在爹爹身边,乖乖在院子里晒太阳。恰好王婆婆提了东西过来串门儿,看徐全脸色一天天地好,自然欢喜极了,出门就拉着李云的手,一顿夸奖。又看李云家孩子在旁安安静静的,那脸容俊俏真真讨人喜欢,又是一顿夸赞。他人夸自家儿子乖巧,李云怪不好意思,只说:“这小子顽劣得很,哪有赵家小哥哥百伶百俐。”
王婆婆笑道:“小明轩前些年也是俏皮,有一回还弄倒家中神龛!他赵爹气不过,拎到当铺管教了。”又说赵明轩这孩子来得不容易,徐全身子骨不好,当年生孩子太惊险,如今想想都要后怕。
李云说:“病根留下就难根除,日后仔细些,慢慢养就好。只是日后可不能再劳力伤神。”
“省得的、省得的。他赵家要让他操劳,我老婆子第一个不肯!”
李云笑说艳羡两家人一家亲。
王婆婆就说:“赵家老一辈对我有恩。莫看赵家如今穷酸模样,赵明轩曾祖母那一辈可风光呢!家业兴旺,乃一门大户;门客往来摩肩接踵,都得门槛踩烂!可惜咯全没了。门户破落凋敝,家散财散,他曾祖母逃难时遇到个上门女婿,好不容易才有了明轩他爷。一家三口沦落成一阶屠夫,日子过得苦啊。直到有了小明轩,才在此处洮沅城安身立命。”
“还有这等事情!”李云大惊。
正好赵明轩提着药包回来,李云便忙去了。赵明轩瞧见王婆婆与白旭坐一起,上前来凑热闹。得知王婆婆给白旭讲起赵家旧事,张张嘴欲言又止。门外响起一声招呼,原来是赵老头大清早出去钓鱼回来,让赵明轩过去帮忙扯鱼丝线儿。
听故事的人散得七七八八,王婆婆没了兴致,拄着拐起身要走。一直不吭声的白旭忽而问:“婆婆,我还想听。”
“娃儿还想听呀。行、说点啥呢。”王婆婆坐回去,在日光中眯起眼来,好似在回味当年。“就说许久以前,有个人留下了一个宝贝。这宝贝世间罕见、千金难求,听者无不心动的。突然有一日,一传十、十传百,都说宝贝就在赵家。有人说、自然有人信,于是就有人去偷去骗去抢去夺。可最后宝贝没找着,赵家的人呀财呀全给祸害没了。”
“祸害没了。”白旭没听懂:“祸害没了?”
“钱财散尽、人亦死精光了呗。”王婆婆如是说:“一百八十四条命呢,据说死相可惨了,抽筋剥皮,血淌一地,都从门缝里渗出来。”
“就像沟渠的水那样淌出来么?”白旭指着庭院的小沟渠问。
王婆婆意想不到他会如此联想,瞄了眼浅浅的沟,说:“是或不是、亲眼目睹的人早没了,谁知道呢!”
白旭认真盯着不远处的小沟渠。他记得水流在小沟渠潺潺而去的样子,但水清水浊,皆非殷红。
“为什么?”白旭冷不丁问。
王婆婆闻声,莫名间心里一条筋弹动,似有所悟这孩子要说出不得了的话来。可未满幼学之年的白旭,哪怕听了“抽筋剥皮”四字,都不过是云里雾里。他想呀想,半晌才继续问:“为什么、不找他们去?”
“找谁去呀?”
“谁来偷夺骗抢的,找他们去呀。”
“那么多的人,怎么找!”
白旭睁大眼,干干净净地问:“一个个找、总是能找尽的不是?”
“找着了、又如何?”王婆婆试探。
白旭没说话,仿佛答不出,唯有一双瞳目不转睛看着那条沟渠。王婆婆也看向沟渠,片刻之后忽然道:“你这娃儿有灵性啊。”天生是个祸害。
不知为何、白旭总觉得这话是在骂他。
旧事下
过一会儿赵老头入门来,后头跟着的是抱着一堆鱼丝网儿的赵明轩。
赵老头让王婆婆带两条鱼儿回去,王婆婆嫌弃:“杀鱼太腥,你杀好了再给我。”赵老头唯有搬出砧板来杀鱼。王婆婆上前去挑挑拣拣,专挑出两条肥美的大鱼,扔给赵老头。
一旁闲下来的赵明轩偷偷拉住白旭,低声说:“今日王婆婆与弟弟说的,千万不要信啊!婆婆最爱说书,平日里总把话本故事拿来唬人!我阿爷说了,我们赵家代代良民,安居乐业,哪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且我们祖籍在渝乡,后来阿爹身体要养病,才搬到这里,老祖宗的祖坟都还在原籍呢!”
唯恐白旭不信,回头看王婆婆提着两条鱼踱着步走了,才敢将人拉过去,找阿爷亲自说赵家旧事。
赵老头手提剁骨刀,哼哧哼哧地杀鱼,颇有屠夫架势。听闻王婆婆又在胡说八道,骂道:“王澜那婆娘是吃饱饭闲嗑牙——闲着没事干!”眼皮子一抬,两个娃还蹲在跟前眼巴巴等着,就说:“我们赵家呢、世代都是屠子,吃刀尖子上的饭,哪来什么风光!当年你曾爷爷非要送你爹去读书,没学个屁东西,反而十年不回家!老子一身本领,到你爹那儿全废了,真想提刀宰了那兔崽子!”手起刀落,咚一声,一条鱼身首异处。
俩娃儿让这一刀惊得瞪大眼,紧盯着那条鱼。凑巧赵当家的回家来,让庭院的三人神色各异地瞟了眼,顿感奇怪。随手招赵明轩过去,说是当铺伙计外出多日回来了,叮嘱他明日起送饭到当铺。当铺就两个伙计,是王婆婆捡来的徒弟,如今在赵当家手下干事。店里有些外出奔忙的活儿都是指意他俩去办的。
午后徐全喝了药,睡过一会就想出门走走。赵当家本留在家中陪伴,于是两人趁着日头西斜时分出门去了。赵老头拿着水烟筒,路过赵明轩屋子,见孙子规规矩矩在修习功课,而白家小子趴在桌子一角睡得天昏地暗,初感老怀大慰就让孙子挥手驱赶,唯恐他惊醒睡熟中的弟弟。
刚赶走了阿爷,孰料不一会窗外又冒出人来。
李云是过来借用笔墨纸砚的,只因离家许久、书信不多,怪想念家中人。可是笔墨借来了,又不知如何下笔。这些年的学问全是药馆子里转的,哪有片刻碰过风花雪月。于是乎下笔处尽是问身体安康否,最后几笔,才写满“甚为挂念。”
这日聊聊无事,晚上王婆婆端来一盘炖鱼汤。鱼汤鲜美,众人一顿吃饱喝足。独独赵老头喝腻了鱼汤,宁愿在庭院抽水烟。那烟管子咕咚作响,赵老头吐出一口烟,压着嗓子问:“听说高子回来了,查到啥?”
身后的王婆婆说:“一个施恩布德的药馆子,清清白白——倒是师承名师。难得遇上,算是徐全的福气了。”
赵老头点点头,权当晓得了。
王婆婆环顾四周,道:“这地方挺好的,但愿不必挪来挪去。我这身老骨头可吃不了这苦!”
赵老头敲敲水烟管,道:“树挪死人挪活,该咋咋的。”话音刚落,侧头瞥见不知何时蹲在一旁的白旭。白旭一双眼圆滚滚的、黑白分明,也不知道听了多少。王婆婆居然也吓一跳,完全料不到这小子会突然冒出来。
“有点意思哈。”赵老头扯着嘴笑:“你小子有点意思。”说着伸手去捞人。白旭一蹦,跑开了,末了还回头给他一抹嫌弃的眼神。
“净记仇。”赵老头哈哈笑,又抽了一口水烟。
“何止有意思。”王婆婆说:“他家中富贵,这般养下去、日后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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