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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心血全白费了!你等着,哪日到了阴曹地府,他总要跟你算账!”
“去去去!”赵老头嫌弃:“若想那孽障死,他薛红早干啥去了!一身病痛、说死就死,留个烂摊子给老子收拾,还是老子给他敛的尸!老子还没跟他算账呢!”
王婆婆懒得与他废话,道:“算算年岁,那孽障正值壮年,这么一出走,怕是江湖没几日安稳日子了。你我都老了,日后牵扯到年轻小辈,我看你赵同后不后悔!”
“他莫仁有这胆子、敢沾我赵家门楣?”
“那是个疯子!”
赵老头让这话哽住了,不尴不尬地吸了口水烟,一本正经地说:“你我都离了江湖大半辈子,能起什么波折。他莫仁疯是他自个的事,谁欠他的,他找谁去。”
“这话说得倒轻巧。那本破秘籍,你赵同不要,多得是人争着抢着,上头沾着的可是赵家、墨家满门的血债!”
“莫扯赵家,我赵家的债早算尽了。那些腌臜事,就跟上一辈的人全埋黄土里。”老头顿顿,起身走到门边来,打量起门外蹲着的白旭。被发现后,白旭睁着大眼睛望着他,很是无辜。
“哪来的鼠崽子。”
白旭生气:“你才是老耗子!”
赵老头气笑,弹指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殊料白旭细皮嫩肉的,当即肿起一个大包来。白旭吃了疼,嘴一撇,当场嚎啕大哭,泪珠儿一滚滚地下,凄凄惨惨的,叫得整个屋子都不得安宁。
弟弟
赵明轩赶来时,白旭哭得鼻头都红了,很是可怜。白旭见到他,巴巴地牵住他衣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赵明轩看他额头鼓起个大红肿包,大吃一惊,问怎么弄到的。白旭一面哭,一面指着赵老头,见状赵明轩皱起眉头,嗔道:“阿爷怎么打人了!”
赵老头干咳一声,连忙吹了口水烟,权当不知情。王婆婆倒是起哄了:“这娃儿长得这么好,让你阿爷打得哟!要是破了相,日后讨不到媳妇了,得怎么办!”
白旭哭得更厉害了。赵明轩也不会哄人,嘴里说着“莫哭莫哭”,手上忙着与他擦泪珠子。可白旭一直指着赵老头不放,赵明轩很无奈,唯有将他拉回去自己房内。白旭坐在床边,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哽咽得小小的身子都在抖。
赵明轩有些不知所措,低声问:“还疼么。”
白旭抽抽鼻子,点点头。
“吹一下就不疼了。你要吹一下么?”
白旭狐疑地看着他。赵明轩见他不信,探过身朝他额头吹了一口。
“……你、你骗人,明明还疼。”
“啊?”赵明轩道:“那、那我再吹一口?”
“不要。”白旭生气地撇开头:“骗人的。”这一生气,倒把哭给忘了。
“不骗人,我阿爹都是这么给我吹的。”赵明轩信誓旦旦,扒着他肩膀,非要再吹一口。白旭岂会再上当,扭来扭去就是不让他得逞。
待李云寻过来时,两个人已经在床上闹得翻天覆地了。白旭被提拎下了床榻,这才正儿八经梳洗一番,衣衫算是穿整齐了。
两个娃儿坐一桌吃着朝食,李云多嘴问赵明轩年岁几许,赵明轩说过了中秋就满十岁了。李云笑道:“年长旭儿一岁多呢。原来是赵家小哥哥啊。”
赵明轩还真没想过这事,眨眨眼看看白旭。白旭嘴里含着面条,瞪着他。
“弟弟。”赵明轩忽而来一句,好是新鲜。
白旭一咬牙,咬断一嘴的面条。
疼上
赵家多了个弟弟,最是欢喜的其实是赵明轩。他是家中独子,因双亲与寻常人家不同,自小遭同龄孩童疏离,今日平白添个玩伴,怎能不高兴。只是这弟弟难免娇气了些,额头被弹一下就肿起来,好似长了个小短角似的,又红又紫。李云给他瞧过,一点屁事没有,涂药都嫌浪费药材。
可是白旭娇惯极了,还记仇,安安分分过了一天,次日刚过午后就闹腾起来。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堆又大又硬的黄豆子,提着弹弓藏到一个葡萄藤架后,瞄准在廊道上抽水烟筒的赵老头子,随即噼里啪啦一顿乱响。
动静之大,连主屋都听见了,还以为哪户人家在烧鞭炮。赵明轩出来一看,廊道上零零散散一地的黄豆子,正奇怪着,但见赵爷爷手上水烟筒一抬,将不知何处击来的大黄豆子弹走,那动作实在娴熟得很。赵明轩满院子去找,终于将白旭翻出来,又看地上还堆着一捧黄豆子,都让地上的雨水给糟蹋了,很是心疼:“那是我阿爹做豆腐脑用的黄豆子!”
白旭虽理亏,嘴倒是硬得很,就是不认自己捣的乱。趁着赵明轩收拾满地残局,自己便溜到自家阿爹身边去卖乖。待赵明轩寻过去,那小子安安静静地坐在屋内,看着李云施针。
床榻上的人赤着上身,近来病急,已是消瘦得紧,身上扎着针,显得更羸弱。侯在一旁的赵当家不喜娃儿纷纷跑屋里耍闹,问赵明轩这几日落下的功课都补上不曾。赵明轩自然是没做好的,刚支支吾吾两声,便被白旭偷偷取笑。那亮莹莹的双目自李云身侧窥来,半是调皮半是嬉笑,若不是皮相长得好,还真讨人嫌的。
赵明轩挨了几句训,灰头灰脑回到屋内修习功课。
其实赵家向来崇武不崇文,赵明轩年幼时上过一两年学堂,后来因家中缘故退了学,就由长辈教其识字读书罢。修习功课多是抄写文章,抄啥无所谓,但字要写规整漂亮,说是能助他修心养性。
墨锭在砚台中磨出淡淡涟漪,可心比涟漪更不静。自他研墨开始,那双明眸就尾随而来,躲在窗外一眨一眨的;见赵明轩看过来了,讪笑道:“瞧瞧谁挨罚了。”
赵明轩道:“你别闹我了。功课做不好,我得挨打的。”
白旭怔怔,哼一声:“我哪有闹你了?!少冤枉我。”见他可怜兮兮地看来,就排闼直入,搬了凳子往旁边一坐,道:“我这是来看管你写功课的。”赵明轩只求他不要折腾,便随他去。
赵明轩的字练了两三年,是真的好看。那宣纸一页下来,洋洋洒洒的,酸得白旭时不时阴阳怪气地哼气。但见赵明轩写得极其认真,端坐案前是仿佛一株青葱翠绿的竹子,风从窗那头吹来,鬓发就像竹叶子般摇了摇。
午后依旧细雨连连,缠缠绵绵的。幸亏天色不沉,赵明轩好容易将功课补上了,正要收拾笔墨,一旁的白旭不知何时趴在案桌上,正睡得死熟。
“谁说要看管我功课呢。”赵明轩笑话着,伸手戳了戳那白白嫩嫩的脸蛋儿。瞥了眼他额头上尚且红肿的地方,便轻手轻脚出门去翻了药膏回来,小心翼翼地白旭涂了上去。药膏沁凉,连沾上药膏的指头也微微感受着凉意。赵明轩看着白旭额头上的伤处,俯身过去吹了吹。
“不疼、弟弟不疼了。”
疼中
白旭醒来时,雨已经停了,可屋里已找不到赵明轩的人影。在赵家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人,才听说是给当铺送饭去了。
那家当铺是隔壁王婆婆家的生意,赵当家的在里头当主事掌柜,管着王婆婆两个小徒弟。以往赵明轩都负责送饭过去,顺道在铺子里做做课业。这两日家中有事,才没当这跑腿。
白旭当然记得那家小当铺,只是初来乍到,此地人生地不熟,怎认得去店里的路,唯有悻悻然跑出路口去等人。李云生怕他走远,千叮万嘱不能乱跑,连哄带唬的,也不知道白旭听进耳了没。
等了许久,没等来赵明轩,倒是让路过的邻里看猴般频频打量。毕竟乡里熟人面孔多,平白冒出个生人来,都好奇;加之白旭长得好,穿着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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