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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惊愕的半张口,露出潮红的口腔和一小排牙齿……那双眼睛倒映着我的身影,舒长的眉眼,胭脂色的眉心胎记点缀其间,神态生动而富有色彩,不经意间将我全身感官唤醒,空气充斥着浓稠的雾,血液一同沸腾,汇聚到下腹。
脑子不受控制的开始幻想,他的唇、他的舌头、他的喉咙,开始幻想他跪在地上,扶着我的性器,吃力生涩地将阴茎含进口中,发出难耐的闷哼,我就像三级片中的男演员,手指插入他的发根,按住他后脑勺,挺动,阴茎一次比一次重,一次比一次深,密集而迅速地往他嘴里钻,钻进口腔最深处。
潮红汗湿的脸,羔羊似的眼睛盈满窒息的泪,仰望着我,眼底祈求着,祈求我放过他。
然后我射在他嘴里,眼睁睁看他咽进去,让精液浸润他的五脏六腑,他的眼角含泪,红肿的唇上挂着白浊。
精液在流水中化开,很快消失不见,瀑布冲击声掩盖住我粗重的喘息。
清醒的罪恶。
我捂住脸,身体蜷缩,放任自己沉入水底。
晚上十点,操场大灯准时熄灭,窗外透进一片幽暗的蓝。
我躺在床上,闭目倾听扇叶旋转,那是锐利的风鸣,绞碎闷热的气流,绞碎凝滞的空气,绞碎沉默,绞碎一切。
十一点,他合上书页,眼镜与桌面碰撞出轻微的喀哒声响,椅子挪动,他起身出去,风扇第53次吹到我这方向时,他带着清凉的牙膏薄荷味躺在我身边。
他翻过身,面向我,悄声道:“高亦,睡着了吗?”
“没有。”我没睁眼,“快了。”
“哦……那我关灯了。”他下床,走到门边拉动灯线,黑暗中,他慢慢摸索着爬上床。
“晚安。”他说。
“晚安。”
床并不大,仅能容纳两人,动作幅度稍微大一些就会牵动到身旁的人。面朝彼此时,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鼻息,包括睡梦中无意识的吞咽。黑暗中,想象力发挥到极致,仿佛能听到对方将睡未睡时,脉搏的每一次颤动。
我睁开眼,身旁的人影像一堵黑色的墙。
电扇风声渐渐慢下来,然后停住,四眼睡在外侧床沿,他起身察看,拖鞋趿拉两步,接下来是按键喀哒响动,他轻轻“咦”一声,然后走过去拉电灯开关线,室内依旧一片漆黑。
他躺回床,没过几秒再次起身离开,不久便回来,重新躺下。
更柔和的风拂来,那是手摇蒲扇的声音。
蚊帐放了下来,鼻尖飘散花露水的味道。
彼此的呼吸像一种特殊的交流语言。不知过了多久,风越来越弱,直至消散,空气再次被热气凝固。
我在浑噩中沉沉睡去,再次睁眼,已是后半夜,浑身粘腻汗湿,热腾腾的温度由身体内部向外散发。
我缓缓起身,轻手轻脚爬到床尾,掀开蚊帐,打算在不惊动床上人的情况下离开。
一只脚才踩到拖鞋,就听他犹带睡意的迟缓语调:“你要去哪里?”
“去瀑布。”
“哦。”他低低应声。
接下来便是沉默与呼吸声,我以为他重新睡着了,套上t恤,迈出房门前,声音从身后传来:“是去你白天去的地方吗?”
“嗯。”
黑暗中他道:“原来村里还有瀑布。”他这话说的,好像我才是本地人。
我:“严格说,那点高度还称不上瀑布,落差还没你个头高。”
地上的影子从床上坐起,“我能跟去看看吗?”他问。
迟疑片刻,我委婉道:“路有些远,走过去要很久。”
“我会跟上的,”他说,“不会拖你后腿的。”
“你以前不是淹过水?”我现在不太希望他和我一起去,心里开始烦躁,“而且这时候水很凉。”
他仿佛没听出我的潜台词:“河水很深吗?”
“……不深。”我回答,要不是我没心情开玩笑,我甚至会说——“你倒栽葱插进泥里,脚说不定还能露出水面。”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他锲而不舍。
我呼出一口气:“可以。”
“高亦,能把灯打开吗?我有点看不清。”
我下意识地拉开灯线,开关清脆地响两声,屋内依旧暗着。
“啊…对不起,我忘了,停电了。”他解释,“我们睡下没多久就停了。”
“你还不换衣服?”我说。
他连忙起身:“马上,你等等我,很快就好了。”
地面倒映着窗棱的光影,光被切割成静谧的斜角,随后被他的影子打散。朝窗户望去,天空是靛蓝色,参杂了大片银白的月光与云层,我收回视线,走出房间,径直走到厨房内的某处角落。掌心贴上灶台瓷砖壁,滚烫的热度很快被吸走,将手移开,手再次恢复原先的热度。
他换好衣服出来,不太确定的冲我方位喊道:“高亦?”
“在这。”我晃了晃手。
他松了口气:“屋里好黑,手电也没有。”
“走吧。”我率先打开门,却被身后人拉住。
“小心,别再撞头了。”他说。
一路上沉默着,只剩下单调的脚步声,他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开阔平野上星光照映,也许是路程熟悉的缘故,这次用时快了许多,来到河边,很明显感到一股潮湿的凉气,河水冲击声比白天更清晰,月光下,流水细碎地闪耀。
我脱掉上衣和鞋,从更浅的滩涂走入水中。
水流淹没脚踝,然后是小腿、腰腹,裤子紧紧裹住腿,半截身体隐藏在水中,我深呼吸,纷乱的心绪逐渐平静。
“要不要下来?”我对岸上的人喊道,“从我这个方位,这儿水浅。”
他点头,将我的衣服捡起,抖落灰尘,放到大石块上,然后他摘下眼镜,缓缓剥除身上的衣物,月光洒落在少年清瘦的身躯,仿佛笼络了一层莹白的光,双腿修长而紧实,踏着水向我迎面走来。
身体似乎被无形中禁锢,怔怔地望着他走近我面前,脚底的泥沙陷入趾缝中,水流像是沾染了他的体温。
他越过我,朝河中心更深处走。
我皱起眉,跟上去。
水流即将淹没胸膛,阻力越发大起来,几乎寸步难行,我身体前倾,一手向后划水,一手拉住他:“什么都看不清,还敢下水?”
他的嘴角抿出一个非常轻微的弧度,脸在冷光下显得苍白隽秀,没了眼镜遮挡的眼睫半垂,像历史课本上的遮目含羞的仕女图。
“有你在啊。”他回答。
我撇开头:“我游泳技术没多好,真淹着了,不一定救得了你。”
“没关系,救不了就算了,”他定定的凝视我,眼底亮得让人心惊,“是我自己主动要下水的。”
我满腔愤怒,朝他吼:“疯了你?命都不要!”
“我才不会做傻事。”他说,“即使你不来拉我,我待会也会折返回去。”
他任由我攥住手臂,神情宁静:“高亦,你以后……是不是不想和我好了。”
“你在说什么?”我避开他的视线,把他往回拉,“先上岸,上岸再说。”
他没有挣扎,顺着我的力道回到浅水滩,然后他用力拽住我停在原地,指骨冷而硬,我们在水中僵持,河流湍急的沸腾声中,他笃地说:“你知道的。”
理智让我保持沉默,可下一秒却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我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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