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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实的同学啊,你掉落的是金眼镜还是银眼镜?”
“我掉的是墨镜,河神大人。”四眼难得捧哏道,接着说,“有点暗,看不清,我写不好字。”
“你没有闭着眼睛写过字吗?比如上课打着瞌睡记笔记的时候。”再说了,他那狗爬字,睁眼写和闭眼写都没区别,我用脚写都比他写的好看。
他摇头:“没有过。”
“知道了,好学生。”我牵着他走到更亮的灯下,“来这边呗。”
他打开笔帽,纸下垫着石砌栏杆,提笔顿了几秒,随即飞速写下两行字就结束了。
我:“完了?”
司谚:“嗯。”
我:“就写完了?”
司谚:“嗯,写完了。”
“这么快!你写狂草呢这是?”
“因为,愿望很简单。”
“给我吧。”我拿过他的卡纸,抬眼问他,“四眼……你希望我看,还是不看?”
他沉默了一会,轻声说:“愿望被人看到就不灵了。”
我挑眉点头道:“是有这么一个说法。”
背着光把纸折成帆船的形状。
他接过我递过去的帆船,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问:“你的呢?你不许愿吗?”
“在你手里。”我拿出他的帆船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个才是你的。”
“允许你偷看我的。”
“我才不看。”他莞尔一笑,眼神清亮,“你没看过我的,那我也不看你的。”
“这样才公平。”他补充道。
我觉得好笑:“又不是买菜,有必要在这种事上讲究公平的?”
“有必要。”
“要亲嘴吗?司谚?”
他愣了一下,笑出声,应道:“好啊。”
我们手里各自攥着对方的纸帆船,在浓郁的夜色下接吻。
“你啷个再不来快点,门就要着我砸关起啰。”老板娘放下扫把。
我把卡纸还给她:“姐姐辛苦!给,这些是剩下的。”
老板娘看一眼身旁的司谚,问我,“就是你带的另一个嘛?”
“对,还有它。”我指了指在店内四处嗅闻的狗。
“哦呦,不会乱屙屎吧?”老板娘嫌弃道。
“额……”
见我们迟疑,老板娘准备摆出拒绝姿态并撵狗。
“不会不会,”我连忙说,“它受过专业的训练,一定会夹紧自己的屁股。”
老板娘见狗已经趴下,才放心作罢:“拍两张不同背景的相片,再各洗两张是不是,帅锅?”
“对,我俩先拍一张,然后再加上狗的一张。”我环顾四周,问,“姐,有哪些背景布?”
“有得天安门、长江大桥,还有大别墅房子内景,”她说,“还有你们男娃娃喜欢的奥特曼、多啦a梦、阿童木、孙悟空。”
已脱离男娃娃队伍的我毅然决然选择了大别墅,然后扭头问司谚,“你呢?你要哪种?”
他犹豫三秒后做出选择:“嗯……孙悟空。”
“这个可以!我们可以扮演西游记里面的角色。”我拿手肘戳他,“你想扮演什么角色?八戒?”
老板娘在一旁接茬:“刚好两个人,扮猪八戒背媳妇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司谚笑出声,一边擦笑出来的眼泪一边用手肘回顶我,“我是八戒,那你就是——高小姐。”
“……”
很少有在司谚面前吃瘪的时候,我不甘示弱回道:“行啊,你来背我,可不要像上次一样把我背趴地上去,八、戒、哥、哥。”
司谚:“……”
然后我对老板娘大手一挥:“姐,我的红盖头呢?给本小姐盖上!”
老板娘:“……”
“红盖头不有,有面纱,跳新疆舞用的那种,等下找给你。”她指着地上的狗,“那狗嘞?”
我和司谚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白龙马。”
老板娘连连摇头:“不得行,我这没得马鞍噻!”
我:“给它拍下一场,大别墅背景那个。”
“晓得,要抓造型不?”她对司谚道,“小伙子头发长了点,怕得露点脑门出来才上相。”
露脑门?司谚怎么可能同意,正想帮他拒绝,却听司谚道:“好。”
老板娘把他引到梳妆镜前坐着,动作利索地把头发用夹子夹起:“来喷点摩丝把脑门头发抓上去。”
我凑过去:“姐,我也要喷。”
老板娘:“你那个短毛头用了不有效果啊弟弟。”
我:“没事,喷!给头发再硬点,冲天炸的那种!”
老板娘:“晓得晓得,等一哈给你弄。”
她看了一眼镜子,问司谚:“这个是胎记哈?”
司谚有些报赧的垂下眼:“嗯,是。”
“小伙子就是要把额头露出来,精神、清爽。”老板娘夸赞着拍拍他脑袋,“胎记位置长得正噻,小娃娃时候拍照都不消画吉祥痣了。”
我凑过去:“姐,给我也点一个呗。”
“没见过这嚎大年纪的小伙子嚷着要点红的。”老板娘说道。
我:“现在你见过了。”
“喏,口红在那跌,你自己点一哈。”老板娘指出放口红的位置,打理完司谚的发型后,转身进里间找服装。
我对着镜子几次下手,最后作罢,把口红递给司谚:“你帮我点。”
他一愣:“我?”
我:“除了你还有谁?大葱?”
额头被鸡啄米似的一戳。
“好了。”他说。
此时,老板娘已经抱着衣服走出来了。
“要换衣服吗?”我扭头问他。
我问老板娘:“姐,你这衣服洗过没?”
老板娘是个实诚人:“哎呦,我这里这么多套衣服,不可能每套都洗嘛!”
“都是穿一哈子就脱了,不脏的咧。”
我:“算了。那就不穿……”
他打断:“可以穿的。”
嗯?我凑近他耳边:“你的洁癖哪去了?”
他:“来都来了。”
真不像他会说的话。
开拍前,我趴司谚背上,见他使劲得耳朵红脖子粗,好心建议:“其实我当八戒也行。”
“不要说话,看镜头,高小姐。”
“……”
四眼嘴皮子真是越来越利索了!
在老板娘的指导下,我反手拿着金箍棒,面纱盖头顶,掀起一半露出脸,手放额前摆出孙悟空标准了望姿势,假装是孙悟空变的高小姐;而司谚头戴红色冠冕,像是唱京剧戴的款式,胸前别着不伦不类的大红花,手杵九尺钉耙,另一只手背着我。
“好——保持住不要动。”
“3、2、1,茄子——”
孙悟空背景拍摄完成后,老板娘看不下去把我额头的口红印擦掉,用眉笔把我左眉中间断的眉毛补齐,我们换回常服,将睡着的大葱摇醒,正正经经的站在图案是大落地窗的别墅客厅前,再次拍下一张照片。
“下星期六来拿哈。”老板娘说道。
司谚:“好的麻烦您了,多少钱?”
“我早付过了。”我勾住他肩膀,“走吧八戒。”
医院,护士麻利地给司谚换上新输液瓶,调整滴速后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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