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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提出申请。
人海茫茫,时光飞逝。
在将详细案情列入档案之中,并由法院宣告段溪此人失踪后,林警官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段溪仍然幸存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哪怕仅是等待着无望的救援,也总比无声无息的死去的好。
……
与此同时。
某个不知名的小型村落。
“好乖——”
男人喘着气满足的喟叹一声。
“这次别再抓脖子了——之前可差点别人发现、唔——”
男人倏地闷哼一声,呼吸更重了几分。
他缓缓动了起来,气音呼出,脸上却笑了,男人摘下金丝眼镜的眉眼显现出一股与斯文截然相反的邪气,那双深渊般的黑瞳一眼望不到底,肉眼可见的渗人。
他哑着嗓子去唤身下几近昏迷,眼里的光彻底散了的疏朗青年,声线愉悦至极,“队长。”
另一个上身光裸的年轻人也爬上了床,曾经澄黄色的短发已然染回了黑,体格抽条成挺拔的少年黏糊糊的亲着床上的人,坏心眼的去摸他们入巷的部位,“队长——”
傅文染眨眨眼,问询的目光和闻曜的视线一对就被激成了挑衅与得意,“这次就带我一起玩吧。”
因为一张毛毯把一个人卖掉这种事,在末世之前,温以璋从未想过。
距离极寒到来已经过了九个月,曾经的亲人或死或伤,他也从基地顶层的居住区沦落到了最底层的五包方便面就能住一个月的单人宿舍。
而单人宿舍也只是一个落脚点,没有热水没有暖气,整间屋子都冷的令人呼吸都仿佛满是冰渣子,温以璋之所以没有去住大通铺,不是放不下被柳珊所讥笑的自尊心,而是他身上藏着一个秘密。
一个,堪称耻辱的秘密。
可眼下,似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
最后一点食物已经吃完,基地外寒天彻骨,温以璋想着冻死在大通铺里一个个拖出去的僵硬躯体,竟不知就是饿死还是冻死要好一些。
单人宿舍很冷,他一个人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床上,所有的家当只剩余两个毛毯以及一身保暖羽绒服,肚子上还贴着一个暖宝宝,他整个人几乎陷进这唯一的温暖里,这是堂兄出城前从另一个人手里交换来给他的最后一片,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显得如此可贵。
外面似乎更冷了,窗柩上满是条条冰柱,玻璃冻的裂开了道道纹路,整个陵城下了半个月的暴风雪,外面的雪据说深的能埋进去一个一米八五的大汉。
一开始基地的高层还指挥着幸存者们铲雪,可是倒在雪地里的人越来越多,提供的食水甚至抵不过消耗的热量,最后便没人愿意去了。
极寒的第九个月,饱受风霜的普通民众几乎都丧失了反抗的勇气,他们绝望的凝视着眼前看不到尽头的极寒天灾,属于文明社会的傲慢被恐怖的死亡率折磨的一丝不剩。
没有电,没有水,只有严寒,他们从未如此刻一般渴望阳光的到来,这个失去生机的世界已经找不到生存的物资,即使有,在那场大雪过后,也深深埋入了雪中,难以翻找。
手指冻的已经失去知觉,几个月以来,温以璋对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他的两只手都冻了冻疮,通红丑陋,可是那丝冻过头的异样炙热自神经间浮起的时候,他竟然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安慰。
温暖。
如此难得的暖意。
蜷缩在毛毯中的黑发青年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很快消散,恰似他眼中的神采,如此快速的沉寂于周围的寒冷虚无。
九个月以来,温以璋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从头到尾都是个胆小鬼,只敢躲在父母亲人的背后活着,即使保护他的人一个个死去,他也从未敢露出过头,只是怯懦的苟且偷生。
眼下这条命,终于到了尽头,堂兄与父母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成了泡影。
青年眼角有晶莹的泪浮出,可很快就凝成了冰珠,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开始的就为了那条毛毯把自己卖给那个人,这样还能给父母减少一分压力,说不定他们也可以活下去。
在意识彻底跌入深渊之前,温以璋好像听到了有人踹门进来的声响,嘈杂的谈话声间,一个女人的声音格外明显。
她似乎笑的很开心,柔媚的声音仿佛带着小勾子一样,话尾字字撩拨人心,“我柳珊保证,这个人绝对就是三爷要的那个。”
“当然是因为我见过他的脸了,不信你们掀开看看,绝对上等的货色——”
“那么一张毛毯,成交。”
……
“傻小子,你现在还端着的自尊可真是不值一提,现在的人为了活下去可是什么都能出卖的……父母出卖儿女,丈夫出卖妻子,就连我也不可信,或许有一天,我也会为了利益,出卖你的。”
红灯区的街头,女人解下自己身上裹着的毛毯围在前来求助的他身上,眼底情绪难辨的说出了那段话,温暖的余温唤回了温以璋的意识,他懵懂的看着柳珊,抿了抿喝了一口水后不再发干的嘴唇,满怀感激的说,“谢谢你了,学姐。”
……
温以璋闭上了眼。
柳珊看着那些穿着严实的人给温以璋灌了热水,又拿出暖宝宝放在他怀里,用软乎乎的被子裹了好几圈,才抱着人走向了基地顶层,那个真正的富人居住区。
她知道温以璋一个月前就是从那里出来的,不过不是因为失去物资而被赶出来,只是因为他那个在基地都赫赫有名的堂兄在城外失踪了,在这个世界里被宣判失踪,已经跟死亡差不多。
所以失去了有用战力的基地便收回了赋予温以璋一家的优厚待遇,那对夫妇性格温和,没有吵嚷,只是继续接着基地派发的低级任务,以养活他们唯一的孩子。
从心底而言,在知道那个被邻居夫妇养在家里的青年是温以璋之前,柳珊很看不起那个年轻人,他明明有手有脚,却不肯离开家门去做一些任务,现在的世道连几岁小孩都知道生存不易,他却始终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可在被温以璋找上门求助寻找父母踪迹,她恍然意识到那个人居然是温以璋之后,一切的不解都得到了答案。
基地的掌权者姓楚,楚临意的楚。
温以璋在极寒天灾来临之前,作为将楚临意告上法庭的起诉方,若是一旦出现在基地里,被人发现之后只怕会被立刻赶出去。
不,还有另一种可能。
毕竟楚临意是因为猥亵罪入的狱,温以璋那张牵动人心的俊秀面容,谁能拒绝呢?
末世前这位学弟的绯闻多到数不清,即使柳珊从学校毕业,也偶尔能刷到同校的帖子。
有男的,有女的,他们似乎格外热衷于成为狂蜂浪蝶,一丛丛伸着手,妄图够到温以璋的衣角。
不过这其中,做的最过份的还是楚临意。
不仅借着聚餐的名义把人抱到酒店,还极有可能达成了夙愿。
不过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想来楚临意的那点执念已经散了,对温以璋剩下的可能只剩下憎恨和折辱的心思,柳珊每日听着基地掌权者楚临意的绯闻,听着那人妻妾成群的消息,真真切切的替温以璋松了一口气。
因为那个该死的狗男人,她已经沦落到了泥沼里,可却不想温以璋像自己一样凄惨。
如果他能干干净净的活下去的话,依旧是学院的那轮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明月,那么她便仿佛有了一丝安慰。
看啊,那轮明月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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