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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的样子:“好吧,既然这样,那,冬至快乐。”
他在那边依旧客气,只是看着就像是不愿意与人多说话的样子,礼貌且疏离:“冬至快乐。”
我能理解他,招呼都没打过几次,有点防备心实属正常。
外面在吹风,吹得我头直疼,最后还是进了屋,走到茶几那儿才想起电话还没接,捡起地上的手机,屏保上弹出来两条同事的未接电话,我回拨给他,没过几秒那边就接通了。
他问我人干吗去了,电话都不接一个。
我实在说不出口刚才发生的那些离谱事,只好说自己睡得太死,没接到。
他问:“这周团建你又不来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公司今天还有团建,但好不容易才有的一天假,我实在是不想浪费在这些事上,倒不如在家待着来得舒服,随便找个理由想搪塞过去:“不来了,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休息,你们玩得开心。”
电话那头一听我不舒服倒也不再继续邀请了,而是叫我好好休息,注意身体,我道着谢等那边挂断电话。
我瘫在沙发上望着茶几那个完整的杯子,脑子里梳理刚才一连串的事,可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很玄学,怎么都解释不通。
一连串神经质的想法冒出,迫使我重新拿起手机,在浏览器里面搜索梦中梦的词条,但弹出来的基本都与自身劳累过度、神经衰弱、睡眠质量差有关。
最近工作上的事情的确特别多,年尾已至,所有事务都要做收尾工作。什么年度总结、项目结项、冲业绩还有每天开不完的会,东西全部堆到一起,公司里的人都忙得焦头烂额,自己也连着加了两周多的班,这样下来不累才怪。
到这里,几乎所有问题都得到了最合理的解释,也对,做梦梦到的东西无论多夸张它都算不上奇怪,跟现实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联系,所有一切不过是我劳累过度引起的幻想,加上梦中梦是我第一次碰到,所以难免多想了。
外边不知何时飘起了雪,像抖落的棉絮,散乱又寂静。这好像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人们总会对偶然出现的东西富有好奇,激动地在下边喊着,你看,下雪了。
外面晾的衣服被风吹得一下一下往里荡,我收回那些多余的想法,打算先把阳台晾的衣服收了,免得到时候被飘进来的雪打湿了容易发臭。
推拉门连接处那里生了锈,推起来有些费劲,我盘算着看过段时间跟房东商量商量把这门给换了。
或许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我到阳台去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往隔壁那家的阳台瞟,也会提前在心里和自己对赌他在没在那里,就像个玩性未改的小孩,试图在这里面找到一星半点儿的乐趣。
只是这次很可惜,对面阳台空荡荡的并没有他的身影,对此我还是有些失望的,他竟然不在那里。我将最后的一件衣服收在手里准备往里走,没想到刚迈出一步就发现他又拿着东西出来了,心里不自觉响起胜利的声音。
不得不说,他是真的挺闲,我到现在都仍然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做到杵在那儿一个小时不带歇,而且小区里面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之前也不是没偷偷尝试过像他那样,但不到二十分钟就站不住了,仔细想来,大概率是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慢节奏的人。
雪飘到了脖子里,冰冰凉凉的很难受,所以我着急进屋,偶在余光里瞥见他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又听到他突然问我,在收衣服吗。
难得能见他主动跟我开口说话,险些没反应过来,我探出原本已经踏进屋的半个身体回他的话:“是啊,不然等会儿衣服打湿了又得重新洗了。”
他没说话,扭头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轻如鹅毛,他探出手,短暂冰凉的触感落入掌心,不少雪花融成一滴小小的水珠,最后看着这滴水从掌边滑落到栏杆又绽开。
“天寒了你要注意保暖。”他突然关心起我来,说着还把头侧向了我这边:“还有——冬至快乐。”
我笑他:“冬至快乐这句话不是已经道过了么,你怎么又道一次?”但他叫我注意保暖确实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平时看着少言寡语的,今天怎么还主动嘘寒问暖,他这个人,真的是有点让我捉摸不透,我回他:“你也注意保暖啊。”
他向我弯了下嘴角,缓缓吐出一个“嗯”,像是对这个话题告一段落。
我这人有自知之明,对方既然没有了继续聊天的想法,我也不会再说下去,省的找尬受,只好回到房间专心做自己的事,然而结果便是我把衣服叠好放到柜子里后就不知道干什么了。
我实在闲得无聊,就又把家里的卫生彻底打扫了一遍,终于在我两个小时的努力下家里干净利索多了。
晚上八点,我的多此一举让我在厨房为两碗饺子犯起了难。
可能是今天下午的那个梦让我在无形中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了,再加上同是独自一人在外打工,没个人一起过冬至难免孤单,正好厨房里的饺子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就算知道他已经拒绝过我了,心里想着互为邻居一起过也会热闹许多,也就顺道给他煮了一碗。
送还是不送呢,或者直接叫他过来吃?
可是他早上都已经拒绝我了,现在叫他感觉也未免会答应。
但这煮都煮了,不送也是浪费……
还有最重要的,我过去了该怎么称呼他?
邻居?感觉太生硬了,不怎么适合。先生?也总得有个姓在前边放着听上去才稍微亲近点。
挣扎再三,我放弃了,先过去再说吧。
我站在楼道敲响他的门:“你好,我是你的邻居,麻烦你开下门可以吗?”
等了一分钟没人理,我又接着敲了一次。
“你好。”
这次还是没人理,难道他出门了。可是这一整个下午我都没听到过他出门的声音,我不死心又敲了一次,但这一次也会是我最后一次。
“你好?”
里面安静如初。
在好奇心的作祟下,我将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声音,却不料下一秒被正主撞了个满怀,我的窘态全被他看在了眼里,那一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在心里暗自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做这种贴门偷听的事。
我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像个出尽洋相的小丑,说话支支吾吾,语不成句:“呃……那个我煮了饺子你吃吗?”
他站在门后,表情没有什么太明显的转变,身音很淡:“谢谢,不用了。”
偏偏这个时候我那不合时宜的倔劲儿上来了,我拦住他要关门的手:“你稍等我一下。”
我跑进厨房从里面端了一盘饺子出来捧到他面前,碗里的热气不断上飘到我俩的视野当中,香气四溢,我诚挚地望着他:“今天是冬至,虽然你说过你不过,但我还是煮了两碗。”见他没有要接的意思,我又问他:“要不我放你桌上?”
“不用——”
这是刚煮出来的,所以盘子上的烫感很快转移到了我手上,仅仅一会儿,就疼得我想立马扔掉,不等他说完,我便打断他:“算了,你让我进去一下。”
对于他会不会同意这件事我压根没抱什么希望,所以这也是我端着饺子一个劲儿地想往里钻的另一个原因。
“你——”他嘴上想阻拦我,但看到我着急的模样,身体还是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位置。
后来想想,大概此刻的“私闯民宅”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了。
“饺子要趁热吃。”我甩了甩手,痛感没刚才那么强烈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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